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翼叫道:“哟,你都知道哇?”
他真的最吵,什么都插一嘴,但此刻没人鸟他,雁鸣浒说完这两句就不说了,他不是个拿别人伤心事乱讲的人,班里除了这帮人,还有其他同学,他很知道分寸,拍怕朗夏的手,回了自己座位收拾书包。
钟先先从买水回来,就抖着身子地站在雁鸣浒和朗夏身后,给予眼神和气势支持,虽然很孱弱,此刻也去拎起自己的书包。他们是三个就像被鬣狗群围剿的三只豹猫,虽然力单,好歹是食肉动物,有自己的硬气。
收拾好后,圆寸男和其他两人不见踪影,只剩下四个人,雁鸣浒记起来,这就是钟先先说的那四个少爷。
三人往外走,雁鸣浒故意落了一步,最后对着周数斯说:“如果他没有对你施与行动、言语上的任何程度的打扰,就别这么下贱,别这么对他。”
说得很低:“他的喜欢,没有像你们吐的二手烟一样,散布整个公共场合,令人作呕吧?”
江天翼只觉得他还真是不怕死,都笑了:“嘿,你讲什么?我叼!”
雁鸣浒没再给一个眼神,大步离开了。身形又瘦又直,气场尖锐,背影漂亮。
江天翼转头看自己的兄弟们:“我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啧啧,好劲啊他。瘦得像细筷,竟然能把百八十斤的人顶翻!”
他一抚掌,又叫起来:“哎,不对啊,他怎会知道的?”
周数斯刚才没机会讲话,也不知道讲什么,那个女仔真的对他很是生气,也真是够勇,明明比人矮三寸,气场却吊得不行,谁都敢骂。不过他更是不太爽,直接拉过雁鸣浒的椅子坐下,说道:“不知道,他对人讲的吧。”
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朗夏,只见闻嬴哼笑一声,讲:“他聪明得黑纹,看出来的。有人刚才望你好几眼,藏都藏不住。”
江天翼不死心问:“那怎么弄?以后还要不要搞他了?”
进来就坐在闻嬴椅子上的应扶泽,此时看了一眼周数斯,说道:“还嫌事不乱?叫甘卓他们别再闹。”
江天翼点了根烟,讲:“得得,怕了他了,我看他单挑常卓都能嬴,怎么好会打架的?”
烟雾缭绕,周数斯想到雁鸣浒的话,笑得不行,“别抽啦,令人作呕哦。”
都笑,江天翼被烟呛了口,闷声咳嗽起来,说:“叼。”
那边三人打车直奔中环逛街吃晚饭,本来是两个女生的约定,朗夏也说想要加入。好像因为刚刚同仇敌忾过,雁鸣浒不排斥,遂询问钟先先,他也觉得可以,三个人就一起了。
朗夏是香港本地仔,比较熟悉环境,带他们去吃地道小吃。
一人一碗猪肠粉,走在街头,手上还拎着不少,有菠萝包和凉茶,都是朗夏买的单。雁鸣浒瞅了几眼他全身,上万的衣服和鞋,根本没阻止,买了就吃。
他们逛中古店和服饰店,就慢慢的,喜欢的要看个够,不喜欢的再点评个够。朗夏特别定,一直很有耐心,还参与讨论,他对这些女孩喜欢的东西也颇有见地,本身自己就打扮得很秀气。
三人氛围竟然奇异地融洽,不像第一次约着逛街,反倒像相处已久的老友。
雁鸣浒很随便的,他就没问过朗夏“无不无聊”,也没有客气,有时看到什么衣服觉得适合他,还往他身上比一比。
末了,逛累了,去冰室吃晚饭。
钟先先跟雁鸣浒坐一块,朗夏把他们今晚的两大袋战利品放自己旁边,然后点单。
终于可以歇歇,钟先先捶捶累坏的腿,说:“我要大杯红豆冰沙!”
“OK。”朗夏答应,又问雁鸣浒:“你呢,主食要什么呀?”
“跟你一样就行,饮水要冰的。”雁鸣浒抽着纸巾擦桌子,说道。
朗夏就把看顺眼的全点了,摆了一桌子。
一歇下来,钟先先就忍不住想聊点八卦了,他主要想听朗夏的,今天下午那场打架让他记忆犹新,于是问:“朗夏,你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雁鸣浒和朗夏正捏薯饼吃,不约而同一顿,雁鸣浒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正看自己。
“你不想说,就不说。”雁鸣浒继续咬了一大块,含糊地说。揭人痛处实在卑鄙,又难看,况且未必就熟到那种程度,还是不聊的好。
朗夏吸吸鼻子,吃了一口薯饼。他鼻子秀气又好看,左脸上的红痕都消了,就是下巴那块青还在,并且越发明显。实在是有点可怜。
他小脸都皱在一起了,说:“是有一点。”
朗夏的样貌跟江天翼是一挂的,是秀气型,但气质截然不同,江天翼是邪恶小子。朗夏就很柔,很讨女仔喜欢,这么一张脸表现出委屈来,钟先先也感觉自己问错了,说:“对不起。我不问啦,吃东西吃东西。”
但朗夏却继续说:“就是,我为什么被他们欺负,是因为他们觉得我喜欢周数斯,是很招麻烦的事。他们看我不顺眼,想教训我。”
钟先先长大了嘴巴,他的意面从叉子上滑落。雁鸣浒没想到他敢说,捏着薯饼都不咬了。
朗夏主要是为了雁鸣浒说的,想跟他解释,他不是惹麻烦的人,今天帮他出头也不是错付的事。
朗夏从雁鸣浒来班里就开始注意他,事实上,没人能不注意他,气质独特的新同学。
今天的意外没想过能得到他的帮助,反而因为被看见而难堪。没想到,他真的好勇猛,这简直是绝佳的交朋友的机会。加上这半天的相处,从心底感到喜欢他,喜欢他的做事风格,喜欢和他玩。
于是就说了,是以一种出卖信息换取信任的行为。他说完,就低着头,像是等待宣判。
雁鸣浒说:“懂了。我好聪明,竟然没猜错。”
钟先先惊呼:“你怎么会知道啊?”
雁鸣浒食指放到嘴巴,示意他小声,说:“那个周数斯一直看他。”雁鸣浒点了一下朗夏,又说:“江天翼那个傻**一直在那里故弄玄虚,说什么恶心的话。本来我以为你是喜欢江天翼,因为他反应最大,但觉得应该不会这么没品,那个劳改犯一样的寸头,就更没品了,所以应该是周数斯。”
“他们那种人,的确是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视别人为另类,然后自诩正义地作妖。”
雁鸣浒总结:“全是贱男春!”
朗夏眼睛瞪得圆圆的,发着亮,内心好激动,对雁鸣浒全肯定,说:“嗯嗯。讲的对!”
“那,你觉得我,恶心吗?”
雁鸣浒摇摇头:“不。因为我看**。就算我不看,我应该也不。”
他笑了下,笑容清甜:“我是个好人。”
他平常都很少笑的,这个笑容把牙套全露出来,显得他特别真实和俏皮,钟先先和朗夏都跟着笑,被他感染了。
钟先先重新吃起意面,换了个话题缓和气氛,说:“鸣浒,你怎么超会打架的!你推开朗夏,肘击那个光头的时候,帅死了!”
“对,我被你推得吓一跳哎。”朗夏心有余悸地说,“等反应过来,他都倒在地上了呢!”
雁鸣浒的心情就很好,他平常就喜欢软软的人和事,听到他们夸自己,也有点吹牛的意思,说:“我文武双全!”
“哈哈哈是的呢!”
不过,钟先先又担忧地说:“唉,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此言一出,朗夏的眼睛里的光都熄灭了,也不笑了,沉默不语。
雁鸣浒却轻松地说:“不怕,风水轮流转。先对线,对不过大不了再认怂,都不丢人的。我们又不是没理的烂仔。”
不知有几分是真的轻松,但无疑给朗夏一剂强心剂,他们两个是真正的一条战线的人了。有照应一定好过单身。
他说:“嗯!喜欢吃什么?再点哦,我请客!”
在冰室从八点待到打烊,他们聊好多,又加了好友和号码。在地铁口分别,朗夏要给雁鸣浒打车,但他说不需要,就先送走了钟先先,他们两个坐地铁。
雁鸣浒知道朗夏今晚强烈的想与他交友的心情,但他不是很好奇这情谊从何而起,反正决定帮他的时候,都没想这么多,估计是因为感动,毕竟,敢与江天翼那帮人对着干,真的是很需要勇气的事情,他感动也是非常正常的。
雁鸣浒煞有介事地在脑内分析。
在地铁换乘站分开之前,雁鸣浒指指他下巴,说:“回去自己煮只蛋揉一揉,不然好几天都很丑。”
朗夏认真点头,看着他大跨步走了,平肩瘦腰,长发飘飘,背影好看。
加了好友,朗夏从当晚就开始给雁鸣浒发消息,全是学习资料,信誓旦旦地说要帮雁鸣浒搞学习。
他成绩也就中等,雁鸣浒没好意思打击他,岔开了话题,问他照片里桌面上的手办在哪儿买的。
东聊西聊,竟也聊了很多,雁鸣浒到点睡觉,还顺手给他打了个“晚安”。
从第二天起,围在雁鸣浒身边的人,除了一个钟先先,又多了个朗夏。
雁鸣浒来港铁国高第二个月末,新朋友再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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