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沅音觉得自己脸更红了,简直烫手,胃口好惊着他了?幸好面具还戴着,于是放下筷子,端正坐姿,做模做样的,不吃了,“剩下的你吃。”
魏令简见陶沅音这一套动作,笑得大声了些,耐着心解释:“我真的只是见你吃得开心,无其他意思。”
“那我也不吃了,你吃。”话说出口后随即又担心不该说,只是他已经听见了,也顾不上了。
“我也吃不下。”
“你笑我了!”陶沅音大着胆子,表示不满。
“阿沅。”气鼓鼓的样子,魏令简心里哪个角落松动了下,蓦地叫出她的名来。
“嗯?你吃。”
“阿沅。”
“嗯?”
没听到魏令简说话,陶沅音抬眸看过去,只见他笑意和煦地望着自己,在暖黄的光下,像极了温柔多情之人,她有一瞬间恍惚了,好似这一切是在做梦,眉眼更是温柔了几分,“怎么不说话?”
“就是叫叫你。”
……被拉回到眼前,陶沅音被弄得哭笑不得。
直到被魏令简催着回府,桌上油纸包着的白炸鸡也没人再去动半块。
镇安王府门口,双礼盯着自己公子和夫人的背影瞧,好似要瞧出个所以然来。出门前两人是举案齐眉的,回来时车上是不是听到夫人小声“哼”公子,公子不但不生气,还耐着性子又是解释又是哄笑的。而下马车时他看得真切,一人脸上似乎有点怒气,另一人确是藏不住的笑和放松,是不是在他在马上打着瞌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新奇事?
想了一圈好似明白了又好似不明白,双礼拍拍自己脑袋瓜子,难怪李管家提醒他,可还是有一处没明白,他跟着公子这么多年,刚才公子的样子他怎么觉得这么陌生呢。
进了西院,魏令简竟突然拦腰横抱起阿沅,陶沅音吓了一跳,下意识抓紧魏令简的肩膀,“干嘛?让人瞧见多不好?”
“不让人瞧见就好了,”魏令简腾出一只手,把阿沅脑袋往自己怀里带,又把她袖子翻过来挡住脸,“这样看不见了。”
小筑门口,松月和云橘坐在门口台阶上边吃点心边看灯笼,见状赶忙退让到一边,低着头咽下口中的食物,拿着咬剩的点心的手躲到身后。
“你们小姐给你带了吃的,去找双礼拿。”魏令简说完,抱着人进房,“记得打水送来。”
“快放我下来,羞死人呢,明天我还怎么见人呀?”陶沅音的脸早已红得滴血手术声音嗡嗡的,额头在他的肩膀处小鸡啄米,有气无力。
魏令简见惯了陶沅音一是一二是二的正经模样,今日几次在她脸上见到了除淡漠之外的娇羞,有些花眼,潜意识想留住这一刻,“你是主子谁敢笑话你?傻不傻?”他自己都没留意到他的强调有多亲昵无间。
陶沅音抬头瞪人:“我听见松月和云橘笑了,还有你的跟班双礼肯定也笑了。”
“你带着面具呢,他们看不见。”魏令简这才把陶沅音放下来,伸脚勾出一圆凳,让她在桌边的凳子坐下,“松月和云橘是你的丫头,你把他们惯坏了不能赖我,至于双礼,我笃定他没笑。”
陶沅音解下面具,趴在桌上,藏起脸,“我不信。”
“他最多只敢在心里笑。”
“……”陶沅音不说话了,拿袖子拍他身。
门外的松月和云橘一人端着盆热水,抓住里间没人说话的空挡,大着声音喊:“小姐,姑爷,热水来了。”
里面男声响起:“进来吧。”
另两个丫头推开房门,低着头端进去,放置在架子上,不待陶沅音说话,一溜烟儿出去了,还不忘关好门。
陶沅音眨巴眼睛,幽怨极了,“我不见人了!”
“小丫头机灵鬼怪,像你。”魏令简一本正经得出结论,吃这个“特点”她们主仆简直一模一样。
“明天他们就忘了。”
没人回应,他接着说:“小夫妻间玩闹有什么可笑话的,在正常不过了,哪家没有?”
陶沅音觉得自己心跳得更快了,生怕她再听见什么不得了的话语来,忙起身端着水盆,朝内室去,“你快别说了,我洗漱去。”
魏令简上前:“我帮你端。”
“不用。”摸摸鼻子,被挡在了内室的隔间门外,傻笑。
很快陶沅音换好里衣出来,瞧都不瞧一眼桌边把玩羽毛面具的高大身影,躺到床上去,丢下一句:“你自己笑吧,我睡觉!”
还是气鼓鼓的声音,魏令简竟觉得这样子的阿沅真真有趣。快速洗好,躺上床,旁边传来细微缓而匀的呼吸声,知道她今日累极了,翻过身靠过去,懒着她的腰腹,感叹:“阿沅,今日开心吗?”
没有得到怀里人的回答,魏令简却长呼了一口气:“我今日倒是十分开心,很久很久没有过的开心。”
大概是说话的热气呼在陶沅音后背,她扭动着身体,嘴里小声说着:“痒……”
这一动闹着魏令简心情大好,敛着声笑之余,往后挪了挪,腾出只手给怀里人挠背。
“轻点轻点,疼!”睡衣正浓中陶沅音发出抱怨,“我好困!”
“我轻点,睡吧,睡吧。”魏令简本来起了小心思想闹闹她的,听她声音里满满无力,连动都懒得动,一股心疼悠然而生,往前的那一年多她被困在这深宅后院中日子不用想他也知道不太好过,而在今日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些。
魏令简没让自己沉浸在坏情绪太久,人在眼前,日子也是往前,总会好的。
撇下飞远的思绪,抱紧小小的身躯,进入梦乡。
~~~
竖日,是这一年的最后一日,除夕。
王府里人人都齐了个大早,各忙着各自的分内事。今年府里发生了大事,魏令简也在府里,王妃袁氏早多日起就张罗着一起过,镇安王魏彧也在前一晚从外地赶回与家人团聚。
去年是陶沅音在王府的过得第一个大节,魏令简事务缠身没有赶回来,她也就在袁氏院里吃了顿饭,回到自己的这方小院,所说有松月陪着,但到底冷清孤单,那时心中有愿也有期待。她怕自己的不当情绪让远在疆域的父母兄长担心,有期待魏令简能捎回来一星半点的消息。
而今日,和往日大不相同。
陶沅音打理好自己,早早就去寿安堂陪袁氏说话了,袁淑婉和小湘儿自然也在。
陶沅音向镇安王夫妇行过礼,又朝杨氏欠了欠身。
袁淑婉客气:“嫂子怎得向我行礼了呢?咱们不是说好了无需如此的嘛。”
“该有的礼仪要有的,不然叫下人看了说笑话。”王府规矩严谨,除夕也是正式场合了,不能因为失礼被传出闲话来,陶沅音朝魏湘儿招招手,递给小姑娘一个小红袋,“祝我们湘儿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袁淑婉虽没有打开,手轻轻试探了试,是对银镯子,分量不轻,“嫂子和大哥对湘儿的疼爱我们心领就好了,怎的送湘儿这么贵重的礼物。”
小娃娃奶着声音道谢,主座上的镇安王夫妇显然也满意,“复舟和阿沅一片心意,你就收下,来日他们生子,你多加照应便是。”
乍一听,袁氏的话正常,稍稍一想,陶沅音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只是感觉,就没放心上。
“怎么不见复舟人?没在府?”镇安王魏彧等了这许久,不见人,便问陶沅音。
“回父亲,早膳过后没多久,就被人叫出去了,说是有要事找他。”听李管家说当时西院后门一连被叩响多次,扣门声很急促,就赶紧来小筑报魏令简,魏令简听后面色凝重得很,交代她别出门就匆匆出门了。
听到此处,镇安王倒也没说什么了,而袁氏却是见怪不怪了,平日在家也不见她这儿子往她这院子多跑几趟,是不差人去喊不来的主,可她心知这些话是没办法拿到桌面上来抱怨的。
魏令简一直到天色渐黑才回府,回了西院没瞧着人便直奔东院去。
见到堂上做的人意外了片刻,仅半个多月不见,他竟觉得堂上坐着人苍老了不少,再不是儿时记忆中的高大魁梧了,他深吸一口气,行礼:“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团圆饭早早备好,就等魏令简了。
镇安王魏彧面上长久绷着的神情有些许的松动,偏开视线,摆手,“自家人,无需多礼,人齐了,大家先去开饭。”
到底是方桌上缺了个年年说话最大声吃饭最开心的人,面前是满桌盛宴,镇安王夫妇望着空了位置,难免神伤,气氛冷了下来。
袁淑婉强压下心里的哀伤,喊小湘儿说吉祥话,别看湘儿年纪不大,吉祥话还能说一长串,把魏彧和袁氏逗得高兴不已。
陶沅音忍不住夸赞:“湘儿会这么多词呢,棒棒!”
“娘亲和大伯教我的。”湘儿啃着鸡腿肉说话,滑稽可爱得紧。
魏令简腔调十分温柔地回应:“湘儿还都记得呢。”
“记得,我厉害着呢。”
湘儿这一回答把在座的几人惹得哈哈大笑,也不那么拘束了。
“今日除夕,你的朋友喊你出去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魏彧问魏令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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