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谢总，我没能拦住楚小姐。”
李秘书不在，其他人又不清楚内情，只知道楚妤上次来过，不敢真的拦她，做个样子罢了。
谢渡好像知道她要来，神色平静如常：“没事，拿杯温水过来。”
当温热的清水送到楚妤跟前时，她好像更气了。
“谢总真大方，拿杯水就想糊弄我？”
谢渡不语，只是抬眸看她，神色虽然依旧平静，但眼神晦暗不明。
楚妤心里咯噔一下，暗想完了。
谢渡是什么人？那可是圈里数一数二的大佬，平日里哪个不是顺着他的意思，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她倒好，上来就发火。
果然，冲动是魔鬼。
她怕是要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代价了。
正当楚妤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时，谢渡出声了。
“脾气倒是不小。”听上去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当然，楚妤也不敢肯定，毕竟她没见过谢渡生气的样子，万一有些人连生气都是不动声色的呢？
“总喝咖啡没好处。”算是解释拿水给她的原因。
谢渡不是谢曜安，楚妤不了解也看不透他，所以无法像面对谢曜安时那般的游刃有余，比如就像刚才，他盯着自己不说话，她虽然有气但容易怂；又比如现在，他说咖啡不如温水好，感觉像是在关心她。
这个男人，比谢曜安难对付多了。
但该问的事，她还是要问，只是语气不似刚才有力。
“关于谢曜安，谢总能否给我一个解释？”
“你觉得我在利用你？”谢渡知道她在气什么，一眼看穿。
“难道不是吗？”他们之间又没仇，总不会就是为了看她笑话吧。
“那你觉得我利用你什么了？”谢渡也不解释，而是一个接一个的将问题抛给她。
“当然是利用我给谢曜安难堪啊。”谢渡之前说过，协同经营的目的是为了考验谢曜安，当然，前提是谢渡没骗她，不过在楚妤看来，作为谢家的一分子，谢曜安学习经商之道是必然的，所以他们集团内部想要考察谢曜安也在情理之中。
这样理下来，他不就是利用自己，好让谢曜安无法通过考察吗？
谢渡哂笑一声：“让他难堪的方法有很多种，但利用你是其中最愚蠢的一种。”
楚妤：“……”
这是在骂她蠢吗？
“如果不是为了利用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谢渡看她：“那请问你损失了什么？”
损失了——
楚妤怔了怔，仔细想来，她好像没什么损失的。
谢渡见她答不上来，又问：“装修工队是你盯着的？”
“不是。”是谢曜安派人来盯的。
“开业宣传是你做的？”
“不是。”
“咖啡店整体经营策略呢？”
楚妤不再出声，因为之前开店有过充足的经验，所以她心里很清楚，前期的工程有多耗费精力，如果不是因为和谢曜安扯上关系，她不会这么生气。
谢渡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所以，我利用的是谁？”
楚妤意识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整个人瞬间懵了，他在利用谢曜安帮自己。
谢渡见她想通了，也没了继续留她的意思：“我还要忙，请便吧。”
楚妤还想说些什么，但见他眼神都懒得给自己，又将话咽了回去。
离开办公室时，李秘书办完事回来了，她许是从别人那听说了什么，叫住了要离开的楚妤。
“楚小姐，谢总对您没有恶意，如果他存心想让您难堪，不会亲自让招商部的人给您道歉的。”
招商部？楚妤反应过来：“你是说之前闹事的那些人？”
李秘书点头：“您以为事情为什么会处理得这么迅速？”
竟然是他，楚妤看向谢渡的办公室，隔着窗叶的缝隙，里面人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得清楚，但她不懂：“他为什么要帮我？”
“这您得问谢总自己了。”
--
晚饭后，楚妤躺在床上，盯着谢渡的号码看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勇气打过去。
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一定很生气吧。
脑补过度的结果就是，她连发信息的勇气都没有了。
哎！重重地叹息之后，楚妤将头埋进了枕头之间。
徐素洁进来给她送水果，见她唉声叹气：“有心事？”
“妈，有件事我想不明白，我有个朋友……”楚妤不想将事情完全坦白，所以便谎称自己有个朋友，“可他明明说过，他对我这个朋友没有那方面意思。”
但徐素洁听得明白，原来她闺女有新情况了：“那你这位朋友呢，对这男的有想法吗？”
楚妤想了想：“不好说。”
谢渡这样的人对大部分女性都是具有吸引力的，她也只是俗人一个，但从理智上来说，她看不透的人最好不要接近，尤其还是谢渡这种高不可攀的人。
徐素洁看着女儿困惑的眼神，拍了拍她的手：“如果对方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非常优秀，那就让你朋友试着多去接触接触吧，毕竟这样的优质股可遇不可求，做不了男女朋友，也可以做朋友。”
和谢渡做朋友？
楚妤想，他才不会搭理自己呢。
徐素洁走后，她在床上又翻了几圈，思来想去，她还是点开了李秘书的微信对话框。
【抱歉李秘书，这么晚了还要来打扰你。】
【没关系，我一向睡得很晚，楚小姐有什么事吗？】
楚妤趴在床上，迅速回复：【谢总最近忙吗？能不能帮我留一段时间出来，我有点事想找他。】
李秘书回得也快：【抱歉楚小姐，这有点困难。】
楚妤以为李秘书这是在拒绝她，刚想说没关系，就见李秘书的微信又发了过来：【谢总下班后出发去苏市了，也没说要待多久。】
原来是出差了。
楚妤点开朋友圈打发时间，意外发现宋晓最新动态的定位居然也在苏市。
这么巧？
她立刻切到宋晓的微信对话框：【你怎么也去苏市了，不用上班吗？】
宋晓一秒抓到重点：【也？还有谁去苏市了吗？】
楚妤知道她八卦，半点不透露：【没谁，多打了个字。】
很快，宋晓发来了一个大哭的表情，然后紧跟着几行字：【天知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我这个破班居然还要出差！而且还是和大BOSS一起！听说周末还要耗在这！】
宋晓和谢渡一起出差了？
楚妤疑惑：【出差会提前通知吧，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是被临时抓来的，下班的时候突然撞见了大BOSS，就被抓去了，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上次翘班被他看到了？故意整我呢？】
【算了，来都来了，不和你聊了，我明天还要早起呢。】
和谢渡一起出差，宋晓自然不敢懈怠，必须保持充足睡眠，以便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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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渡刚准备躺下，就收到了李秘书的消息。
【谢总，楚小姐刚找我，说想见您，我和她说了，您去苏市了。】
作为秘书，李茜一直很尽责，该报备的她从来不会推延。
谢渡：【知道了。】
消息刚发出去，他又补充道：【这几天注意好谢曜安的动静，别让他惹出事来。】
考察失败，这人肯定是不甘心的，这也是他将李秘书留在总部的原因。
放下手机，谢渡脑中又浮现出楚妤今天发火的样子，白天胆子不是挺大吗？怎么现在联系他都不敢，又去找李秘书了？
看来还是怂。
楚妤不知，她的怂如今在谢渡这也是盖章认证了的。
第二天，谢渡领着团队开始一天高强度的工作，他的效率一向很高，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跟的上他的节奏。
宋晓就是其中之一，叫苦连天，每次都是趁着上洗手间的时间向楚妤抱怨。
【我收回我之前的话，你别努力了，谢渡不是人！】
因为歉疚，楚妤这会对谢渡带着厚重的滤镜，宋晓的抱怨，她半句都听不进。
楚妤：【不至于吧，对了，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此消息发出去后就如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回应。
直到晚上。
楚妤终于收到了宋晓的回复：【算他还有点人性，晚饭是在苏市最有名的餐厅吃的，味道是真的不错。】
后面还配了图，一桌的菜，看上去确实很诱人。
其实，谢渡从来不是一个会亏待下属的人，不了解他的人或许会觉得他难搞，但熟悉他的会觉得他特别大方，员工应得从来都是只多不少。
宋晓和楚妤发短信时，饭局才刚开始没多久，大家似乎都有些拘谨，筷子都不怎么动，所以她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等气氛被炒热以后，大家都端着杯子相继要去敬谢渡，宋晓自然也要跟上，和楚妤聊天的速度就减慢了，当然只是她单方面的，楚妤的消息依旧回得很快。
不过，因为第二天还要工作，所以桌上无人喝酒，都是拿饮料茶水代替。
“多谢谢总，这些年要不是您带着，集团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好。”
“是的，这都多亏了谢总。”
谢渡在集团的威望很高，虽然当初他是被迫接手的，但这些年下来，认可并且追随他的人越来越多。
谢渡颔首：“感谢各位的付出。”
经他们这一折腾，谢渡菜没吃多少，茶水倒是喝了不少，所以免不了要跑一趟洗手间。
回来时，他正好从宋晓的位置上路过，不小心扫到了她亮着的手机屏幕，恰好看到楚妤发来的一连串信息。
【谢渡和你们一起吗？】
【他看上去怎么样？心情好不好？】
……
【我最近也要去一趟苏市。】
谢渡只当没看到，不动声色又坐会自己的位置。
临到要散场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这几天各位再辛苦些，周日就不用加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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