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也是高一下的开学。
春天孕育了万物，是萌芽的最好时期，带来了希望。
但多雨时节，也很让人苦恼，雨总是来的措不及防。
阴雨天，不乏有喜欢的人，但也不缺厌恶的，至少墨知锦不喜欢雨天。
小雨会弄湿裤子和鞋子，大一点的雨甚至会把衣服也淋湿。
黏在身上湿答答的，晚上还好，如果是中午在学校还换不了衣服。
最近一连五天都在下雨，墨知锦都怕这个雨把天下破，毕竟当代可没有女娲能补天。
放学时淅淅沥沥的声音越听越烦。
“学弟你好。”一位学姐笑吟吟的走过来。
墨知锦现在有点赶时间，但学姐礼貌的搭话他还是回答了：“学姐有什么事吗？”
“你可以把我送到校门口吗？我没带伞。”学姐抱歉的笑笑。
原本要走进雨里就已经很烦了，再带一个人湿的更多。
墨知锦往旁边走了一步。
这一步毫不避讳，是无论谁都能看出来的不情愿。
“抱歉，我不喜欢和别人共用一把伞。”墨知锦这句话说的毫不犹豫。
“好吧，打扰了。”学姐尴尬的笑笑，默默离开了一点。
墨知锦刚想打开伞，余光就瞥见程以安从楼梯上走下来。
程以安手上没拿伞，这个雨这么大他应该回不去。
墨知锦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看了一眼下的愈演愈烈的雨。
反正已经晚了，再晚一点也是被盘问，他果断朝楼梯口走去。
刚刚被拒绝了的学姐没遇到熟人还没走，现在不解的看着，明明刚刚真的一脸焦急的人现在却不走了。
“没带伞吗？”墨知锦走到程以安身边。
程以安还低头在想下雨了应该怎么走，听到墨知锦的声音抬起头：“昨天把伞晾着忘记装了。”
墨知锦这个时候倒不是很在意下雨了，笑了笑：“一起走吧。”
“你不是等会有事吗？”程以安疑惑的问，问完微微垂眸，“而且你好像不喜欢下雨天一起走。”
“已经晚了，再晚一点也无所谓了。”墨知锦听见程以安后面说的那句倒是有点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看得出来啊，一起走会湿的更多。”
墨知锦喜欢什么可能看不出来，但不喜欢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就差写脸上了。
这几天因为下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墨知锦心情不好。
“没事，可以走。”
墨知锦还以为程以安不管这些，一直没有刻意避开他，毕竟看起来程以安真的不像会在意别人的样子。
真可怕……
之前还说不能因为刻板印象决定一个人，现在看来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不想就可以避开的。
墨知锦打开伞，先程以安一步走进雨里，等程以安走进来。
这一下又没有其他办法，程以安只能抱着书走到伞下。
学姐就看着他们两个一起走进雨中，走出校门，心里感慨万分。
“雨霏，你还没走啊？”一个女生朝凌雨霏这里走过来。
“哦，我还没呢，没带伞。”
“这几天都在下雨你还敢不带伞啊？”
“诶呀，就带我一起走嘛。”
“好好好。”
—
一把伞没多大，两个人挨得很近。
虽然味道被雨水混合泥土的味道冲淡了不少，但依然能隐约闻到程以安身上淡淡栀子花香。
墨知锦垂下眼看程以安的侧脸。
已经走出大门一段距离了，墨知锦发现他对程以安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至少就在这件事上来说，放在以前他是绝对不可能做出来的。
这太不像他理智时做的决定了。
更像是一瞬间大脑空白后做出的不考虑任何后果的决定。
没有比疯了更好的解释。
雨水从伞上滑落到地上发出声响，雨势不是很大，但溅起来的雨水还是打湿了鞋子和裤腿。
一路无言。
两个人慢慢走，在众多匆匆而过的行人里，他们无论是对景还是对人都成了最特别的存在。
墨知锦第一次把程以安送到楼下，看着他走上楼，直到看不见了才离开。
坐上车，墨知锦从刚才的思绪中抽回。
低头看了一眼校裤，裤子颜色从膝盖往下都变深了，很湿，在滴水。
拿纸擦了一会，虽然不滴水了，但还是湿，他只能尽量让自己别去想，好受一点。
一想到明明刚刚还没有这种感觉的就莫名更烦了。
经过学校门口。
还有很多其他班其他年级的人走出来。
墨知锦撑着下巴看向窗外。
雨水顺着窗外划落，像瀑布一样，其实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墨知锦就是知道现在在哪。
他对这条路有点太熟了。
是没有刻意去记的熟。
“今天我生日还回来的这么晚？”何雅茵看着从外面回来的墨知锦。
“下雨，有个同学没带伞送了他一程。”墨知锦实话实说。
“男同学？你居然会好心的在下雨送别人回家？”
何雅茵坐在餐桌旁，墨宇也在，餐桌上放着热腾腾的饭菜。
“嗯。”墨知锦应了一声。
终于回到家，墨知锦先回卧室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和裤子才走过去坐下。
“知锦。”何雅茵犹疑的看了一眼墨知锦，虽然她也觉得现在提这个有点不好，但有些事情说开来还是好一些：“我们不干预你谈恋爱，和谁都可以的。”
何雅茵这句话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其实只要是墨知锦想，何雅茵对什么都很开明，不谈恋爱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家是何雅茵做主。墨宇自然也没什么异议，小一辈的事当然是他们自己来定。
墨知锦一直没有往这方面去想，何雅茵这句话更像是点明。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不过现在也没空给墨知锦细想。
他沉默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也说不准。”
那就是现在还没谈恋爱，何雅茵略显遗憾的点点头。
何雅茵过生日没有那么繁琐，就是想着一家三口能一起吃个饭就行。
“你提到的这两次都是同一个人吗？是一个什么样的男生？”何雅茵问了一句后可能是觉得不妥，斟酌着又补了一句：“没什么，就是想多了解一下你的校园生活。”
何雅茵知道自己的儿子从小就是天之骄子，很少他有能真正看的进去的东西，所以她对那个男生的好奇不假。
但墨知锦还能不知道何雅茵在想什么吗？她什么时候关心过自己的校园生活？
墨知锦没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毕竟何雅茵自己心里有数。
如果说不是一个她会信才怪。
提到程以安，墨知锦就不能随便说了。
“长的很好看，很有礼貌，成绩很好，很努力，就是看着冷冷的不太近人。”
“给他的评价这么高？”
原本没指望墨知锦说什么好话的何雅茵更好奇了。
何雅茵承认她没有认真的去教过墨知锦什么，但是墨知锦给他的惊喜太多了。
从小被娇生惯养，性格却没有富家公子那么极端，没人管过他的成绩，但他成绩就是很好。
墨知锦属于何雅茵带出去都比别人更有面子，可以被人追着问怎么培养的那种。
或许是胜负欲，墨知锦也从来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承认还有人比自己更好。
何雅茵之前倒是挺头疼的，觉得他不谦虚，后面就随便他了，毕竟是实话。
“嗯，实话实说而已。”墨知锦略显敷衍的应声。
等墨知锦吃完饭上楼，何雅茵才撒娇似的问墨宇：“我好奇那个男生，你好不好奇？”
“嗯。”
墨宇一向话少，他处理家里感情上的事没有处理公司的事那么得心应手。
“你们两个都好敷衍我，知锦要是以后不找个儿媳我迟早闷死。”何雅茵生气的侧过脸。
“别急。”墨宇把何雅茵揽到怀里，亲了亲她的脸。
“我倒是想急。”何雅茵叹了口气，不知道想到什么又释怀了，“算了，还是别急他吧。”
进了房间，墨知锦关上门，脑子里乱成一团乱麻。
他没喜欢过别人，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又和正常朋友有什么不同。
明明就是正常的地方，正常的交流，正常的接触，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但是细想下来又有很多的不寻常。
比如明明今天才见过现在却不自觉的想念，比如会刻意留意他的一切，再比如有些异于其他人的东西只能用“感觉”两个字来形容。
为了实验一下想法的真实性，墨知锦打了程以安的电话。
“怎么了？”程以安秒接。
听到程以安的声音，墨知锦原本还乱成一团的脑子瞬间清醒，只留下了心在小鹿乱撞。
“没事不能找你吗？”墨知锦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语气含笑。
“……可以的。”
程以安很奇怪，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想找他聊天。
既然已经打了电话了，那就先聊聊，墨知锦把刚刚想的先放到一边。
“你在干嘛？”墨知锦认真的听着程以安说话，一个字都不想错过。
“写作业。”程以安想了想，又说，“没打扰到我。”
墨知锦和程以安打电话问过很多次的问题，程以安能大概预判到就一起回答了。
听起来像赶时间，但其实不是。
谁赶时间会每次都会等到对方说再见才挂电话？
目前为止程以安还没有跟墨知锦提过挂电话。
墨知锦摸不清他的态度，也很难摸。
程以安可能跟每个人都这样，或者只是在耐着性子听。
无论时间，只要墨知锦打过去，他每次都能听到最后，毫无怨言。
说真的每分每秒都在认真听墨知锦是不信的。
所以他从来不会问程以安听没听，也不要求程以安跟他说点什么，只要程以安的电话还挂在那里，墨知锦就默认他听了。
这次电话没打多久就挂了，有心事，墨知锦聊不下去。
他生怕他聊着聊着就不过脑子的聊出不好的事了。
但是这一次也没白聊，至少墨知锦摸清了自己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现在既然喜欢，那就得为以后做好万全的准备。
哇……暗恋
下一章可能要到25号 OR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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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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