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然看向裴玉枝,根本无人注意黎晨金蕴流转的眼瞳,只以为是洛掌门略微出手阻拦。
而真正察觉到异样的洛旻沉眸看向黎晨,尽是危险与打量,刚才那是传说中的气蕴?
可整座大陆也仅仅只有神医谷谷主容九礼掌握气蕴之术,贯通古医,几百年间,根本无后人拥有使用气蕴之术的灵魄,黎晨究竟是怎么——
“裴玉枝!你竟敢行刺本尊?!”裴玉城回头才见惊险,裴玉枝刚才那凝聚的狠厉剑气分明就是要与他拼命!
刹那间裴玉城也扼制不下心里那股恶气,区区贱妃之女竟敢行刺他嫡五皇子!
本来他只是想趁势把裴玉枝赶出仙祇,让她无颜面对父皇,如此一来,父皇定会对湘妃失望透顶,打入冷宫。
现在裴玉枝倒是亲自送上门来,呵,好啊,那他就成全她!
裴玉城阴恻恻地撇嘴邪笑,刹那间剑光出鞘,万流金光闪过,凌冽刺向重新被扣押的裴玉枝。
黎晨见状瞳孔惊缩,这些人都是暴躁精吗?!动不动就要拔剑!出了人命难道很好吗?
顿时金瞳蕴转,四周空气停滞下来,空气中由灵力带动而生的气蕴,尤其是裴玉城的剑气周围,气蕴黑沉刚硬。
循着刚才那股刚通过灵魄的热流,再次将周围的白色气蕴聚集为一道气墙挡在裴玉枝的身前。
洛旻只看见黎晨那只流蕴的金眼,心里大抵有了猜测,随后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指尖掐诀一弹,轻松破开黎晨聚起的灵蕴墙。
就在这瞬间,万流剑刺破灵蕴,径直刺入血肉——
“裴玉枝!——”黎晨惊滞,心里顿时如针尖刺痛!
裴玉城收回染血的剑,还冲着她肩踹了一脚,冲着黎晨嗤道:“本尊教训目无尊长的妹妹,你有意见?”
这才看见原来裴玉城刺的地方是肩部,顿时心头暗松一口气。
而众人沉默心照不宣,人人皆知南竹剑尊乃东苍皇族五皇子,而裴玉枝是最幼的公主,二人关系一向僵硬。
别说现在裴玉城刺了裴玉枝一剑,就算是抹了脖子他们也不敢指责,毕竟东苍国雄厚的国力摆在明面上,谁敢明面相对?
裴玉枝肩处密浸殷红血色,肩身颤着,一言不发,眼里的愤然褪去,是悲色。
尊上这些年待她如亲人,三十六绞龙鞭,可尊上灵魄重损,无人庇护,难逃此劫,若是尊上的性命断送在绞龙鞭之下,那她也绝不独活!
于是她抬头,朝着黎晨勉强地笑了笑,宛如残柳。
黎晨察觉到了她的想法,瞪眼倒吸一口凉气,思绪混乱,你是肩被捅了,不是胸腹啊,干嘛一副要一起死的样子!
不过她殷红的伤口还冒着血,要是不及时处理,怕是那只手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作为医生的本能,想冲过去赶紧给她止血,可她双肩都被死死地押着——
刹那异瞳再次蕴转,四周再次凝滞,那些五颜六色的雾气再次充斥,而她趁机挣脱两个黑锦衣的束缚,赶紧来到裴玉枝的身边。
突然她清晰的感受到体内灵力开始不可控的逸散!
她加快手里的动作,抓紧给裴玉枝处理伤口,额间细密冷汗,肩上好比重山压下,就在她以为自己撑不住时,突然身前出现一位鹤发俊颜,素色襟袍的男人!
她抬头眼皮惊得一跳。
只见他手中朱玉扇略微一挥,顿时她浑身卸下浊气,维系四周也轻松许多。
黎晨看他姿仪万容地模样愣了愣,是他助了她一臂之力。
可是为什么——
“你想治她?”容九礼淡然问道,徐徐走近,细细打量她那只隐隐蕴转的金瞳,神色深邃。
天之所赐,金蛇倚福之所。
黎晨滞愣,机械般僵硬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何,直觉告诉她,这人并无敌意。
“运气于心,玄掌天地灵蕴,汇神为一,化与伤患之处,蕴散伤止。”容九礼停步伫立,不急不缓地冷冷说着,静待黎晨反应。
运气于心......
黎晨心底暗惊,如言照做,仅仅一瞬,她指尖就凝聚荧绿的蕴气,丝丝缠绕,如气散逸。
这股荧绿倒映在容九礼眼中,生出一丝赞赏来,如此纯粹的绿蕴,悟性极高,倒是不枉他探见天降异象,循着气蕴波动而来。
这时绿蕴覆上裴玉枝的伤口,黎晨亲眼看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方式疗愈,绿光倒映在她惊诧的眼底。
连药草也不用?!这,这不科学!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今日始,你便是吾徒。”容九礼深邃地看着黎晨,意味深长地说道,却丝毫不给黎晨留有反驳的余地。
嗯?!黎晨滞愣在原地,可是——
“为——”她正要开口问为什么,就在这瞬间,转眼人就消失不见,同时一切都恢复了正常运转。
堂内有人指着黎晨一脸惊色,低声一片哗然,黎晨是怎么瞬移的?!
当然最为震惊的不只是裴玉城,还有裴玉枝!
“尊上,你......”裴玉枝杏眼惊诧之余,还隐约带些红意,而且刚才分明还在剧痛的伤口现在只余一点点痛意,似乎就好似不曾受过伤一样,但那割破的衣痕还残留暗红。
黎晨听见裴玉枝的呼声这才回神过来。
洛旻眯着十分危险的眸色,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押下去,宗法处置!”
那两个黑锦衣吓得一个激灵,他们哪里知道为什么七里剑尊突然就在他们手里消失了,立即应声,连忙上去重新扣住黎晨。
“尊上!”裴玉枝惊慌大喊道。
这时门口进来一位玉冠鹤发之人,单持一把朱玉扇徐徐而进,众人惊呼,纷纷俯首作揖相迎,神色敬重,纷纷尊道:“容神医。”
容九礼微微颔首,步入屋内。
洛旻闻声一见来人,顿时瞳色一沉,下一瞬立即摆满笑意,对容九礼客气道:“神医来的不巧,本座惩治顽劣之人让您见笑了。”
黎晨侧头看去,不由得惊呼一声,神医?!所以......刚才无端就指她为徒的人,是神医!
那两个黑锦衣死命地想把黎晨扣下去,但他们的腿沉得像是压了几座山,动弹不得,心里像热锅蚂蚁一样焦急,他们要是再带不下去人,恐怕也得受两绞龙鞭!
容九礼摇摇冷扇沉眸,犀利地质问道:“吾门下首徒,如何成了你口中顽劣之人?”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神医谷首席神医何时收徒了?!
且不说几百年间有无数人毛遂自荐,尤其想入神医谷首席门下,学他那手神乎其神的古医术,但均被以资质贫缺为由,拒之门外。
可是黎晨只是一个破练剑的!她什么时候勾搭上神医谷了?!
洛旻眯眸道:“本座倒不曾听闻,神医何时有个徒弟?”
“今日吾前来,只为两事,履约救人,带吾徒回谷。”容九礼对洛旻所问置若罔闻,沉稳不容置疑的嗓音回荡堂内。
黎晨内心无言震撼,那一瞬她似乎看见了家人庇护她的影子,鼻尖有点泛酸。
似乎......去神医谷也不错。
容九礼扇面一挥,那两个扣押黎晨的黑锦衣顿时被无形弹开,黎晨踉跄一下站稳。
“神医大人!恕小仙说一句,黎晨可是犯下毒害长老的重罪,定当严惩,岂能您一句带走就不受责罚了吗!难道我师尊就活该被下毒吗?!”
江柔颤着身体,眼里透着坚决,师父绝不能白白受罪,黎晨一定要受到惩罚!
“尊上才没有做这等恶毒之事!都是污蔑!”裴玉枝顿时反驳大喊。
不论为什么容神医说尊上是他的徒弟,要带尊上去神医谷,总归都比继续待在仙祇好无数倍!
黎晨深吸一口气,她并非无援,又何必退而求全,长呼出一口气,随即抬眸戏谑地看向江柔,道:
“下毒?呵,本尊半月来昏迷至今,如何投毒?就凭一个不知道被谁塞进本尊房内的毒就能定罪了吗?没想到你们偌大的仙祇宗,如此荒谬可笑。”
“以及,不如让你南竹剑尊解释一下,七绝毒到底是哪里来的?”黎晨凤眸逼上裴玉城,这时洛旻暗撇一眼裴玉城让他心惊。
“你——”江柔正要驳斥,就被一声低喝打断。
“江柔!”只见裴玉城沉着面色,他来不及深思黎晨是否真的攀上了神医谷,但刚才洛掌门的意思......是要放过黎晨。
若是继续纠缠下去,七绝毒的端倪恐怕就藏不住了,万一让容九礼察觉,仙祇怕是会被神医谷列入黑榜。
江柔瞪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裴玉城,“南竹?!”
她不明白,分明他平时与师尊交往甚好,现在师尊还面色煞紫地躺在床上,他怎么能如此狠心无情?!
江柔一咬牙,扑通跪在洛旻,身板僵直,振声道:“掌门大人,请为明珏长老主持公道!”洛旻的脸一下就黑了下来。
这时容九礼走到明三长老的床前,掌心隔空查探灵息,忽然凝神,他危眸看向洛旻,道:“洛掌门当真执意为难吾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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