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武林大会三日后开始,闲来无事几人趁此时机,才得闲在洛城游玩一番。中原与江南大不相同,春日已来,一早一晚还有些微差异。

江南多雨,空气时常湿润。中原雨水少,气候较之干燥不少。因着武林大会,洛城一下涌进不少各路人士。

城中的客栈生意红火不少,随处可见从别处赶来之人,寻店住宿。整个城中热闹不已,官府素来不理江湖之事,只要不涉及管辖范围,自不必理会。

各地口音夹杂其中,一时间难加辨别。街边杂耍卖艺的人士奋力吆喝着,一行人站在街边看了半晌,袖中拿出几个铜板以示支持。

那卖艺人一看便知乃是练家子,身法轻盈。豪杰之中不免些藏龙卧虎之士,看似不起眼,实则技艺在身,不容小觑。

叶初阳跟着师父游历之时,能人异士见识不少,自是知晓其中道理。不管遇上谁人,都不敢轻视。

每每来到洛城云清必要来一次—云岫阁。云岫阁乃是洛城中有名的食肆,楼阁建于洛水旁。

拂晓之时洛水之上因晚间水汽聚集,远望而去烟雾缭绕,雾气妆似峰峦重叠,因而得名—云岫阁。

除了风景美名之外,自然云岫阁中少不了名扬的本地菜肴。既然来到此处,自然要品尝美味佳肴才好。

到得云岫阁中,云清让店中伙计找了个风景绝佳的位置。远眺而去,便是洛水风姿。落座之后,云清一口气说出了店里有名的几道菜肴。

云客帆到此之后,一直若有所思,叶初阳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云客帆目光落在洛水飘着的游船之上,听到叶初阳的话目光收了回来,望着桌上四双好奇的眼睛,缓缓开口道,“到了此处,我才陡然忆起,当年赴任广陵之时,还曾到过此处,恰好坐得便是今日这个位置。”

他怔了一怔,摇头失笑道,“不知是不是缘分,若不是今日来此,只怕我早已将此事忘却。”

云清问道,“当年云大哥到此,是何时呀?”

云客帆回忆半晌,眼睛骤然发亮,“只怕我这是第二次见识武林大会了。”

叶初阳“啊”了一声,惊讶道,“阿客,那,莫不是我们当年就曾见过了?”

云客帆不作声响,叶初阳垂头丧气道,“早知你当年竟在此处,我一定早些识得你,初入仕途阿客定是意气风发,我都未曾见过你那般样子!”

其余三人看着师兄一脸不满,心里俱道,“师兄如今真是……”

意气风发,当时自己被贬至广陵,一行路上郁郁不得志,哪有半分意气风发的影子?不过时过境迁,仕途执念已消,心胸境地比当年开阔不少。

云客帆笑道,“可能上天认为我们在广陵相见才是最好的时机,或许晚一步,但却不算迟。”

叶初阳抬眼温柔地看向云客帆眼底,两人四目相对,情意如暖流在周身蔓延。其余三人抬眼望着面前两人摇摇头,心里忍不住暗道,哎,云公子如今也是……

一直到武林大会开始,他们一行人也未见到明筠沣的身影。是日各门派掌门及门下弟子齐聚洛水关,擂台一旁各门派掌门人围坐一起。

五人一行早已到场,会场人头攒动,群豪甚是激情澎湃,叫喊声、吆喝声层出不穷。

擂台上此刻空空如也,只等着大会承办人出面主持大局,待得宣布之后,便可上擂台与人比武切磋。

屡屡大会第一日的比武都精彩绝伦,首日会场自然聚集好手众多。若能在首日便力压群雄,那接下来的时日自会成为众人口中的谈资。

大会一连开上七八时日,越到后面兴致、劲力也逐日消减。路途遥远者说不定前几日比试完,便启程回乡了。

因而当主办站在台上慷慨陈词之时,台下英豪早已按耐不住,纷纷摩拳擦掌想冲上擂台一较高下。

木枫第一次亲眼见此盛会,眼底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叶初阳按着他的肩膀,声音低沉道,“别着急,先看看其他人的虚实,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木枫颔首,眼神还是死死盯着台上的动静。云清对比武之事全不在意,也不想跟着一群人挤在人群之中,她早早便在擂台对面的屋顶给自己找了个好去处。

叶初阳三人站在擂台一角,她便悄然拉着莫芊凝跃上屋顶,晒着太阳留意着下面的动静。

云客帆听台上人的话语,正听得入神,叶初阳突然凑近他耳边,低声道,“阿客,想不想也上去同人较量一下。”

云客帆轻笑一声,摇摇头。他蓦地扭头凑近叶初阳,无视叶初阳眼中的错愕,气息喷洒在他的左耳边,“我只想同叶师兄较量一番,不知在下可有这个机会?”

叶初阳身体一僵,动也不敢动。要不是周围全是人,他势要将这个撩拨自己的人,哎,又能如何?他只能勾了勾唇,低笑不语。

就当云客帆以为这茬已然过去之时,叶初阳却蓦地靠近他,“只给你一个人机会,独一无二的。”

擂台上宣布比武开始的话音刚落,台下喝彩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周围的声音才堪堪掩盖云客帆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而那罪魁祸首看着他努力平复的脸色,竟双手抱臂歪着脑袋坏笑般看着他,眼神之中尽是得意。

云客帆暗道,没想到两人在一起时日已久,每每撩拨之后,最先缴械投降的依旧还是自己,真是定力不够呀!

两人这一点小动作竟被时遇春收在眼底,看着叶初阳不知悔改的模样,时遇春再次认为,自己将叶初阳逐出门派的做法是对的。

时遇春不喜叶初阳,但碍着掌门师兄,也难以作为。去年不知为何,明筠沣匆匆离山,只留下一封书信。

信中内容是诉说自己身为掌门人之不易,而今武学之上有所领会,今后要出外云游四方。信中还将掌门之位托付给了时遇春,望他日后照料自己门下弟子。

年少之时为着掌门之位,时遇春勤加苦练、精进武艺,在师兄弟中脱颖而出。可师父百年之后却还是将掌门之位传给师兄—明筠沣。时遇春多年来一直于此有所心结,如今掌门之位唾手可得,他却没了当初的心思。

他藏着明筠沣所留书信,对外只说是师兄闭关,由自己暂代处理派中事务。这其中第一件便是将叶初阳逐出师门,将叶初阳逐出门派之后,他时常懊悔自己手段卑劣。

可开弓哪有回头箭,他将叶初阳赶走,实乃为了一己之私。他不喜叶初阳,只因明筠沣的这个徒弟太过像他。

两人性情太过相似,就连做事不拘章法的样子都如出一辙。他时常能从叶初阳身上看到师兄早年的影子,不由得他对着师兄的不满也转移到了叶初阳身上。

他自小墨守成规、事事细心;而明筠沣无拘无束、行事不羁,师父虽然时常因为明筠沣的调皮而责罚于他,可他知道师父的三个徒弟之中最疼爱的还是大师兄。

他事事都爱与明筠沣争个高下,师父常说,他小小年纪活得太累,让他像师兄一样,重在当下,可以率性潇洒自如些,日后也活得快意些许。

年少时他不懂,如今将至天命,他却好似还是不懂。人便是如此,生性如此,换一种活法谈何容易?他心道,只怕这辈子他也学不会恣意潇洒这几个字。

其实有时候时遇春是羡慕明筠沣,羡慕他可以如此自在,他记着师兄弟三人年少时,有次明筠沣因为偷了师父酿了许久的陈酿,被师父责罚。

明筠沣带着三师弟喝得醉醺醺的,那时他因为一套剑法总是练得不好,被师父留下独自练习。

明筠沣惦记着还偷偷留了些陈酿给他,可他心中害怕师父生气责罚,迟迟不敢饮。明筠沣便大喝道,“师弟,这有什么,师父酿酒不就是给人喝的,咱们先替他尝尝味道。”

一旁的三师弟早已醉了,胡言乱语地接话,“喝,喝他个三天三夜!”

时至今日想起这些琐事,他心中竟是带着欢喜的,那应该是他们师兄弟三人极为少有的温馨时光。

可到了最后,怎到了如今境地?擂台之上的兵刃声将时遇春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深深看了一眼人群之中的叶初阳,一时间万千思绪萦绕,纷乱不已。

比武尚才开始,上擂台迎战的自然是些无名小辈。高手自是不会轻易出手,同小辈较量有胜之不武之嫌,同前辈却怕输得难看丢了脸面。瞅准时机,找准对手,一击而中才是上策。

擂台之上俨然是两个年轻人,兵刃之声接续传来,二人已斗得二十余招。周围围观人士有叫好的,毕竟率先出场也是勇气可嘉。

有叫好声自免不了有唱衰声音,好胜心人皆有之,约莫半晌那右首的年轻人已被一掌击出擂台。

方才站立围观人士之中有人便夸夸其谈,不外乎是些夸赞自己之词,眼神犀利早已看出那年轻人后劲不足,必生败势。

云清看了半晌擂台的比武,撇了撇嘴觉得好生无趣。寻得砖瓦平处,席地而坐,眼神扫过一眼就发现了一袭黑衣站在天极派前方的慕天丞。

莫芊凝长身站在屋顶,眼神却一直注视着下面比武的动向。云清偷偷瞄着莫芊凝的神色,见她眼中波澜不惊,想来是看比武太过入神还未发觉慕天丞的所在。

云清的眼神在下方的慕天丞和此时居高临下的莫芊凝身上打了个来回,无声地“啧,啧,”两声,暗道,这两人还真是有默契,真像是商量好的,都是一袭黑衣,还挺般配。

念头在头脑闪了一瞬,便烟消云散。“呸,”慕天丞这个道貌岸然的臭男人,跟阿芊一点也不般配,真晦气!

越想越生气,云清竟不自觉骂了一句,“晦气的臭男人!”莫芊凝听到她的骂声便扭过头看她脸色因愤恨而恼怒的样子,不由疑惑。

云清只好随便说了一句搪塞过去,“师兄真是不像话,当着这么多英豪的面同云大哥亲亲我我,真是不该,”说着还摇摇头一脸不满道,“不该,不该。”

莫芊凝望向人群中的叶初阳和云客帆,两人眼神认真地看着擂台的比武,并未有任何逾矩之举,转头带着探究地神色望向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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