“沈星,你们把他怎么了?”老陈板正的一张脸尽是仇视
戚枝诧异,按理说那魅影妖离开了这具身体,他所中的控心术应当解了才是,为何还是如此?
黎谙看出她的不解,为她解惑
“这控心术不是一种妖力控制,被妖力控制的是沈星,这应是一种特殊的操控人心方式改变了老陈的认知,待真相大明时,他自会清醒。”
“哦哦。”
老陈眉头紧锁,上前来想要抢过沈星。
黎谙挡在身前,道:“陈大哥。”
“你们究竟是谁,到底是什么意思?”老陈反应了过来,盯着他们
秦氏冷嘲:“人家自家人,你倒是关心那个娼夫!”
黎谙道:“方便进屋谈吗?”
一院子的人,站在这里确实不太好交谈什么事。
而那和离先生见状,扔下和离书,气道:“没见过哪家像你们这般多事的!三番两次反悔,当老夫真有空闲吗?”
老陈想要拦住他:“先生,别动怒……”
老先生拂袖而去:“你自另请他人吧!”
一院子的人都看着他,眼下沈星也昏迷着,秦氏这边的事情也没有说好,无论如何他也得留下来。
“各位贵人,请进吧。”秦氏邀请他们
戚枝跟在黎谙身后,奉澈快走一步跟了上来,与她并肩
她听见他极为戏谑的声音:“小枝儿,好久不见啊。”
戚枝嘴角扯了扯,压根不想搭理此人。
进了正堂,众人坐下,两个小孩子各自躲在角落玩耍。
老陈道:“各位自称是沈星的家人,为何他出去了一趟却昏迷不醒?”
屋内的人,姜致、柳苍、姜春晓看上去就是富贵人家,他们气淡神闲,压根不在乎沈星是否昏迷,那对自称夫妻的人倒是眉宇间温柔缱绻,至于另外一个公子哥一派事不关己的模样,他们,到底是何人?
黎谙在琢磨应该如何开口
安静了半晌,他斟酌道:“陈大哥,沈星是妖。”
“什么?”他站起身来“不可能!”
秦氏双眼却是一亮
“你见到的沈星,是被妖控制的沈星。”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凭什么如此断定?”
戚枝笑了一声,道:“他的意思是,你被人骗了,你以为的真爱不过是他的一场骗局。”
老陈面色有些发白,他不肯相信
“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秦氏
冷冷道:“定是你这妇人找来说和之人!我早就与你说了,我与沈星,是真爱,我爱他。”
戚枝无奈,世界上的事,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有的人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却不知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真。
秦氏不甘示弱,反讥道:“哼,什么狗屁真爱,真是笑掉大牙。”
老陈震怒,作势要打人,吓得两个小孩娃娃大哭才作罢。
屋里一团乱
一只漂浮起来的杯盏让众人再次安静下来
在老陈一家人错愕的目光中,黎谙蕴含灵力的双指一上一下,于是那漂浮在半空中杯盏也一上一下。
“如此,信了吗?”
戚枝暗暗的笑,既然他相信眼见为真,那就亲眼让他瞧瞧法术,如此,再也没有比这更有信服力的了。
快刀斩乱麻,黎谙当真是成长了,她想。
老陈有些惊魂未定,秦氏信心大增,在一旁大声夸赞道:“仙长神威,仙长说得定是没错的。”
黎谙站起身来走到沈星身前:“奉公子。”
奉澈显然没料到,这里竟然还有他的事情?他顿了顿道:“道友,怎么了?”
黎谙侧过身子,道:“烦请奉公子施展一下镜花水月之术,一观他的记忆。”
是啊,这是最好证明沈星是被妖控制的手法,而且镜花水月能够让在座之人都能看见沈星的记忆,这也能让老陈清醒过来。
戚枝不知道,自己看黎谙的目光已经有些“变态”了。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奉澈没有拒绝,而是颇有一种英雄终有用武之地的激动,他摩拳擦掌,兴奋道:“举手之劳。”
戚枝不敢大意,注意着奉澈的一举一动,她不会相信他如此好心,且对他没什么好处。
镜花水月可以在主身无知无觉的情况下,窥探主身记忆。
只见奉澈双手捏诀,灵力倾入沈星识海。
片刻之后,小小的屋里凭空浮现出虚影。
秦氏的两个小孩被吸引住,看得津津有味,秦氏将他们抱在怀里示意不要讲话。
老陈则是神魂具震地看着这一幕,这是他们一生都不曾见过的奇迹。
姜春晓则是满脸认真,因为他想从沈星身上找到柳冉被骗的痕迹。
姜致和柳苍相对来说见多识广,比较淡定。
幻影之上,浮现沈星如何被魅影妖附身,又是如何一步步为谋,骗取老陈的信任,再一步步操控老陈的。
沈星是南风楼的小倌,魅影妖看中他,也是因为他有着一身好皮毛,且能够接触到更多的人,也能靠着他吸食更强装的精气,这对他第一次附身人来说有极大的便利。
他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在沈星被人灌醉后附上了他的身,使用妖力控制着他的行为。
他挑挑选选了好几日,都没有合适的人选,直到那天遇见老陈。
老陈本是一个极为传统的男人,他厌恶男风,嫉恶如仇、三观板正且对家庭负责,虽家境贫寒,但靠着自己的一双手也慢慢的攒了一点家业,这样的人,有韧性、有刚性、有毅力、有柔情。
对魅影妖沈星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了,因为他的精气会比其他人更加纯净、更加能增长修为。
于是,第一步,塑造人设
幻影中,可以看见他们的相识的一面,两人并不是多么的愉快。
沈星与另外一男子起了争执,那人大街之上便对他毛手毛脚。
沈星左右闪躲,不愿意与那人接触,惹得那人勃然大怒,一边往他怀里塞银子一边强行抱住他。
老陈还以为是哪家公子欺凌弱小,于是上前帮了沈星一把。
那男子也是特奇怪的看了老陈一眼:“你谁呀?”
老陈道:“大老爷们的,怎么要当街打人呢?”
那人笑道:“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他了?少多管闲事。”
沈星弱弱的说:“大哥,我都说了,我还不上你的银子,不想再借了。”
那人目光游走在二人身上,一把手抢过那堆银子,碎骂道:“两个神经病!”
老陈不明所以,转过头才发现沈星身上的腰牌是南风楼的。
他立马撇眉道:“你是南风楼的?”
沈星点头,犹如惊弓之鸟,小心翼翼的解释:“大哥别误会,我虽是南风楼的,但我也是身不由己,我也是最厌烦男风之人,那人仗着自己家财万贯对我多有纠缠,所以方才才出此下策赶走那人。”
顺着沈星的目光,可以看见老陈虽心有嫌隙,但对沈星此人却并无多大厌恶之感。
同为男儿身,本应顶天立地,却受命运所迫不得不做一些连自己都厌烦之事,这确实不是他的错。
只是两个人萍水相逢,老陈也只当是一次偶然,点头之交罢了。
幻影之中,不过几日的功夫,这沈星便已经和老陈到了拜把子的程度了。
因为沈星总是能以各种理由与老陈偶遇,清晨卖早餐的铺子,打油的商铺、傍晚的田野间。
粗犷的老陈也没有多想,遇见了,两个人也就停下来说两句话。
这一来一去,二人同为男子,沈星又特意调查过老陈的喜好,所以交谈胜欢,甚至为了帮沈星躲过楼里的那些腌臜之事,从不进入这些场所的老陈特意前去点了沈星的名。
日日夜夜,一边喝着清酒,一边谈尽人生理想,好不畅快。
老陈一生兢兢业业,家中妻儿嗷嗷待哺,自然背负着极大的压力,难得如此放松,所以渐渐地,聊完人生理想,他开始聊家事。
“我那婆娘,好虽好,但却是个倔脾气的。”
每每此时,沈星就会为他天上一壶新酒:“嫂子也是为你好。”
“那是,我婆娘,为我生了两个儿子,我老陈家也算是添福了。”
老陈喝得半醉,也不忘夸两句秦氏,由此可见,二人的情意应是真的。
只是沈星有意无意的说:“不过嫂子终究是女子,陈大哥许多心酸之事她不懂也是正常的。”
老陈想起,自己媳妇一面要他挣钱回家一面又抱怨家中琐事怨怪他不解风情,深以为然。
“男人,难呐!”
沈星却是个通达的人,同他交谈,不用顾及那么多,且对他真诚以待。
在沈星的暗中挑拨下,老陈往南风楼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逗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这银子往家中带的也就越来越少。
此时,有一些风声传入了秦氏的耳里,她前后一想,觉得不对劲“你这些日子去哪了?”
老陈梗着脖子不愿意承认:“我自然是耕地卖菜去了。”
秦氏有些心急,酸讽道:“恐怕是去南风楼耕地了吧?那都是些什么货色!”
老陈对沈星深信不疑,这些日子又把他当做知己看待,一听这话怒了:“你这个妇人说啥呢?”
老陈越是不耐烦,秦氏的心越是慌张,两个人在家又哭又打,又连着闹了几日。
老陈气不过,从家里跑了出来,找到了沈星。
沈星安慰他:“嫂子也真是的,她怎么能真的对你动手呢?你可是一家之主。”
老陈也是生气:“可不嘛,老子就是太惯着她了。”
沈星提议:“要不,这几日,你先在我这避避风头?”
家中妻子看不惯眼,孩子也闹腾,他也不想再回去,沈星这么一说,他也就应下了。
只是幻影中的沈星却举止暧昧,且多次撩拨老陈
在一次借酒消愁后,沈星醉眼朦胧:“陈大哥,你人真好,若你愿意疼我,我真是……”
老陈也醉醺醺的:“说啥呢,沈星,你就是我的弟弟。”
沈星却一反如常,捧着他的脸轻轻嘬了一口:“陈大哥,我是这个意思。”
老陈顿时酒醒,翻身回到了家里。
可是几日不回家,流言早就压垮了秦氏,对他的态度十分冷淡,恍若没看见他这个人似的。
老陈收到沈星的刺激,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虽说蜗居在家中连着好些日子都没去见沈星。
但从幻影中可以知道,沈星的计划成功了。
老陈满脸憔悴的找到了他:“沈星。”
沈星笑得纯净:“陈大哥,你来了。”
老陈目光疑惑,他说:“我有一事不解。”
“何事呢?”
“我是不是……”他似乎难以开口
沈星牵起他的手,凑近他的脸轻声道:“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一个目光笃定,一个目光闪烁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似乎这几日都在想你。”
沈星:“我也是,那你是不是一想到我就觉得忍耐不住呢?”
老陈低头沉思,然后点头
“那便是了,陈大哥,你喜欢的是男子。”
这句话仿佛是有魔力一般,老陈面红耳赤:“我喜欢的是男子。”
沈星蕴出一个得意的笑,捧着他的头,慢慢靠了上去。
这一夜,幻境之外,众人都知道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生,可是对于幻影中的老陈来说两个人却是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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