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钧阳准备申请mba，但时间见不太够，所以找了份独立律师的工作，也不忙，一边工作一边准备托福。
他上次考试还是司考。
赵钧阳想要不要报个班，钱程说不用，每天下班吃完饭，赵钧阳在电脑上刷题的时候，钱程就坐在旁边给他讲。
和大多数英文学习者一样，赵钧阳阅读奇好，但是听力、写作、口语依次递减。
赵钧阳听英语听的头疼，钱程按着他的手握着鼠标一句一句暂停，让赵钧阳重复。这招似乎很有效，不仅提高了听力，还提高了口语能力。
缺点就是钱程说英语的时候似乎很有魅力，赵钧阳看着钱程一张一合的嘴唇，经常很想亲上去。钱程对学习这件事又很专注，每次都瞪着赵钧阳，赵钧阳只能作罢。
初考的成绩过了线。但显然没有钱程的分高，但赵钧阳很满意，不管多少，够用就好，而且他终于可以亲上去了，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不用被钱程抽查单词了。
一年的时间很快，赵钧阳申请了mba，申请到了钱程的两所母校，但洛杉矶的那所花费更多。
赵钧阳心中是有执念的，他希望牵着钱程的手看加州的日落，但钱程觉得不划算，花费高、不安全，而且路远，他想赵钧阳的时候又不能马上过去。
赵钧阳还是选择了更远的那所，钱程其实有些不开心，但想了想可以请年假去找赵钧阳的时候还是释怀了一些。
九月开学，十二月圣诞，钱程请了年假提前来，但赵钧阳要上课，所以两个人商量的结果是，钱程打车去赵钧阳公寓等赵钧阳回家。
但钱程不是个听话的人，至少不是个听赵钧阳话的人。
赵钧阳下课的时候收到了钱程的消息：我在教室门口。
欧美的老师不太爱拖堂，赵钧阳收到消息后在心中默默倒计时，还有十分钟、九分钟、八分钟…虽然人还在低头做笔记，但心早就飞到了钱程身上。
老师快下课的时候提了一个问题，如果资产负债率高一定不好吗。
有同学说财报是反映过去经营成果的，资产负债率高只能说明过去财报表现不好；当然也有同学反对，企业在短期内迅速调整财务结构是不可能的。
一个年轻的声音说：“高取决于多高，正常比例在40%-60%，而这个正常范围往往根据行业决定。”
这个人说话并不快，但是一开口就让赵钧阳一下子笑了起来——是钱程。赵钧阳大大方方地看着钱程，长途飞行之后钱程好像有些疲倦，穿着舒适，说话不疾不徐的。
这一瞬间，赵钧阳觉得很遗憾，他没有见过上学时期的钱程，一定很优秀、很勤奋、也很温柔。
老师做了总结发言，说这是她想要的点，在指标比较时需要根据行业决定合理区间。赵钧阳回过头假装听讲，但心却在钱程身上。老师刚说了下课，赵钧阳马上回头看钱程。
钱程什么都没带，从教室后面走过来。恰逢今天是小组作业的最后一天，按理说，他们小组还要课后讨论。赵钧阳已经把自己要补充的内容写成了文档，他想带钱程去吃饭。
钱程走过来握住他的手，两个人十指相扣，周围的小组成员也理解赵钧阳的情况，但钱程说道：“没关系，也没多久，我可以等。”
赵钧阳抿了抿嘴，看着钱程。钱程眨眨眼，安慰他：“不急的。”
赵钧阳心想，我急，三个月都没见面了，他要急死了。但钱程都说要等他了，他就只好参加讨论了。
小组讨论在商学院的餐吧里，赵钧阳感觉钱程手有点凉，就把外套给钱程了。
小组讨论到一半，钱程右手臂上搭着他的外套，买了些喝的拿过来，然后乖乖地坐在赵钧阳旁边喝芬达，听他们讨论。
赵钧阳负责这个案例的法务风险部分，讲了些在企业管理中切实可行的措施。讨论到最后，有小组成员问钱程怎么称呼，又问了钱程有没有想法。
钱程说没有。
赵钧阳右手在钱程背后给他按了按腰，刚刚钱程在教室后边坐得异常直，他怕是飞机坐久了，腰又疼了。
赵钧阳觉得可以结束了，小组成员好奇地问了问钱程的职业，又请教了钱程一些财报上的问题。
钱程很耐心，赵钧阳很不耐心，尤其钱程和旁边那个女生都凑到一起看财报了。
赵钧阳打开财报的表格，推到钱程面前：“看这个，字大。”
苹果的字小，而且排版奇怪，所以赵钧阳他们都用微软系统的电脑，排版不会出现异常的情况，字体会大一些，看起来更舒服。
钱程“哦”了一声，左手在赵钧阳背后摸了摸，意思是稍安勿躁。
讨论时间不到半个小时，钱程至少占据了十分钟。讨论结束之后，赵钧阳把水杯递给钱程，国外大多喝凉水，但他的胃受不了，水杯里还剩一些温水，正好给钱程润润嗓子。
钱程喝了几口水，把水杯递给赵钧阳，赵钧阳扣好，收拾好电脑，摸了摸钱程的头：“我们去吃饭？”
“能不能去吃SND？”钱程问。
“计划是的。”赵钧阳道，他伸手把风衣给钱程披好，低声道，“想你了。”
两个人在黑暗的车库角落亲吻了好久，直到学校安保来给没买停车证的车贴罚单。
SND是韩餐，甜辣酱虽然不辣，但赵钧阳也很少吃，于是点了碗不辣的汤。钱程倒是很喜欢吃，四人份的牛肉芝士年糕锅吃了大半。
赵钧阳拎着打包盒，带着钱程买了旁边的椰子冻，从代客泊车那里拿回车钥匙，准备去给钱程买些零食回家。
钱程系好安全带，语气有些怅然若失：“那时候没钱，同学聚会经常来这里吃，我那时候想离开洛杉矶一定要来吃一次。”
赵钧阳动作一顿，钱程说：“可惜回国之前都没来吃过。”
赵钧阳看着钱程，半晌后说道：“好饭不怕晚。”他道，“还想吃什么，列个单子，我们一起去吃。”
钱程亲了亲赵钧阳的侧脸：“好费钱，还要给小费。”
赵钧阳扣着钱程的头，亲了亲钱程的嘴唇，声音里都是笑意：“如果不能让你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那要我又有什么用呢？”
钱程小声说：“那都是你挣的钱嘛。”
“想好再说。”赵钧阳看着钱程，“用不用我帮你复述一遍协议里怎么写的？”
钱程嘟了嘟嘴，赵钧阳出国之前非要让他签一个协议，类似于婚前协议，但条款极其不公平，翻译成人话的意思就是——赵钧阳的财产有钱程一半，但钱程的财产永远是钱程的，负债仅为个人债务。
这已经是钱程抗争后的结果了，之前赵钧阳甚至约定钱程的负债是双方共同所有。
赵钧阳又亲了亲钱程的嘴唇：“腰还疼不疼了？”
“好很多了。”
赵钧阳给钱程调整了一下腰靠：“春节要上课，估计回不去了。”
“嗯，”钱程说，“阿姨让我回家。”
“去呗，”赵钧阳说，他妈妈在还能盯着钱程休息休息，他最近发现钱程工作起来太不要命了，能熬个大夜然后出差，饭不吃、觉也不睡，他在的时候钱程还回家，不在的时候感觉钱程几乎都不着家，他话锋一转，叮嘱道，“不许再带东西了。”
钱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是我的工资哎。”
赵钧阳颇有怨念地说道：“不如省着，多请假来看我，”他酸酸地说道，“我看我同学都挺喜欢你的。”
“那我说离着太远，你也不听呀。”钱程道。
“谁知道一年这么长。”赵钧阳又控诉道，“对人家有耐心，对我就没有。”
有的时候两个人打视频的时候正好赵钧阳会写作业，像今天他小组成员问的这种问题，钱程都不想和他解释，直接让他自己查谷歌。
钱程淡淡地说道：“人家多大，你多大。”来读mba的大部分工作了2-3年，比钱程都小，赵钧阳的小组成员中还有一部分更小，才刚上硕士。
看到他们眼中的迷茫、彷徨，但又有着无限的可能与希望，所以有的时候钱程会想起那时候的自己。
“可我也不是商学院毕业的呀。”赵钧阳辩解道。
“你干过合伙人。”钱程顿了一下，反思了自己，毕竟赵钧阳主业又不是商业或者财务，有些事情赵钧阳确实可能不太知道，或者有大概的了解但并不深入，他问道，“我是不是对你要求太高了？”
赵钧阳心想，还是有点要求好，要是对他没要求，他才是真的凉了。而且每次钱程让他自己查了之后都会让他说一下答案，对的话钱程会说他在工作中怎么用，不对的话钱程会告诉他正确的答案，又不是真的让他自己一个人想、一个人学。他赶紧说：“没有没有。”他问，“我今天晚上能不能有一点要求？”
钱程“嗯”了一声。
晚上赵钧阳关上灯，落地窗外的洛杉机有星星点点的灯光，钱程背靠着夜景被亲得腿软，外面的灯光映在赵钧阳的眸子里，但赵钧阳眼神直直地落在钱程的脸上，低声说：“这是我的要求，你答应的。”
钱程拒绝不了赵钧阳，向来如此。
赵钧阳一个人住也不用考虑对他人的影响，在第三次的时候，钱程真的很后悔，他想，当初赵钧阳问他那些问题的时候他不应该让赵钧阳去谷歌查，他想，他应该数落一顿赵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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