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栖之陷在回忆里想的入迷,小孩子连番叫了好多次他才回过神来。
“罗明。”他的记忆没有错的话,小孩子是叫这个名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罗明为老师摸他头感到高兴,“我与阿娘出来卖柴火,今日生意颇好,娘便让我把背篓上的草药一块儿捎出去。”
“好。”
文栖之摸摸自己的口袋,他出门的时候书童将他挂在腰间的,里面钱银不多,就两吊钱。不过塞到罗明手里的时候,小孩子简直要惊呆了。
他见过的最多钱,也才是十来个铜板,这整整两吊,是他们半年的开销了。
“我替朋友出来买药的,刚好你这儿有,跟你买也一样。”
“老师,这草药值不了这么多钱的。”
罗明说着,把整个箩筐都给了他,嘴里还念念有词:“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道嘛,我只拿六个铜板。”
他说的认真,一分便宜也不占的样子,文栖之看了也唯有随他去,最后顺手买了串糖葫芦哄他快些回家去。
书童一直在旁边没出声,直到孩子走远了他才开口:“大人还做过私塾先生?”
“不在私塾,我便不能教书了吗?”
“既不在私塾,又怎么能称之为先生呢?”
书童问的认真,文栖之也听的认真。
两人都抿着嘴巴想了许久,还是书童先服了软:“我早些回去做饭吧,大人想必也是腹中空空了。”
“得嘞,四季书童还挺能干。”
四季一脸惊愕:“大人怎知小人名字?”
“……”文栖之一时得意忘形,书里面是这样写的,难道他还不曾上报名字?
四季眨眨眼:“小人告诉您的是,我叫小四儿,我家中老母亲才曾给我名姓,一般做了书童或下人,便不可再用旧名了,大人怎会知道的?”
文栖之有些着急,他可想说自己派人查的,可如今太史府就他俩人,找谁查去?
想了半天,终于在他炽热的眼神里有了主意,拍手说道:“因为我会做梦啊!”
“……”
四季傻眼了,心说大人想忽悠我也得找个好一点理由吧?
没想到文栖之特意凑过去勾住他肩膀,神秘兮兮的说:“我有旁人不知道的能力。”
“啊?”
“你想知道吗?”
“啊!”
“我晚上做梦能梦见一些真真的事。”
四季觉得要不是大人是傻子,要不就是老天爷是傻子。
文栖之笑嘻嘻的看着他:“不信,明天我再告诉你一些,今晚等我吃饱饭做个好梦。”
虽然看他说的那么认真,然四季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而是告诉他:“今晚司天监要编录的文书史记,大人可有些写好?”
“啊?写书?”
这不是作者才该干的事吗?
关我一个老粉什么事?
四季又疑惑了:“大人,这是您的本职,您怎么也忘记了?”
后知后觉的文栖之才想起来,自己是魂穿到一位史官身上的,书中的文有墨是司天监一员,也是专门修册史书之人,自然每日的上朝记录及皇帝语录都要记载下来。
文栖之抱着那筐草生无可恋:“原来来了古代,也逃不过社畜的命运。”
这话说的四季费解,又不知道从何问起,看大人瞬间萎靡下去的情绪,他只好不多说了。
司天监设有一院三局,太史院就是文栖之往日不上朝时的工作地点。
史录涉及到当朝朝政,是官场的机密,故太史院里人手并不多,只安置提点一人,监正一人,少监三人,皆由历届科举殿试前五十人中提拔挑选,三十年更换一次,一次便是全部人员的更换。
所以这另外的五人里,皆是和文栖之同龄的儒生。
他最先踏进去见到的一位,是个矮小个子的青年,生的一张娃娃脸十分讨喜,上来就扑到文栖之身上,亲昵的喊着:“有墨兄,总算见面了!”
文栖之飞快的在脑中搜索着这一段记忆,才将院里这些人的名字记起来,这人是文有墨难得的至交好友,两人家世相仿出身贫农,曾在他考取秀才之后一起拜过同一位夫子门下学习。
“邹兄别来无恙。”
文栖之以礼还之,在他面前仍旧是当初懦弱无能的花匠子。
“一切都好,都好。”
听见这儿有动静了,里面忙着收拾的四个人也出来了,他们齐齐给自己的上司行拱手礼,因不知文有墨的性格,所以不敢像邹浦一样毫无礼数,倒是一脸的严肃。
文栖之依照书中所言,都以礼回待,并加上了自己的话:“今日文史院如获重生,以后还需埋头三十年,大家多多关照。”
四人面面相觑,他们本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没想到现在却是不尽然。
其中有一人名叫尤今明的男子,器宇不凡,锦袍加身,头上紫玉冠十分亮眼,他开着折扇,先问道:“不知道大人出身何处?又或是在朝中有亲有戚?”
这尤今明是京城里的贵公子,家中钱财不胜数,或是受到家里教育的缘故,眼光不同于寻常百姓。
邹浦鼓起嘴巴奶奶的回问:“尤兄这就唐突了。”
“大人既已说清同当福祸三十年,我这样的小问题自然是不用藏在心中的。”
“这也没什么好问的呀!”
“也并非没什么不好问的。”
“……”
邹浦一时间竟是无语了,不知道如何搭话。
文栖之看了看他,便自己开口了:“我在朝中并无亲信,更无亲人,家中老父是花匠,也不在京城出身。”
这下轮到尤今明傻眼了,他因家族而与官商多有接触,所以从小就了解过不少的权谋算计,用钱砸出来的旁门左道数不胜数,眼前这位大人好像哪条都占不上啊,到底是怎么做上太史令的?
邹浦比当事人还骄傲:“大人文笔功底深厚,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考试的写的那篇千古文章会谈,非你我能参透的。”
因科举试卷都是密封保存,只有考官和皇帝才能看见,尤今明所有的话都被塞回了肚子里了。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还是那最高大的文人方必出来打圆场:“文史院内已经收拾干净,我们为何在此站着说话,同僚相见应该坐下来好好聊聊。”
“是的是的,大人里面请。”五人中最不起眼的儒生叫何须,样貌平平无奇但是算术极好,六试下来他的周数是排在第一位的。
文栖之:以后请叫我文·玛丽莲梦·栖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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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来古代第一天(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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