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番去明州书市,可有收获?”
段寄云怕纪见溪过分关注伤口,主动提起话题,转移纪见溪注意力。
“有好些,找到了不错的刻印师傅,还从他那里买回来不少书。”
“师傅与你一道回来了?”
“那倒没有,丁大哥要先回老家处理事务,过阵子才能来。寄云,我还有好些个想法,你可愿帮我参谋一二?”
“若是见溪信得过。”
“自然是信得过。寄云你觉得双峰堂此次如何?”
“花样颇多,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双峰堂只有“路逍遥”一枝独秀,其余的书销量平平,甚至于旁人更喜欢到旁家去买。
“双峰堂未必不想,我去他另一边转过,话本、小说一类的倒是也有,但并没有什么水花。”
“见溪是想说什么?是路逍遥的书给了你启发?”段寄云意识到自己下意识从结果评判,想纪见溪所谈事收获,想来意不在此。
“倒也不算是双峰堂的启发,我提双峰堂只是想问寄云,有朝一日听泉书社有朝一日能否客似云来,有口皆碑?”
“自然是可以的。”段寄云笃定。
“那便承寄云吉言了。”纪见溪笑吟吟应道,又讲起秦文俊的事情。
“你的打算是刻印典籍时候一本书用两种纸墨?”
纪见溪点头,“目下各类新刻本,增补本主要是在内容下功夫,我们要做的不仅是内容还有书本身。还要将这书额外取个名字,便唤‘精装本’如何?”
“倒是个好名字,可双峰堂出版各类噱头时,书籍内容上都会有所变动,而你要印的是典籍,这一类恐不能下刀……只变动书本身,恐怕不会有销路。”
“‘精装本’确实是要少印一些,至于销路,秦文俊在明州的书院念书,无论是官学还是私塾,不论是何种,他周围定不会少了与他身份地位相近之人,若是得了喜欢,也好广销。”
“定价或许可以高些。”
“为何?”
“康京权贵从不分神与路边小摊不过十文一碗的馄饨,若是换到酒楼装进金银盏里价值就会翻数十甚至百倍,再加上哪个名人的噱头,甚至能够翻倍更高,也依旧趋之若鹜。”
“有理,若是书前能请名师、名人作序那更加不愁销路。”
“那书籍印刷你可想好如何改进?”
“纸张用墨自然要好,至于印刷改进,有些模糊想法,要等铺子里有刻工了试验一二才能下决定。”
“你印好也可以给秦文俊那里送样本,参考一下意见。”
“寄云说得有理,我记下了。但是寄云你说,我想买断纸坊如何?”
“此话怎讲?”
“秦文俊能够再来书摊是因为纸张用墨,若是精装本一事真的成了,定会有很多人跟风模仿,我想将此源头握在手上,二来纸坊只供我,只要人拿起来便会知道是我听泉书社的书。”
“精装书销路打开需要一定时间,你若是买断恐断人生路。”
“普通书籍用纸也要从他那里买,两种书本纸张不同,普通书籍主要是面向大众的,便宜实惠最好,能够让更多人买得起……这些事要到纸坊与那里掌柜面谈,去之前还要请教阿姊。”
纪见溪找来纸笔,将与段寄云所谈一一记下来,抬眸却见段寄云拧眉思索。
“寄云怎么了?”
“除去典籍,见溪可想好要印其他?”
“具体倒是没想好,话本、典籍都是要印的。”
“不若跟风印上一二,总会找到方向。”
“有理,这次书市逛了不少书摊,各地行情也只是略知一二,未必与渭州相符合,试过才知道,何况印书步骤多,都需要磨合。寄云,你说……”
门扉“吱呀”被推开,少年惺忪进来。
“哥哥你怎么还不……叔叔!”
段舒达突然进来中断了两人谈话,忧心少年半夜不睡伤身体,只得匆匆结束谈话。
“见溪。”带着段舒达一起出门前段寄云叫住纪见溪。
“嗯?”
“多谢今日你告诉我的故事。”
“无事,若是寄云不介意,往后若是有了后续我也会告知于你。”
“好,有劳。”
走出屋子,纪见溪躺在床上听到段舒达问。
“叔叔,什么故事?”
倒是段寄云支吾一会说不出所以然来。
“早点睡,不然长不高。”
“知道了。”
接着是推门声,关门声。
纪见溪笑着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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