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本身是周五离职,为了陪赵钧阳久一些,拖了一个周末转个周一才离职,短租的房子到期了就住了几天酒店,话到嘴边也没跟赵钧阳说。
同居这事儿总不能上赶着,赵钧阳心大也没注意,周六送人回家的时候发现是个连锁酒店才愣了。
钱程看赵钧阳突然不说话了,问他:“怎么了?”
“房子到期怎么不说?”赵钧阳开了车。
钱程张嘴就想说,就住几天酒店也没什么的,不是什么大事儿也没必要说,但一想是自己男朋友,他解释道:“房子就到周四,怎么着都得住几天。”
赵钧阳问他:“后面的能退吗?”
“能,怎么了?”
“考虑把后面退了,到我家来住吗?”赵钧阳灯红绿灯的时候看了看钱程,“一天两三百,都赶上一个月菜钱了。”
钱程欣然接受:“好啊。”尽管他不缺这一千来块钱,但赵钧阳的提议很令他动心,他还蛮想再摸摸赵钧阳的腹肌的。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楚河汉界,一人一床被,互不影响,他也就刚开始那次亲吻胆子大,这种装睡摸肌肉的计划一想到就让他觉得很不好意思,更别提付诸行动了。
赵钧阳感觉钱程翻来覆去的,问他:“认床吗你?”认床还去睡酒店,就为了多个周末,他都不知道怎么说钱程。
“不是。”钱程说,翻了个身看着赵钧阳。
赵钧阳摸了摸赵钧阳的脸:“那怎么了?”
“那个…我睡觉喜欢抱东西。”沉默震耳欲聋,钱程脑子转得很快,他马上补充道:“枕头也行。”
赵钧阳开了灯,准备起来拿枕头。钱程眼巴巴地看着他,心想,真拿枕头啊。
赵钧阳把沙发上的抱枕递给钱程:“这个行吗?”
钱程能说什么,他又说不出人形抱枕更好这种虎狼之词,他接过去:“谢谢。”
赵钧阳关了灯,钱程开始装睡,装睡到自己真睡了,赵钧阳看钱程本来抱着抱枕背对着自己,一睡熟了,抱枕就掉地上了,他心想,钱程平常抱东西睡才真见了鬼了。他想把人抱在怀里,手伸到一半,最后只是把手放在钱程的胳膊上握了握。
第二天醒来,钱程发现自己在床中间睡得四仰八叉,赵钧阳早起了,抱枕在他手边快掉地上去了,他心虚地往回拽了拽,又拍了拍,右手是赵钧阳的枕头,他蹭了蹭,又闻了闻味道才起来。
赵钧阳不知道去哪了,就这么放心地把家扔给他了,他给赵钧阳发了微信,赵钧阳说去买早点了。
钱程洗漱出来,正好碰上赵钧阳从外面回来,他问:“这么早出去?”
“嗯,估计你差不多醒了,随便买了点。”
钱程看赵钧阳一大袋的东西,还以为买了菜,他进去换了件T恤看到桌子上的早点哭笑不得,小笼包、油条、豆浆、牛奶、大饼夹一切、茶汤、手抓饼…这是什么新型的早点鸿门宴吗?不知道的以为自己在吃早点自助,他问:“有客人一起吃吗?”
赵钧阳愣了一下:“没有,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钱程笑了一声:“我不挑。”他道,“这么多…午饭都不用做了。”
赵钧阳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说道:“毕竟是你第一次住这儿嘛,一回生二回熟。”他继续道,“洗漱完来吃吧。”
钱程坐下:“有机会来津市带你吃我家楼下的煎饼果子。”他问到,“哥,你们老家早餐吃什么?”
赵钧阳说道:“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嘛,就棒子渣粥、馒头夹咸菜。”
钱程道:“津市的腐乳也是抹馒头的,特别香,我小时候可爱吃了。”他把话题转移到腐乳上,巧妙地避开了赵钧阳老家加小时候的话题。
周日基本没什么工作了,赵钧阳陪钱程玩分手厨房,他觉得有些手残是天生的,还有一些是脑子太快、双手跟不上,比如说钱程,能从容不迫地指挥他去烧米饭,但切个虾总得撞一下他。
钱程人菜瘾还大,另外强迫症,玩个游戏非得要三星,赵钧阳还能怎么办,就陪着打,没打几关就十二点了。
钱程看了看时间,其实早上吃多了,他还不饿,但赵钧阳到点不吃饭胃会不好受:“哥,中午要吃什么?”
赵钧阳说:“都行。”
钱程在刷盘子,然后放到一旁,给每个盘子放上紫菜,随口说道:“上车饺子下车面,明儿就走了,今儿吃面吧。”
赵钧阳愣了一下,米饭烧着火了,钱程拿灭火器去灭火,喷错地方了,于是火越烧越大,钱程自己没忍住笑了出来,点了暂停,刚想说赵钧阳马失前蹄了,一扭头看出来赵钧阳抿着唇,心情不好,又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说什么,他对这种事情没什么情绪,离别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儿,他都习惯了,但没想赵钧阳反应那么大,他不太擅长哄人,于是旁敲侧击地说道:“那个…哥,我去做饭了。”
赵钧阳“嗯”了一声,也站起身假装收拾switch,然后站在钱程身后看着钱程做饭,一会儿他问:“能抱抱你吗?”
钱程把肉放进锅:“好啊。”他感觉赵钧阳从背后抱住了他,扒拉了一下锅里的肉,加了点水,盖上了盖子,他知道赵钧阳在想什么,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能察觉对方的情绪,只是有些话太肉麻说不出口,换句话说,他极其敏感但浪漫过敏。
赵钧阳自己笑了一声:“送你出国的时候我不得哭啊。”
“一年之后的事情想他干什么。”钱程说,他转移了话题,“明天带话梅排骨、醋溜土豆和西红柿鸡蛋行吗?”
“嗯。”赵钧阳道,“下周末我去找你。”
“那当然欢迎,煎饼果子也欢迎。”钱程道,“住我家也行,我父母不常来。”
“嚯,你家有几套房子?”
钱程支支吾吾地说道:“没几套,他们养老的。”
下午两个人看了综艺,赵钧阳看钱程抱着抱枕心想,抱枕哪儿有人舒服,但只是叉了块西瓜喂给钱程,一不小心掉在抱枕上了,他忙说“不好意思”,然后把抱枕自己手边离钱程远的一侧。
钱程就那么看着,赵钧阳吃了口西瓜,很淡定地往钱程那边靠了靠,他觉得应该选个催眠电影,这样钱程不至于这么精神。
钱程没再执着那个抱枕,一会儿往赵钧阳那边凑了凑:“哥,可以靠靠吗?”
“嗯。”赵钧阳伸出左手揽住钱程的肩膀,“靠吧。”钱程靠了上来,赵钧阳伸手把钱程的头往胸口靠了靠,“舒服吗?”
“嗯。”钱程很知足,果然不仅摸起来舒服,靠起来更舒服。
第二天,赵钧阳在刮胡子的时候钱程醒了,迷迷糊糊进了洗手间,刷完牙才醒了盹儿。赵钧阳换了衬衫出来,问钱程:“我可以拥有一个早安吻吗?”
钱程洗完脸,刚转身,赵钧阳就在他身后,伸手微微抬起了钱程的脸,亲了上去:“早安。”
“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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