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魔尊游南江 送子娘娘(之贰)

众人来到石头郎的家门口。

大门枋下缠着红色绸布,散客拥挤在门口。

秦寒彻跟在沈云清后面:“师尊一定没有想过——这种喜事吧?”

沈云清突然顿了一下,

他淡淡道:“想过,可是就怕生出你这样的调皮小儿。”

秦寒彻越到他前面,看到沈云清的表情后,便嬉笑起来:“师尊,您又妄加评判了。”

只见沈云清瘦削冷白的脸上,柔和的表情还没有收住。

秦寒彻便看着他。

沈云清把头扭向一边:“……不许看了。”

“师尊——”秦寒彻想说点好听的。

石头郎门口有个双髻小童,小童的手挽着一个竹篮,正在向身边的来人送喜礼,

送出的是琥珀色的粘粘糖。

另一个小童在烧铁板,上面炙烤着糖块。那粘粘糖的香味和热意扑面而来,让人感觉自己也变成了甜甜的糖人儿。

秦寒彻说了些腻死人的话,沈云清在心中压小了秦寒彻的音量。

他往旁边一瞥,无意间停在焦糖香味传来的地方,神色瞬间变得有些恍惚。

秦寒彻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好师尊。

沈云清的眼瞥回来,发现秦寒彻还在用腻死人的眼神看他,索性转身留下一抹清瘦的背影。

秦寒彻颔首一笑,昂头顶着鸦鸦走到垮篮的双髻小童面前,问道:“小儿,你这是什么东西,好生香。”

双髻小童答道:“是粘粘糖,大人您拿一个,粘住路上还未选好落地处的小孩,粘着他们进石星郎君家找爹娘啰!”

秦寒彻拿了一支,捏着糖棍转了一圈,看向沈云清,

他发现师尊的眼神却有些黯淡。

秦寒彻突然觉得房上艳丽的红绸也像褪了色似的。

秦寒彻把粘粘糖放了回去:“师尊,听刚刚你说最怕我这样的小儿叨扰,所以还是不要这个了,免得师尊又被别的小儿缠上——”他朝他的好师尊走去,

秦寒彻问:“师尊,不喜吃甜的?”

沈云清微微摇头:“不,只是为师看见这样式的糖,以前的记忆本来有些朦胧,现在却渐渐清晰起来。”

秦寒彻知道师尊以前似乎是个凡人,定是尝过这糖的,那段记忆应该是不怎么好,因为从来没见他对自己提过。

秦寒彻上前勾住师尊的肩膀,捏几下他的肩膀:“师尊,那粘粘糖是什么味道?”

沈云清被压得有点前倾,声音飘进秦寒彻耳朵里:“……听说很甜。也有人说味道不怎么好。”

“那我帮师尊选一个好的。”秦寒彻勾着师尊的肩膀,拖着他朝前晃了晃,见怀中人的身条并不坚定,便拖着他走到制糖小童面前。

秦寒彻掏出一块碎银塞给制糖小童:“小童,你让让。”

他坐在空位上,用糖在凉了的铁板上捣鼓了一下,按下糖棍,把糖铲起。

“你哪来的钱?”沈云清看着他手中翻飞的动作。

“上学时帮着做工得的。”秦寒彻把成型的糖递给沈云清。

是一幅简陋的糖绘望雾阁小景,其中有一棵树,树下有两个小人。

“不许说丑。”秦寒彻威胁。

沈云清的手却伸过来捏住秦寒彻的耳朵:“好啊,你就是这么上学的,一点知识没学到,虚度了多少光阴……”

他拿过这块巴掌大的糖画:“难怪你画的这么丑。”

沈云清下一秒又被捂住嘴,秦寒彻的大手上有焦糖的味道,有些甜腻黏人。

“您别说了,好师尊。”

“唔!”沈云清轻松扒开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上面还有几缕发丝黏在脸上,“猢狲,你竟把我的脸弄得这般黏糊糊!”

秦寒彻用手臂将沈云清勾到自己跟前,两人贴得极近,沈云清能闻到焦糖下秦寒彻皮肤微咸的味道。

秦寒彻向他靠去,鼻尖耸动,呼吸是那么热。

脸颊传来冰凉的触感。

“喔,拿到了。”

秦寒彻取出的帕子抹掉沈云清脸上的糖渍,退后笑道:“师尊,脸弄脏了只顾着抱怨,也不知道自己擦,真离不了彻儿啊。”

沈云清的愠怒褪去,又换上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徒弟服侍师尊,是理所当然的。”

秦寒彻继续笑:“师尊可要珍惜了,您可只有我一个徒弟,没了我,您恐怕连洗脚都不会了。”

沈云清点点头:“你洗的确实舒服,这便是你做得最好的地方。”

“好好好,我只配是师尊的洗脚婢。”秦寒彻并不生气,鸦鸦倒是咳了几声。

你们光天化日之下讨论这个丢不丢人?

怎么没人发现尊主大人您有这副城墙面孔?

鸦鸦啧啧称道,连魔尊也逃不过“痴”这一个俗字。

这两人倒是旁若无人,一起跨进石头郎家的门楣。

石头郎的庭院里摆满了八仙桌,简直是座无虚席。

秦寒彻正说要带师尊飞上一棵老松树上观看,这时之前那个石头郎的亲戚找了过来。

“两位公子,请往这边来。”

石家后院中。

雪妹拿着袋小米,往假山池里撒了一把。那些藏在假山石缝的小红鱼都游了出来,凶狠地争夺着鱼食。

“喵~”雪妹抬起头,看到从不远处灌木中钻出一只猫,迈着优雅的猫步,来到池边,碧绿的眼睛盯着那些红鱼。

雪妹皱眉顺着这位客人看向池内的小红鱼们:“争什么争?你该想想怎么跳出这样危险的境地。”雪妹蹙眉抬眼又看向假山石,

“不过这里没有龙门,只有……一块假石头。”

后院入口有脚步声响起,是石头郎。

“娘子!娘子!娘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哇!”石郎满面红光地跑到雪妹身边,“父亲说!父亲说在我们婚礼礼成后,就要把家里的产业全部交给我啦!”

雪妹眉头拧得更紧:“你们的铺子不都是你的姐姐们在打理吗?她们没有分到一点?”

石郎:“不知道,不过父亲说我是石家的根,理应由我…………”

雪妹听到这,突然一把将鱼食掷在石郎的脚边,布着茧的右手狠狠揪住对方的衣襟:“给我闭嘴!什么根?你他娘的就是个屁!!”

石郎被吓呆在原地,他从来没见过雪妹发这么大的火,就连她狠命玩着他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凶过。

“你他娘的凭什么?”雪妹红着眼,像要滴出血来,怒瞪着石郎,“凭什么?就凭你有那根东西?!”

“是了,你他妈除了有那根东西,和女人还有什么区别?!”

雪妹一挥衣袖,将石郎甩到一边,石郎差点坐进池子里。

待石郎爬起来时,雪妹已经不见了踪影。

石郎的衣襟没被池水打湿,却已经洇湿了一大片。他的雪妹生气了,但是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石郎在脑海里搜寻雪妹带笑的时候。

是了!对了!只要雪妹用了那物,就总会笑起来。

石郎跑了,跑的飞快,他没有走雪妹离开的那条路,而是原路折返而去。

石家大院内。

秦寒彻和沈云清跟随石郎的亲戚,穿过好几张八仙桌,拐进侧门,经过客堂,

只见一个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子大喇喇地坐在客堂的醉翁椅上,她的一只穿着精美绣鞋的脚踩在椅座的白垫子上,活像个草莽女土匪。

“哟,雪妹,你这就喝上了?”石头郎的亲戚玩笑道,“你且出去看看外面的八仙桌,还有多少人等着给你敬酒?”

雪妹像没听到似的,依旧仰头抱着酒坛。

“你们不是有当家的吗?让他去,去敬酒。”雪妹放下酒坛,打了个酒嗝。

“石郎酒量不好……雪妹娘子你是知道的。”石郎亲戚回答。

“哼。”

“废物!这也不会那也不行!”雪妹眼珠转了转,又答道,“不过你们那八位小姐还算是能顶半边天。”

石郎亲戚咂了一下嘴,笑道:“哎呀,那都是要嫁出去的,变成别人家的了。”

雪妹已经上头,说话提不上什么气:“哼,那你们石家算是完了。”

石郎亲戚的笑容有点挂不住。

雪妹又指了指眼前两个陌生人:“他们是谁?”

石郎亲戚面色有些难看:“雪妹娘子你喝多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那可不行。喂,你们是谁?嗯……那个高个子顶了个什么玩意儿?喂,你去挖了煤回来?”雪妹从醉翁椅上抬起身子,朝秦寒彻那个方向倾斜。

秦寒彻把鸦鸦扯下来丢过去。

鸦鸦瑟缩着被甩到雪妹面前,突然堂内空中旋出一道杀气,鸦鸦赶紧展翅惊险地躲开,那道杀气又旋回雪妹手中,是把一边开了刃的银黑色回旋镖。

“娘子真吓人!不给娘子说吉祥话了。”鸦鸦缩回到魔尊身后,钻进行李,露出一个小小的炸毛鸟头。

“呔,我真醉了,怎么这黑煤炭又会说话,又会飞?”雪妹捏了下眉心。

这时石郎欢天喜地得从里屋进来:“娘子——东西给你寻来了!”

石郎手中捧着一枚玉柱,长得像根黄瓜。

“……”

“……”

石郎看见堂中除了雪妹,还有别人,立马脸上烧起火来,把手藏在身后。

雪妹却拍腿大笑起来:“小石头,敢做要敢当。”

石郎低垂着头:“我,我又不叫石敢当。”

脖子一路烧到耳根。

“哼。”雪妹搓了一下鼻子。

“娘子,你别生气了好不好……”石郎背着手,想往后退。

雪妹看着石郎的样子,突然有些讥诮地看着他。

“想让我消气?可以。”

石郎的眼睛泛出光彩。

“你现在用给我看呀?”

“当—家的——”

“——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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