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丽琴将手里的针线砸在茶几上:“每次我说几句你就不爱听。江礼,妈妈哪里对不起你的。你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妈妈辛苦的,我说的话你都不爱听。”
朱女士向来心情不顺就爱喊她的全名。
“反正这次我已经拜托你二姨介绍了,你明天就给我去相亲。”
江礼感觉到眉眼抽搐,瞳孔发颤,扭头看过去:“我不去。”
朱女士被激得更加生气:“我之前就让你留在束南读大学,你不听,最后也没有找到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我要你回来工作,你也不听,要去当什么演员,现在呢?每天都说在演戏,家也说没时间回,过年也看你挤时间,到现在也没见你有一部戏出来,你拿什么养自己呢?”
江礼蹲在行李箱前,手被朱丽琴的话震得发麻,眼泪也一滴一滴悬空落下来,围巾也突然耷拉下来,她才惊觉连围巾都忘了解。此刻就像陪同着她的尴尬处境,围巾也觉得难堪。
-
马路上的所有景象都随着车的前进往后移。
束南确实比先前繁华了,发展地越来越好。
江华民从后视镜里看她:“小礼啊......”
他会说什么江礼基本都能猜到,摇了摇头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截住他的话:“我没事爸爸,也没怪妈妈,过几天就好了。”
其实回平遥巷也不是今天的打算。
江礼坐在后座,偶尔有光影扫过她的脸。拍了一个半月的戏没有休息,最后突然被删戏份,到现在在计划之外的去平遥巷的路上。一股酸涩涌上心头,江礼咽咽口水压下去。
却怎么也挥散不去刚才的场景。
朱丽琴今晚的话应该已经说过千百次,江礼数不过来。母女俩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别扭的相处模式。
妈妈的话像一根根针刺在她的心上。
有句话她说错了,不是从小到大都不听她的话。很多时候话都不是说给江礼听的,都是某个决定已经呈现在眼前了,江礼就乖乖地听话接受。
江礼蹲到腿麻,垂眸盯着行李箱发呆:“妈妈,你总是这样,从来没有考虑过我,却总觉得我对不起你。”
小时候一直到八岁,朱丽琴和江华民的工作都特别忙。那时候一家子都住在平遥巷的老宅里,同江礼的外公外婆一起。那时候的记事能力没那么好,和爸爸妈妈的画面回想起来也凑不上电视剧的一集。
八岁的时候,朱丽琴怀了二胎。江礼九岁那年弟弟出生了,取名江晋励。名字是从锦鲤转化过来的,朱丽琴说锦鲤,听着今生的运气都会好些。
但从小,朱丽琴逢人介绍她时会说,江礼,礼貌的礼。女孩子在社会上总会吃亏些,要更懂社会的道理。
那时候的江华民刚刚开始创业,欠了一堆债,有段时间债务缠身,整个人都很憔悴狼狈。原本家里的话事权都是男为大,江华民那段时间自知给家里造成了不少麻烦,变得特别卑微。朱丽琴往南他不敢往北。
突然,夫妻俩决定离开束南这个叫平遥的小地方,要去束南城里发展,从头来过。
江礼下了学,家中只剩外公外婆笑着冲她招手,端上热乎的饭菜。
爸爸妈妈一句话没说,带着弟弟就去了束南。正因为是这样,外公外婆便更疼爱她。
也是种种,江礼同外公外婆的关系最好。
江晋励的小名被取为阿鲤,其实从前江礼的小名也是阿礼,朱丽琴怕两人弄混,就把江礼的改成小礼。
记得当时外公硬着声不从,说弟弟叫阿锦就好了。从那时候起,便只有外公外婆两人唤她阿礼。
几年的时间,夫妻二人都在外闯荡,每年只有除夕的时候回来。江礼和他们的感情越来越疏离,话也越来越少。
高中的时候,江华民公司的资金链临时出了问题。
朱丽琴让江华民回了平遥一趟。
平遥巷口有一家很著名的鼓乐坊,是一家乐器店,同时也是一个乐器学习班。那是江礼很平淡的生活里最波动的一幕。
那天晚上江礼坐在琴房里,听见老师的话才知道,父母自作主张停掉了她的课。江礼头一次打电话过去质问朱丽琴,无果。外公抢过电话骂了一通。
夜很深,平遥巷的穿堂风特别大。
外公被吹得颤颤巍巍,热乎乎的手就牵着江礼,从巷子尾走到巷子口。
江礼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晚上推走所有的风的声音:“阿礼,想做的事就万万不要放弃。”
怕什么,外公很多钱呐。
江礼没怎么去过束南的家里。仅有的几次手指头都掰得过来,她坐在沙发上更像个客人,融不进那个家里。
高三快结束,外公外婆前后脚走了。
江华民问江礼要不要去束南,倒是朱丽琴说她快高考了,还是不要到处折腾了。这件事江礼倒是没有意见,她也想留在平遥巷。
后来就是大学,江礼去了晋北的一所重点大学,学的是理科专业。后面也就长假的时候回家。
她记得那时候朱丽琴哭着问过她,是不是就是恨她生了个弟弟。
江礼回答,她很爱弟弟,不然怎么会愿意叫他阿鲤。
江礼说:“妈妈,如果从小到大你有一次愿意主动来听我的声音......”
她忽然叹了口气,算了。于是临时决定晚上就去平遥巷。
一直以来这就是她最好的解决方式,不想吵架就先躲开,起码自己先平静好情绪,不要说出伤人的话。
逃避可能可耻吧,但真的有用。
朱丽琴听了又不开心,觉得自己作为妈妈还比不过外公外婆在江礼心里的位置。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