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氏的娘家是附近城河村的，徐氏也是城河村人，当年给刘二圆选夫郎，徐氏的娘家亲戚介绍了小徐氏。
小徐氏生的貌美，当年求娶他的人不少，但他心气傲，不想嫁地里刨食的农民，后来经人介绍嫁给了在京城胭脂坊打工的刘二圆。
刘二圆在京城最大的胭脂作坊打工，她人比较勤奋，脑子也灵活，现在已经是个小管事，每月工钱有五百文。
但是刘二圆四天才能回家一次，待个一晚上第二天又要回去，两人聚少离多，成亲两年了还没怀上孩子。尤其是对比黄氏第一胎就生了闺女，他心里愤愤不平，对黄氏也心存嫉妒。
虽然没孩子，但刘二圆比她姐妹挣的钱多、也更有出息，小徐氏心里略感安慰。
现在突然听说刘三圆卖香皂挣了这么多钱，比刘二圆一年挣得都多，小徐氏心里不平衡了。他一想到等刘三圆娶了夫郎进门，自己上比不过黄氏，下比不过新人，脸上的笑实在维持不住。
饭吃了一半，小徐氏借口身子不适回房里躺着了。
不久后刘二圆进屋问他，“身子怎么了，可是生病了？明早我请半日假，带你去城里看大夫。”
小徐氏声音有些闷闷的，“不用了，不是啥大毛病，我歇歇就好。”
两人成亲以来刘二圆一直忙着挣钱，很少有时间陪他。刘二圆对此心存内疚，每次回家对小徐氏都是越发体贴。
但是小徐氏嫌弃刘二圆温柔的性子，没有一点雄心斗志，对于她的好看不到眼里去。
刘三圆只在皂角坊做了两年工人就出来单干了，现在眼看着要挣大钱。而刘二圆干了这么多年，胭脂坊的工艺也学了七七八八，但她就甘愿做个小管事。
从前小徐氏试探过几句，但刘二圆破天荒地对他发了火。后来他就没敢再提，今日被刘三圆的事情一刺激，小徐氏忍不住道，“当家的，咱们成亲也两年了，我一直没能怀上孩子，我看着小丫都三岁了，心里实在羡慕。”
刘二圆一听心里更愧疚，她上前搂着小徐氏的肩膀，“都是我的错，等忙过今年我就跟大管事请个长假，到时在家好好陪你。”
小徐氏把头靠在她肩膀上，眼里的神色阴郁。
过了一会，他沉声道，“你就不能离开作坊，回家来自己做胭脂卖吗？”
刘二圆一听猛地把人从怀里拉开，脸色凝重的看着他。
小徐氏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他心里有点怕，但是刘二圆对自己向来温和，这次索性闹一闹，也许事情就成了！
于是小徐氏执着的看着她，“当家的，做胭脂的手艺你都会，咱们自己做了卖能挣更多钱！”
“我不会离开作坊的，你断了这个念头吧。”刘二圆语气不容置喙。
小徐氏也恼了，尖酸刻薄的样子也显露了出来，“就因为那东家帮过你，你就要留在作坊卖命一辈子？你能不能有点志气，刘三圆都能卖香皂挣钱，你要是听我的，咱们早就有钱去京城买房子了，怎么还会跟你家人挤在贫民区！”
早些年刘二圆刚去胭脂坊打工，因为她学的快，人又勤奋，东家孟德福对她很赏识。这引起了其她工人嫉妒，有人设计诬陷刘三圆偷作坊的胭脂，当时她差点要去蹲牢，但是东家相信她没有偷，并且查出了诬陷她的人，是她免了牢狱之灾。自此后刘二圆对孟德福忠心不二，她对作坊的工艺十分清楚，但从没有过要自己单干。
她脸色彻底严肃下来，“我确实没什么大志气，东家对我有恩，我不可能拿作坊的工艺私下挣钱，那是忘恩负义！三圆卖香皂挣钱是因为有曲童生指点，生意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不是随便做点东西都能挣钱的。你还是老实本分不要乱想，孩子早晚会有的，我和爹娘也并没有催过你。”
刘二圆说完不再理他，自顾躺下休息。小徐氏心里暗生怨气却无处发泄。
第二天一早刘二圆就去作坊上工了。
小徐氏一宿没睡，他暗自琢磨了一夜，既然刘二圆不愿意回家做胭脂生意，那她还可以把刘三圆做香皂的手艺偷偷学会，再教给娘家姐姐们，等娘家卖香皂挣了钱，那他不就也发财了吗！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和刘三圆抢生意？小徐氏可不关心这个，有钱大家挣，凭什么只许刘三圆一人挣钱。
于是这几天小徐氏时常跑去后院。
刘三圆正在煮皂液，小徐氏来后院喂鸡，喂完了他也不走，就在后院转悠。
刘三圆有些疑惑，“二姐夫，这鸡今天都喂三遍了，再喂会撑死的。”
一看食槽里满得快溢出来了，小徐氏也不觉得尴尬，“我想着给鸡多喂点，这样它才能下更多的蛋。”
“这可不能心急，揠苗助长反而没有结果。”刘三圆最近刚跟曲涵学了揠苗助长的典故，这下可就活学活用了。
小徐氏听不懂什么揠苗助长，只能讪讪地干笑。
过了一会他又拐弯抹角地问，“三圆你这忙活半天了，正好我有空，我来帮你吧！”
刘三圆倒是没有多想，她只是觉得，让二姐的夫郎帮她干活不合适，连忙摆手，“不用帮忙，二姐夫你去忙你的，我这里一会儿就做完了。”
小徐氏觉得刘三圆是防着他，心里把人骂了一通，不得不回了房间。
一连几日小徐氏都没找到机会。
十天后，这次刘三圆带了四百块香皂去京城，东西有些多，曲涵陪她一起去。
两人分别挑着一扁担香皂。
刘三圆有些不确定地问，“这次真不用上门卖香皂吗？”
“之前让你上门卖是宣传手段，并不能长久。京城里对商贩管控严格，之前的卖法一两次还行，次数多了必然有人举报，到时候巡逻的人也会撵你走。”
曲涵最近一直在加强锻炼，现在挑着扁担走路，说话都不带喘的，“现在香皂的宣传已经到位，我们可以直接去卖货的地方，租个摊位放心大胆地叫卖。”
刘三圆看着比之前多了一倍的香皂，“那这次带四百块香皂会不会有些多？”
曲涵笑笑，“只会少不会多，我们还按照二十文一块，每人限购一个，第二块一百文，再要更多就不能卖了。”
刘三圆点头，“好的，反正听你的错不了！”
两人到了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地上铺着宽敞的石板路，两旁各种商铺应有尽有。
铺子两边的路上是摆摊卖货的，曲涵就是准备在这路边摆摊卖香皂。
两人刚把扁担卸下就有管理的人走过来，“在这摆摊要交十文钱。”
刘三圆也不讨价还价，连忙掏出钱递过去，管理员给了一个木牌作为摆摊的凭证。
管理员看着刘三圆，“摆摊期间不可把附近区域弄脏，走到时候卫生自行打扫好。”
刘三圆连忙笑着点头，“放心，我们一定收拾干净。”
等人走后刘三圆对曲涵道，“这京城里摆摊真不便宜，而且管得还挺严。”
曲涵反而道，“严格点好，花钱按照规矩做事能少惹麻烦，这摊位费还是划算的。”刘三圆想想也是。
两人带了刘三圆之前卖皂角块用的货架，曲涵今天特意带了一把玫瑰花瓣，把花瓣在货架上撒一些，再把香皂摆上去，路上两人还顺手摘了一把野花，现在也都插在货架四周。
这些都弄完货架的档次瞬间就不一样了，剩下卖货的事情就交给刘三圆，曲涵站在一边旁观。
有路过的人在摊位前驻足，刘三圆挨家挨户上门卖过两次香皂，已经有人认出了她。
也有没用过香皂的人站在摊位前打量，“这卖的什么东西，摆得还挺好看！”
都没用刘三圆解释，立刻有人回答她，“这就是京城最近大火的香皂，有钱人都抢着买这个。”
又有人道，“这香皂已经被贩子炒到一两银子一块了，买不起，根本买不起！”
那人大惊，“什么？这小小的一块东西竟然要一两银子，走了走了，不买了。”
曲涵和刘三圆对视一眼，没想到京城里这么快就有人开始倒卖了，而且要一两银子，实在黑心！
刘三圆赶紧道，“大家听我说！我是香皂的不要一两银子，只要二十文一块，但是想买第二块就要一百文，每人最多买两块，多了不卖！”
大家一听二十文一块，买两块也才一百二十文。贩子卖一两银子一块，大家瞬间反应过来，现在买到就是赚到！顿时人群就开始拥挤起来。
刘三圆提高声音，“大家不要急，排队，排队！”
受人海效应的影响，顿时吸引来了更多的人。
不一会儿管理员也来了，不过刘三圆是合规经营，管理员也没办法，只能帮着一起维持秩序。
于是街上就出现了一道奇观，刘三圆的摊位前排了一条长龙。
排队的人还在变多，刘三圆立刻制止，“香皂数量有限，今天只卖两百个人，来晚的就不要排了，排到了也没香皂卖的！”
一时间来早的人暗自欢喜，来晚的人则十分懊恼。
排队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是一百二十文买两块。有管理员帮忙维持秩序，刘三圆只用埋头收钱。只用了一个时辰，四百块香皂销售一空。
没买到的人围着摊位问刘三圆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刘三圆对着人群大声道，“十天后我再来，还是这个时间，还是这个地方，价格数量都不变，依然是限卖二百人。”
今天没买到的人遗憾离开，决定十天后要早点过来排队！
等人群散去，帮忙的管理员都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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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偷香皂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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