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许写绎站起来摆了一下手。
瓶口指向的是墨知锦。
“没，晃了一下神，抽牌是吧。”墨知锦抬头，站起身， “那就先真心话吧。”
他没抽，是直接拿的最上面的一张牌。
“傻子问题。”墨知锦轻笑一声把牌扔在桌上。
安念勘离牌最近，拿起来念了一下，“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
许写绎的表情很微妙，也觉得没趣，但还是不想冷落这个氛围，起哄到：“现在喜欢的人哦。”
视线可能没有很明显，但整桌人肯定都有在听，房间里静的只剩音乐声。
墨知锦微微垂眸，小小抿了一口酒：“有。”
有……
有？！
等等。
许写绎脑子里的弦顿时崩了，震惊的问：“我都不知道！是谁？”
“别吵，卡面的问题我答了，多余的我不答。”墨知锦笑的很开心，下意识瞥了一眼程以安。
程以安面前的那一杯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喝完了，现在懒懒的靠在椅子上，也不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许写绎欲哭无泪，阅瓜无数的他却漏掉了自己身边最好的兄弟。
程以安的酒又被人满上了。
有一瞬间墨知锦想把他的酒抢过来，不想让他喝。
“来，转。”许写绎玩上头了，特别是墨知锦说“有”，他真想套出是谁。
瓶口停在程以安面前。
“大冒险吧。”程以安看了一眼，淡淡开口。
刚看一眼，程以安就把牌放下了。
“我喝酒。”
墨知锦担忧地看着程以安喝完一杯，忍不住问：“是什么？”
程以安把卡移过来了一些，墨知锦看了一眼。
【和在场任意一个人亲吻十秒】
确实过分了一些。
但他不介意。
“下一个吧，有点过分了。”墨知锦把卡放到被抽过的卡堆里。
许写绎没说什么直接下一个了。
程以安脸有点粉，不知道醉了没有，也可能是灯光问题，嘴唇很红。
酒是冰的，水气变成水珠从杯壁滑到程以安的截骨分明的手上，又从程以安的手上滑过，落到地上。
程以安垂眸看了一眼，没拿纸去擦，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面抽到牵手、拥抱、唱歌什么的都还好，最恐怖的是抽到程以安那种过界了的。
看到牌面，程以安又喝了一杯，示意让下一个人继续。
又就一连几轮，除了运气实在是好的没话说的墨知锦喝的少了一点点，就连许写绎都有点撑不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墨知锦转头看向程以安的座位。
墨知锦回想了一下，他不知道程以安是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
许写绎这里已经是最高的一层楼了，顶上就只还有一个天台。
墨知锦没有在许写绎家里找，因为直觉告诉他程以安不在这，它叫嚣着让墨知锦去天台看看。
果然，墨知锦在天台边找到了程以安。
天台没有栏杆，最旁边只有一个水泥砌成的大概20厘米高的阶梯。
程以安站在阶梯上，校服外套被风吹的微微飘动，往下看是万家灯火阑珊。
墨知锦往前走了一点点。
程以安的状态和平时特别不一样，如果说平时程以安只是冷，不爱说话，那么现在程以安身上的故事感和破碎感已经完全推翻了墨知锦之前对他的所有认识。
有一瞬间墨知锦觉得他很陌生。
或者说，他其实从头到尾就没了解过程以安。
程以安特别敏感，警惕地回头看，看见是墨知锦后勉强放下心来问了他一句：“你怎么上来了？”
墨知锦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才发现程以安站的地方有多危险。
“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墨知锦笑不出来，只剩下心慌，甚至走过去的腿都有点软。
“不应该，”程以安摇摇头，“你是寿星，按道理你应该在下面照顾客人。”
看着程以安现在的样子，墨知锦觉得他可能比自己还要更清醒。
“你也是客人，所以你为什么上来？”
墨知锦走到程以安旁边，伸手把他拽到怀里，远离了天台边缘。
这是墨知锦第一次没有管程以安的意愿，甚至不知道程以安出于什么理由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就自作主张的把他拉到了身边。
他害怕程以安会离开，十六年来第一次这么害怕。
被墨知锦抱着，程以安能感觉到墨知锦的身体在小幅度颤抖。
为什么？因为我吗？
程以安觉得很奇怪。
之前没有人会这样对他。
可能是想安慰墨知锦，程以安回抱了一下他，回答了他刚刚问的那句话：“我就是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别人喝酒都是借酒消愁，程以安只会越喝越清醒，那些过分的清醒会让他想起之前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再内耗般陷入无尽的怀疑。
自己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是不是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发生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够好？我是不是应该更努力一点？
程以安不止一次的想过这几个问题。
最后的结果永远是没有答案。
感受到从墨知锦身上传来的温度，有一瞬间程以安觉得好安心，这是他在程乐身上也没有体会过的情感。
程以安眼眶有点湿润了。
他飞速的眨了两下眼睛，硬生生的把眼泪逼了下去。
他好像可以停一停了。
程以安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在墨知锦松开他的一瞬间，他还是毫不犹豫的松开了。
“下次……别站在那么旁边了，很危险。”
墨知锦看着程以安的脸，明明程以安什么都没说，他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疼。
程以安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声。
现在这么安静的情况下，手机闹铃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出。
程以安低头拿出手机把闹铃关掉。
“生日快乐。”程以安朝他笑笑，随后又抱歉的说，“生日礼物在下面，没拿上来。”
“我还以为你忘了。”墨知锦听到程以安有给他准备礼物很惊讶。
“礼物肯定要生日当天送才有意义。”程以安牵着墨知锦慢慢走下楼，“就是你什么都不缺，我都不知道应该送点什么。”
“其实你可以不用送的。”
你已经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生日礼物了。
虽然很心疼，但刚刚抱了程以安，现在程以安又拉着他的手，就算都是无意识的举动，墨知锦还是很开心。
走回许写绎家里，程以安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大礼物盒，“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墨知锦这才发现程以安书包里除了这个礼物盒以外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不会不喜欢的。”
程以安送的怎么会不喜欢。
墨知锦接过来，欣喜的问了一句：“我可以打开吗？”
“不用问我，现在他是你的了。”程以安答完愣了一下。
被尊重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因为外包装都是程以安亲手弄的，所以很结实，墨知锦只能把盒子放到桌子上，拿剪刀小心的拆开。
刚打开墨知锦就惊了。
礼盒里还有一个玻璃盒子，里面装着的是错落有致的村庄，无论是屋顶还是道路都有厚厚的白雪，精致得不行。
墨知锦发现了后面的开关，试着打开了一下，里面所有的路灯都齐刷刷的亮了起来，很像过年时挨家挨户都装着灯笼的样子。
“类似于小夜灯，虽然可能你不太需要。”程以安垂眸，把手背在身后。
墨知锦没回答需不需要这个问题，把里面的灯关上，把礼盒关好，反问他：“自己做的？”
“很明显吗？我以为会和外面买的差不多，”程以安很惊讶，随后又小声的说，“还是做的不够好。”
当然不明显，因为自己什么都不缺，墨知锦猜到程以安会自己做东西送给他，就是这个精致得太像外面买的了，才想确认一下。
“我很喜欢，做了很久吧。”墨知锦抬头看向程以安，眼里漾满星光。
“没，这个就是看起来比较难而已。”
虽然已经比其他微缩模型简单了很多，但从许写绎告诉他的那一天开始算起，直到昨天程以安才真正完工。
墨知锦知道简单不到哪里去，但他还是没有拆穿程以安，对于程以安来说自己能很收下就是最好的了。
这才知道程以安为什么这几周都没精打采的。
“介意帮我保管一下吗？”墨知锦把这个礼盒递给程以安。
“没事，不介意。”程以安接过来。
没喝酒的，有门禁的，该走的都走了。
剩下的就是狂欢过后醉的不省人事的人了。
墨知锦看了一眼喝点烂醉的许写绎他们，叹了口气，“我去打电话。”
打电话为什么要和我说？
虽然程以安觉得很奇怪，但他还是应了一句：“好。”
等墨知锦把他们一帮人该叫的叫醒，再找人把他们送回去，已经两点多钟了。
程以安这几天一直在熬夜，他没有墨知锦那么有精神，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墨知锦把家里离得近几个一起的送下去，交代完司机，再上来送另一部分。
但程以安…墨知锦还是没忍心没叫醒他。
墨知锦把程以安抱起来。
程以安比他想的瘦，也比他想的轻。
程以安没醒，只是下意识害怕的抓着墨知锦的衣服。
墨知锦低头看了他一眼，就任由他抓着。
墨知锦坐上车，让司机先把自己送到程以安家那个路口：“先把他送回家。”
墨知锦说的话司机肯定不敢有异议，把他送到了路口。
墨知锦低头把礼物从程以安怀里拿出来放在车里，又小心的从他口袋里拿出钥匙，生怕吵醒他。
墨知锦只到过程以安家底下一次，但他看程以安走过也大概知道在哪层楼哪个地方。
打开门进去走一圈就能找到程以安卧室。
整个房子里都特别整洁，大部分地方东西的少到就像是没有人在此居住。
进程以安房间后墨知锦没有乱看，把程以安安顿好就想走，但程以安还是拉着他的衣服没放手。
他没办法，只能无奈又宠溺的坐在程以安床边。
等了一会，或许是有安全感了，程以安才松开墨知锦的衣摆，沉沉的睡了过去。
墨知锦看了看程以安睡着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
好软，怪不得他脾气这么好。
墨知锦把钥匙放在程以安的桌子上，关好卧室门，没再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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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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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自愿赠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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