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花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寻常百姓畏惧官府,也不懂什么律法,只要提及报官都怕得很,恨不能息事宁人。
而现在,这个俊秀貌美的男人,竟然搬出律法来恐吓她们,关键是,看他的模样,似乎真的懂那些条条框框。
若说只是自身个人受到牵连她倒是不怕,就怕他真的一咬牙报了官,牵连了主家。到时主家不一定有事,只怕她们才是吃不了兜着走,想到主家那些手段,她不禁打了个颤。
“这位公子啊,你又何必为难我们,咱们都是奉命行事,这钱是你们欠赌坊的,这说破天也是我们有理,利息的事好说,你总得让我们可以交差吧?”
她一下子弱了气势,变脸极快,不惜示弱博取同情。
“本金欠下多少?”
“五十两,还有利钱......”看着齐周微冷的面容,王大花瞬间改口,“本金,还了本金就成。”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宁余看着那气势全开,轻松拿捏赌场打手的男子,她眼睛亮微亮刮目相看。
原本以为自己在这里不会在喜欢上男子,但是看着他强势逼人,不依不饶的模样,竟也让她侧目,好看的面孔张扬凌厉,竟惹得她的心跳有些加快。
这人知悉律例,又遭人追杀,身份定然不凡,甚至可能说是云泥之别也不为过,这一瞬间她的心里想了很多。
从道义来说,助人为快乐之本,他又是端正守礼之人,她当以礼相待,尽心相帮,但是不知为何,她的心底竟生出了一丝庆幸,若非他落难至此,他们也不会有这段相识的缘分。
得他一声妻主,也是牵动心弦,她的心里无端生出波澜。
“这......家里哪有那么多钱啊。”宁阿奶一脸难色,从口袋里拿出几层布包着的散碎银块。
孤零零的十几两碎银,让王大花嘴角抽了抽,不满道:“这利钱我可以做主不要了,这本钱是一定要全部付清的!不然咱们赌坊也不能愿意啊!”
“这,余儿......”宁阿奶看向宁余。
“阿奶,我这里只剩下这些钱了。”宁余神色晦暗,当初,实在是以为家里干干净净没有余粮,她饿的骨瘦如柴,几次生病都没能就医,全靠自己恢复,却不知阿奶能攒下这么些银子。
她随手掏出带过来的铜板,这已是她的全部积蓄,今日带来也是为了堂妹的病,好在有齐周在。
统共不过两百铜板,没了这些钱,她又要进深山了。
“怎么就这么点,你上山打猎整日吃肉,也不知道省着些花,怎么也不该就这些吧,那可是你亲姑姑啊......”
宁余脸色也不好看,她平日里打些猎物便玩几天,在镇上喝茶听曲过得好不惬意,哪里还能攒下什么钱,更何况昨日齐周伤的那么重,她请大夫拿药也花了不少钱了,如今这些已经是极限了。
“阿奶,我就只有这些了,你要是不要?”
宁阿奶一噎,到底也是钱,怎么能不要?
“慢着。”齐周拦下了宁余的胳膊,拿起了穿好的铜板看向齐阿奶,“阿奶即便拿了这些铜板,也是远远不够的。”
“你有什么办法?”银钱被从中劫走,齐阿奶面色一黑,但考虑到是他压着那些赌坊的人才只用出本金,也不敢立刻翻脸,只是忌惮的看着他,“多一点总归好一点啊......”
“卖田吧。”齐周沉声道。
农家里最值钱的就是田地了,家家户户至少都有几亩糊口的田地,想要还上这么大笔的银子,别无他法。
“什么?”宁阿奶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待看到齐周凝视过来的神色,她又低下了头,无疑,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我的天爷啊,我家竟然要卖田地来还赌债,娘,卖了田地我们吃什么,全家一起饿死吗?”宁金宝震惊的看过去,一抬手指着宁阿奶身后道:“娘,你让赌场的人把大姐带走,以后我和冯氏一样给你生孙女,总不能为了一个人连累全家一起饿死吧?”
“你闭嘴,你就是这样人当妹子的?”宁金银气得呵斥住宁金宝,一转身就朝着宁阿奶跪了下来,“娘,娘你救救我,我可是长女,家里的田产本就是我的,娘,你不能不救我啊——”
宁阿奶抚摸着长女的头,整个面庞瞬间泪如雨下,她看向长乐赌坊的人,似乎下了某种决定,开口道:“几位大人,能否再宽限些时日,我们哪怕卖房卖地呢也一定给凑齐了。”
王大花略带忌惮的看了齐周一眼,赌场放利钱这个事本就不合规矩,他们又是高利,利滚利,逼迫那些还不起的钱的人家卖儿卖女的也不在少数,不过是百姓不懂律法,她们钻了空子罢了。
官府向来是民不举官不究,若他当真一纸诉状告上去,她们都得去坐牢。
“好吧,三天,最多再宽限三天。”
赌坊的人走了,全家都一片死气沉沉的模样,宁阿奶看着一脸庆幸松了口气的长女,脸色一沉,气得直接抽了灶房的柴火朝着宁金银打了过去,直把人打的上蹿下跳。
“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以后你非要把这个家给败完不可,金宝,给我抓住她。”
那边喧闹一片,宁余去屋内看了宁月,回过头就看到门外角落处的男子,“齐周,我妹妹怎么样了,她怎么还没醒?”
齐周现在感觉很不好,整个身子仿佛身处火海,他感觉燥热非常,白皙修长的手指放在衣襟处,想也没想就准备扯下。
“你做什么?”宁余一惊,连忙制止他的作为。
虽然知道他狂放不羁,但是这众目睽睽之下扒开衣襟像什么样子?
在世家大族中,男子的衣服都是紧紧贴着脖子,把喉结整个遮掩住才算是正经男子,若是不小心露出来,在外是要被批判失了清白的,乡间虽然不如世家,但这男子喉结作为容易引起女人遐思的存在,也是要遮住一半的。
齐周抬眸,宁余呼吸一窒,只见男子好看的面孔一片潮红,双目充血,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什么美味的食物一般,她感觉自己被这眼神视奸了。
“......”
“余儿,求你救救你妹妹吧。”身后,跟着出来的宁李氏见了他这副模样,直接跪在了宁余身前。
“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啊。”
这边的闹剧吸引了宁阿奶的注意,吩咐三女儿把大女儿绑在树上之后她抬步走了过来。
“齐大夫说,月儿是长期禁欲加上受凉憋的,得给他找个冲喜夫郎这病就能好了,可是咱们家这情况,短时间去哪找合适的男子啊。”
宁余皱眉看向齐周,这话是他说的?
两人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是事关人命,他应当不会无的放矢。
“是有这么回事,以前我听说有那娶不上夫郎的人家,把女儿活活憋死的也有,害,这两年光景不好,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宁阿奶一拍脑袋连忙道。
“那这要怎么办,没有别的办法吗?”宁余也是有些傻眼,对于娶夫郎是为了冲喜泄欲,她总觉得怪怪的。
“余儿,我听说这齐小大夫是因着救命之恩要嫁你,左右你与月儿是亲姐妹,不分彼此的,这伺候一个也是伺候,不如让他......”
说起这话有些难以启齿,宁李氏脸色也极不自然,她看着神情不太清晰的齐周,既惊讶于这个他美的惊心动魄,也有些庆幸他已经被**控制,便无所顾忌道:
“他不过是个荒野捡来的男人,没成亲便一口一个妻主,想来你也不是正经想娶他,不如行行好,救救你妹妹......”
宁李氏这话让宁余大开眼界,她看着这个向来端庄温良的姑夫,此时的他浑身上下有的只是癫狂,为救女儿的癫狂。
她无力说些什么,总不能说一个父亲为救女儿是错,然而她的视线落在齐周身上,却是心生怜悯,他方才帮全家解决了赌坊之事,如今就成了这副模样,他皱眉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是......提兴的药。”这是他为了怀孩子特意随身带着的,这些小手段本不是能够对外人道的,现如今宁家人丁稀少,他自然还是想多生几个女儿的,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忍羞开口。
宁阿奶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这药是用在什么地方她可以想象,也不知道这东西对她女儿的身体有没有伤害。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她的小孙女,因此她只是警告的看了宁李氏一眼,便朝着宁余道:“你姑夫说的也有道理,这样不知廉耻的男人不堪为人夫郎,你让他先救了你妹妹,以后阿奶给你找更好的。”
陷入意乱情迷的齐周感到一阵愤怒,他虽控制不住身体,但思绪却尚且清晰,不知道是什么药效奇差的东西,竟也能用到他的身上。
穷山恶水出刁民果然不假,他好心救她们,却遭受此等羞辱,袖子下的拳头攥紧,脖子上青筋暴起,他极力控制着自己想要殊死一搏。
“绝无可能。”
女子隐含愤怒的声音传来,齐周的动作一顿。
“他既叫了我一声妻主,阿奶也当知道他是我的人。如今赌坊的人给了三日时间,总归宁月的病更为要紧,拿了银钱总不会找不到愿意的男子,实在不行,那勾栏瓦舍里多的是男人,无事我们就先走了。”
女子动作说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鲁,一双修长温暖的手拉起他的胳膊,直接把他抗在了肩头。
宁余身形极佳,因此肩膀上略显露出来的骨头膈的他肚子生疼,但他却难得的安心。
总归,她是护着他的。
山间小屋破败,齐周被扔在了床上,他难耐的抓挠着衣衫,喉结整个暴露在外,吞咽口水间上下滚动,**撩人,她一抬手就扯了被子盖住了一片春色。
“妻主......”
夹杂了七分情动的声音出口就让宁余头皮发麻,她快速倒了一杯茶水来冲淡这份慌乱,避开男人的视线训斥道:“我好歹也是女人,你这般成何体统?”
齐周脸色一片羞臊,肉眼可见的更先红润,他抬起头,看向桌子旁不看他的女人,坐怀不乱,紧守礼节,她倒确实不像那等山野村妇。
“那啥,不然我出去,你自己解决一下?”宁余撇了他一眼,正对上他情深难言的眼神,看他不说话,宁余想了一下,站起身道。
总这么着总归不是办法,她没有要人硬憋着的想法,总归这种药只要释放了就好了,她便想着腾个地方给他。
然而就是这么一句话却让齐周两颊发烫,眸光充血。
他一个未嫁男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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