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钧阳现在头晕脑胀的,胃也不仅是刚刚那种闷闷的疼,现在他总算知道,翻江倒海和尖锐地疼痛可以并存,如果不是钱程在旁边,他真的都忍不住,现在掐着手心的肉才能忍住不叫出声来。
赵钧阳低头看到钱程的电脑包,他连自己走路都感觉在踩棉花,更不可能帮钱程拎着。
车来得很快,两个人上了车,钱程看赵钧阳顶着胃:“我买了斯达舒,同学说的治烧心。”
赵钧阳伸出手,钱程看了看说明书,掰好递给他,他看见赵钧阳空口咽药,心想,这也是没谁了。
钱程顺手牵住赵钧阳的手,按了个穴位:“听说这个能缓解胃痛,自己记一下,我出国了…”
赵钧阳突然道:“别说了,求你。”
钱程没说话,他只是疑惑怎么赵钧阳今天突然听不得这种话了。他之前说的时候,赵钧阳总是说什么反正他还回来之类的话。
一会儿,赵钧阳往钱程那边靠了靠,右手握住钱程的手,倚着座位,很专注地看着钱程,一时间好像什么都说了。
钱程看着赵钧阳,摸了摸赵钧阳的手:“很疼吗?”
赵钧阳头靠在钱程肩膀上:“嗯,很难受。”
赵钧阳在车上还好,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弓着腰按着胃,手攥拳攥的青筋直露。
钱程给赵钧阳戴上帽衫的帽子,怕他着凉,摸了摸赵钧阳的小臂,站起身。
赵钧阳下意识拉住他的手,钱程很耐心地拍了拍他:“去给你弄点热的蜂蜜水,这么疼不是事儿。”
赵钧阳这才放开,钱程去肯德基点了豆浆,全国高铁站都是那么的贵,不过这个时间还开着也算赶上了,他拿了搅拌棒把蜂蜜调开。
端着杯走回去的时候,赵钧阳那么大只的一个人缩成一小团,夜晚的候车厅也没很多人,多少有点恍惚和没由来地心疼。
钱程给赵钧阳拿着杯子,稍微有点烫,但他估计赵钧阳都疼成那样了自己拿着也不现实,只是他没想到赵钧阳用疼哑了的嗓子问了问:“烫吗?”然后自己接过了杯子。
钱程说道:“其实还好。”
赵钧阳看了看钱程泛红的手心,从喝凉水这事儿就能看出来钱程平时不怎么爱吃烫的,现在忍着烫给他举杯子。赵钧阳脑子还算清醒:“你…什么时候的高铁。”
钱程说道:“先给你送回京市,我出校七天和八天没什么区别。”
赵钧阳咬着下唇,刚想说谢谢的时候,钱程又补了一句:“别说谢谢了,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赵钧阳喝完一杯蜂蜜水,时间就差不多了,晚上去京市的人不算多。钱程看赵钧阳旁边没有人就坐在他旁边,看着赵钧阳侧着身子朝向自己,双手按着胃,问道:“有没有稍微好点?”
赵钧阳轻轻点了点头,钱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靠会儿吧。”
列车开了,赵钧阳中途去吐了一次,钱程看着赵钧阳眼见着不舒服就揽住他的肩,手一直在摩挲,在心理学上这是一个安慰的动作。
赵钧阳很受用,但胃里不舒服也确实是真的,头重脚轻的,吃了胃药现在起作用了,疼是不疼了,钝痛也挺磨人的。
钱程还是挺担心的,后面赵钧阳睡着了,他也有些困,但硬撑着不睡。赵钧阳吐完回来整个嘴唇都泛白,他怕自己睡着了,赵钧阳难受不叫自己。
三月底的天气已经逐渐暖和了,下了车之后,钱程还是把自己外套脱了给赵钧阳披上,怕他着凉回去再疼。
短暂犹豫了一下,钱程说:“今天住你那儿吧,你这么疼身边没人不行。”
赵钧阳没反驳,也没什么力气反驳。本来应该是他年纪大一些照顾钱程,没想到现在倒过来了。
赵钧阳折腾一晚上,断断续续地恶心想吐,但在洗手间吐半天都是酸水,胃里没东西可以吐,做了面汤也吃不下去。
赵钧阳看钱程跟着折腾有点于心不忍,接过钱程倒的热水:“我在客厅吧,去洗手间还方便,别耽误你休息。”
钱程没答应:“这事儿就别想了。”钱程把水杯放台子上,手覆在赵钧阳的手臂上,手指摸了摸赵钧阳的手心,有点凉。赵钧阳手翻过来,扣住了钱程的手,钱程两个手帮赵钧阳捂了一会儿。
赵钧阳低头看着钱程的小动作,右手撑着台面,钱程不放心地嘱咐他:“没事儿的时候去医院挂个号,你这么折腾不是事儿。”
赵钧阳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问道:“能抱一下吗?”
钱程“嗯”了一声没拒绝,赵钧阳抱住钱程,钱程听见赵钧阳在耳边低声啜泣,他心里一顿,但转念一想,哭出来就好了,不然心里憋着那股劲儿对身体不好。
钱程抱着赵钧阳,也没说什么,一会儿赵钧阳哑着嗓子说困了,两个人就一起进了卧室。
钱程在赵钧阳之后睡的,看赵钧阳睡着之后脸色好了一些才放心,所以起得有些迟。
转天起来,钱程以为赵钧阳身体不舒服得起来得迟一些,没想到赵钧阳已经做好了早点,还是煎鸡蛋、热了个烧卖,钱程叼着牙刷,问道:“哥,你不吃?”
“没什么胃口。”
“哥…”钱程看着赵钧阳,意思是多少吃点。
“吃点吧。”赵钧阳自己认输了,吃了个煮蛋,“我待会儿得上班。”
“我回趟学校”
“这…”
“不用送我。”钱程说。
“好。”赵钧阳没再说什么。
赵钧阳开车上班,早上被钱程哄着吃了个白煮蛋,上午胃是不舒服,但好在胃里有点东西能消化,也没有泛酸。
中午点了面条吃,胃口还算好,赵钧阳以为胃疼这茬就过去了,没想到从下午开始折腾,上吐下泻的,吐完了药还是疼,别说写材料了,看字儿都晕。
但有时就是这么巧,赵钧阳就被马成功叫进去汇报工作了,先关心他家里的情况,但实际还是要案子的进度。不过亏着让他坐着,没让他站着,不然非得表演一个原地晕倒。
好在很快就说完了,下班之后,赵钧阳也没去医院,下车加油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吓了工作人员一跳,赵钧阳说自己没事,加完油吃了药才敢再开车。
下了电梯,赵钧阳开了门,看见钱程在客厅,随即一愣。
钱程站起来,声音很关切:“哥,胃好点没有?”
“怎么…”
“回了学校见了导师,回了趟家顺便给你带点饭吃。”来回三个小时的时间被钱程一句话简单地一笔带过。
不感动是假的,从钱程去奶奶的酒店开始,赵钧阳就在想,为什么钱程这么好、这么体贴,甚至让他有点心疼。
这天做的西红柿炒蛋、鸡肉炒青椒和鸡蛋羹被赵钧阳的味蕾记得清清楚楚,他永远会记得推开门,那个乖乖坐在餐桌旁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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