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今天怎么样?”
翠奴向后挥了挥手,紧跟的仆从立刻向后走远了些。
“二娘今日一直在院内养伤,茯苓说二娘如今变得很不一样。一直没有召见表公子,也明确命令不准表公子打扰她。之后就一直昏睡饮食。”
司瑛眉头微拧。沉吟半晌又问:“桐东苑那位呢?”
翠奴面色有些幸灾乐祸道:“今日主君并未看望二娘。反而在表公子一离开庭燎院之后就让表公子去他身边侍奉了。据说侍奉的并不十分顺心,故而惩戒了几分。”
司瑛闻言,愁眉稍松:“惩戒?”
翠奴紧跟道:“打了好几板子呢,回去还不让人扶。表公子一瘸一拐回了庭燎院,据说是求见二娘了。但是被二娘院内的茯苓给拒了。”
司瑛紧皱的眉头松开:“阴差阳错的……也好,希望小玉是真转了性子。我们姐妹二人长这么大,我不求她能帮到我,只要不惹事,这辈子能平平安安的,也算我尽到长姐的职责了。”
翠奴:“是呀,二娘和女娘您一母同胞,秉性又能差到哪里去?无非是这些年大娘年小力弱只能顾及自己,二娘被那些心怀不轨的郎君啊毒妇啊带歪了。随着二娘经的事慢慢多起来,一定能理解女娘您的苦心的。”
翠奴这一番话说到了司瑛的心坎上。她呆呆地看那池中的荷花好一晌才道:“但愿吧,她总归是妹妹,为了母亲,我肯定都是要护着她的。”
司瑛带着一行人从外院回来。途径司玉居住的庭燎院,见门口守着个支灯笼打盹的小丫鬟,不由走上前。
那小丫鬟被翠奴轻轻推了两下醒来,看见自己被一行人围住,吓得急忙要下跪,被翠奴托住了。
翠奴:“妹妹你别急。大娘子公务繁忙,这会才有空过来问问二娘子近况。”
那小丫鬟听闻是这话,倒是驾轻就熟的行礼答道:“二娘子最近吃得好睡得好,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司瑛点点头:“一直待在屋子里不曾出来吗?”
小丫鬟:“是,二娘子一直在屋内养伤。除了茯苓姐姐,其余人都不见。”
司瑛沉吟一会:“你明天等二娘子醒了,记得和她传话。有想吃想用的,尽管差人向我要就是了。顺便……这几日她既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盘盘账房单子,马上到婚期了,到时候移手郎君,别自己房里有多少东西都不知道……你委婉着说。”
小丫鬟自然连连垂头应是。
另一边,司玉经过几日的养伤已经能慢慢扶着茯苓走路了。一边走一边听着茯苓讲些府内的情况。因着这几日的相处,茯苓也终于放下心防,真的将自己摆在司玉心腹的位置上,有司玉想知道的,她一定知无不言。所以司玉这几日终于有些在府内生活的自信了。
笑话,原主那行为做派,司玉没有信心都难。
虽然背后说人,还说的是自己替身的人,显得有那么一丝清高矫情和不通人情。但是经过这些天了解下来,原身实在是司玉最不能接受的性格。
如果在现代社会,也许这种性格叫做“败家子”。
上课带头辱骂老师,不敬父母姐姐也就算了,勉强能说那是她有自由意志。偷了骗了家里的钱,或者借高利贷去逛花楼这种事实在是突破她的底线。
这次原身被打,就是因为家里没有给她一分钱,她又充大款请朋友去逛花楼,情急之下借了高利贷。那街头借人高利贷的恶霸也知道这是官家的后代,前脚被借走了钱,后脚就跑到侯府告状。
侯府为了几百两银子丢了好大一张脸,更别提司玉当时已经有婚约在身。当即司筝就派家丁去花楼把司玉五花大绑捆了回来。哎,司玉想到这屁股又痛了。
在司玉的价值观里,一个人再怎么堕落也只能挥霍有限的。一旦决定透支不可控的未来,那一定是十分重大的举措,决不能是为了一时的欢愉。她实在无法共情原身做的那些决定。
好在茯苓说,本朝天子治国严谨,起码在皇都,是绝对不会有公然败坏门风的闝门洞子出现的。要不然当时女侯就得带着兵丁一同去捕司玉了。
司玉与茯苓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也绕屋子转了两圈。司玉忍着痛龇牙咧嘴的趴在小榻上。看着侍女出出进进点上烛火,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司玉:“季朝今日是不是没有来?”
茯苓将手里的火折子挥灭:“表公子昨日被主君惩戒了,想必今日在养伤,不方便走动吧。”说完倒像是想起什么,看向司玉:“女娘想表公子啦?我请表公子来看望女娘?”
司玉听见“惩戒”两个字就心头一跳。理性的想她不应该再理会季朝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到他委顿在地满目绝望的样子。
在古代女尊背景下,各种意义上“失宠”的男人是很可怜的吧。以往养伤,无论是刮风下雨他都会来。今天不来,除了她可能没有人会关心他了?毕竟是像通房一样的存在,要是真没有人关心他,伤口处理不当死了……
司玉浑身打个寒噤:“他住的地方远吗?不远的话你扶我去看看他吧。”
茯苓应诺。
季朝住的地方就是庭燎院所在的隔壁一间小庭院。
司玉从月洞门走过去,不同于庭燎院热热闹闹的样子。这个院子看起来更像是临时消暑用的,起码和庭燎院比起来,规格待遇要差太多了。
周围侍女一字散开。茯苓扶着司玉到那唯一一间厢房门前,轻轻叩了叩门。
“……谁?”
茯苓高声道:“表公子,您这会方便吗?二娘听闻您受伤,前来探望您。”
司玉暗暗皱了皱眉,虽然是表公子,但是竟然连个侍从都没有?
“……稍等。”
门内的人似乎连说话都要花费很大的气力。司玉听着门内隐约传来的跌跌撞撞的声响,知道此时季朝比起关照来更需要体面,带着茯苓走下了厢房门口的台阶。
“他为什么连个侍从都没有?你来之前没有告知他一声吗?”
茯苓被点到,面上表情一时有点尴尬:“是奴婢疏忽了。原本表公子是有侍从的,但是表公子说身边有人反而不方便,就拒绝了。之前女娘都是直接来的,奴婢还以为这是惯例……之后奴婢一定更加尽心。”
司玉听了,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触。总之很不自在,又有些酸涩的滋味。
“吱呀……”
身后门开了。司玉转头,只见季朝身着一身青衣扶着门框。脸色苍白,一对上司玉眼神就带上笑:
“二娘来了。二娘能来看我,季朝不胜荣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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