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在这个故事里，你是以什么身份参与其中的。”
什么人可以在那么混乱的时刻，无论是修仙界还是普通人，秩序全部崩塌，还可以查到这些，知道季家隐瞒的密辛，还能查到韩家的腌臜，不可能是一个在修仙界隐身的角色。
整个故事，完全没有出现林穹音的身影，就像是一个共情深刻的说书人，还是戏台上的伶人，演绎着别人写好的故事。
“我的身份……我的身份与现在没有任何的不同，还是靳鸿飞的弟子，寒风落和程奕的师妹。”
“你们师兄妹三人的结局没有说，既然你说自己重活一世，说明你上一世已经死了，死于国师的计划之下吗？”
靳鸿飞食指与中指摩挲，对于林穹音的结局有猜测，但也不敢下结论。
“是，我们都死了，程奕死在幻境中，寒风落……死在我的手里。”
靳鸿飞的动作突然卡顿，似是不确定自己听见了什么，抬眼看向林穹音，气氛突然凝滞，林穹音脸上的痛苦让他也问不出来其他的话语，只能等她继续说下去。
“他妖魔混血的身份掩藏不住，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所有的妖族，可能还有混血都变得暴躁，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人型难以维持，他躲进幻境，想要死在幻境中，结果被二师兄找到……后来又被我找到……”
“不用再说下去了，我明白。”
林穹音感觉到自己脸上有湿漉漉的凉意，用手摸上去以为会有眼泪，结果什么都没有，眼睛的酸涩也是应为长期不眨眼导致的。
她哭笑不得，难道这些事都不能再让她流泪吗？
向靳鸿飞把这些事情全盘托出，她一瞬间的松快，有人可以分担这些记忆的痛苦，真是太好了。
如果可以忘记就更好了，师父拒绝她的搜魂提议，她是有些失望的，变成个傻子，也不错。
师父一直保持沉默，大概是在思考她说的事情，林穹音挪动了一下坐麻的双腿，等待靳鸿飞最后的通牒。
“韩家的事，你暂时不要管了，我去查，等你的修为跨过这一道坎再说。”靳鸿飞一挥手，林穹音腿上的麻酥酥一下子就没有了。
见林穹音还想张嘴，“你看看现在的你适合下山办事吗？”
确实不合适，有心无力，化神期并不能随意变换自己的体型，只有到了合体境界，真灵与肉身合一，才能自由的变化体型。
一个小孩子？
“你大师兄的身份也不要说漏了嘴，我再想想办法。”
靳鸿飞还想问，就是不好开口，最后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所以你是怎么知道季家和柳家的那些事的。”
“我嫁给了季家当时的少宗主，现在季宗主的孙子，自然知道。”
一下子靳鸿飞的脑子转了十八道弯，“你……哪个师兄做的，我没教过他俩这么做过吧。”
这不愧是师徒，一下子就想到一块去了，都不用多解释，藏云宗最先遭灾，听林穹音的意思，遭灾之前她还没有嫁人，怎么遭灾以后，藏云宗什么都没有了才嫁人，这不是明摆着有‘交易’吗！
“我自愿的，季家的那个人长得不错，我觉得不亏。”
原来从心疼到无语，再到心疼是可以在一句话中完成转换的，靳鸿飞知道这句话有安慰的因素在里面，但是‘长得不错’绝对出自真心。
“那……你现在还喜欢吗，要是喜欢，柳家那边我可以先给你定下来。”靳鸿飞说的就像明日家里要办席，今下午就可以先在猪肉摊预定明早最新鲜的肉一样随意，语气是不好意思的，动作是局促的，说出的话是狂野的。
林穹音摇头，“不必了。”
“奥。那你去睡吧，明天你休息一天，那些老师我去辞了，你现在也不用学那些东西。”正好省了在那些老师身上花费的束脩
话都说开，结界也没有再设立的必要，结界撤了，林穹音从椅子上跳下来就要走。
“不要被过去的记忆困住，既然还有再次相见的机会，那就好好相处，人是没有机会去弥补过去的遗憾的，既然你偶然得了这个机会，那就去珍惜和享受吧。”
“毕竟……”靳鸿飞伸手比量了一下林穹音现在的身高。
林穹音勾了勾唇角，“是，师父，我知道了。”
没有课业的烦恼，林穹音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再次睁开眼时精神抖擞，向靳鸿飞倾诉完，就像把脑子里的垃圾翻腾了一遍，经过发酵腐烂，好像伤害没有这么大了。
但是陪她玩的人在修课业，她就这样在人家努力修行的时候哦凑过去也不太好，有嘚瑟的嫌疑。
林穹音选择满山上乱窜。
靳鸿飞从水镜中看着林穹音蹦蹦跳跳的身影，来了藏云宗这几个月，头一次看见她这般小女儿的作态，轻轻叹了口气。
“还是小姑娘好啊。”二长老摸了一把自己蓄起来的胡子，“你这是……不放心这个孩子?”
“是不放心，那老乞丐陪了她这么久，哪里是这么容易忘记的，亲人的死亡最难忘。”
二长老低下头，“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不放心’，唉！你怎么想的自己明白就行。”
“你当时为什么要将韩宁逐出宗门。”看见林穹音开始编狗尾巴草完，编的没有形状，很快散作一团，有点懊恼，但也没有灰心，重新夺了一把，准备继续这项创作。
靳鸿飞的脸上带着笑意，只是二长老的表情不太好，胡子要飞起来了。
“他心术不正，宗门留不得这种人。”
“你不是曾对他多有夸赞，很喜欢这个徒弟，怎么突然说他心术不正，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是没有任何征兆的就把人赶走了。任谁去问你，你都是这个理由，从小培养到大的弟子，你是在一瞬间知道他心术不正的？”靳鸿飞曾经摆在人前的那副仙风道骨此时全无，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水镜里的小徒弟，语气却带着慢慢的压抑。
这不是二长老的错觉。
那样和气的人，相处起来很难记得这是一位距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的大能，他努力控制自己微缠的膝盖。
“他曾问我，若天地间的灵气是有限的，可不可以把别人的灵气或者生机吸取过来变成自己的，提升修为。”威压悄无声迹的卸去，二长老松了一口气，见靳鸿飞并没有回头看他，也没有打断他的话，便继续说道，“那时，我以为他年纪小，对于一些事情好奇很正常。”
“直到他金丹修成的时候，将自创的心法拿给我看，他竟然将儿时的想法变成了现实，看起来没有经过实践有些稚嫩，但……我瞧着也是有可行的机会，就严厉制止了他。”
“他那么有天分，想到了就能研究出来具体的修行方法，但是他的天赋不能用在这些邪术上，最后那张纸被我销毁了，我怕他自己偷偷研究，那段时日，我将他看管的很严。”
那段时日，靳鸿飞有印象，二长老从前没有蓄胡子，清气的一张脸，整个藏云宗真正的仙风道骨。
不知道从哪一日开始畜起了胡须，脸上很少有笑，甚至犹如惊弓之鸟，直到五长老提起来这件事，二长老仿佛才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惊恐之色被收敛，可是脸上再无笑容，从整个宗门内最受欢迎的长老变成人人躲着走的长老，就连掌管刑罚的五长老都没有如此待遇。
“可是，人的**就像高山上的滚石，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二长老的声音一顿，继续说道，“我总有看不到他的时候。”
“他似乎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又变回从前那个聪明有礼从不越界的乖徒弟，我也慢慢放下心来，正好赶上藏云宗举办论道会，宗门需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林穹音用狗尾巴草编了一个小狗，有了成功的一只，就会有成功的无数只，一排绿油油的狗尾巴草小狗在石阶上排排坐。
还没有入秋，天气还是闷热的，就等一场秋雨，林穹音虽然是坐在树下，额头还是闷出来一层薄薄的汗。
靳鸿飞轻点一下水镜，一整微风抚过林穹音的身周，赶走了一丝丝燥意。
林穹音抬头看了看天，拿起一直小狗往天上晃了晃，像是在观察小狗结不结实，但是靳鸿飞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那段时间，他的修为进步较为平缓，很正常，正常的过了头，我开始放下心来，直到我从其他弟子那里听来，他似乎有了爱恋的对象。”
“我问了一嘴，若是真心喜欢，可结为道侣。”二长老的脸色和生吞了一直苍蝇别无二致，“他当时犹豫了，说……”
“他说，若有机会……”
“什么机会，我当时想，可能人家姑娘不同意，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想怎样就怎样吧，可是之后我就没有再从任何人那里听到过他和这个姑娘的消息，明显是被人封了口。”
“这件事我乐见其成，我不会做，其他长老不会多管闲事，能这么做的还有谁，就只能是韩宁自己。”二长老越说越来气，照着旁边的蒲团踢了一脚，大喘两口气，还未平静下来，“抱歉，掌门，我失态了。”
咽了口口水，“他毕竟曾动过歪心思，我放心不下，悄悄探查几天，他防备心很强，这更加证实了他的不对劲，直到有一日他下山采办，我正好与大长老约好了喝酒，大长老爽约，但是韩宁不知道，只以为我去大长老那里赴约去了，我跟在他的后面。”
二长老嗤笑一声，“我这张老脸也没有了，还去跟踪年轻人私会，什么年轻貌美的姑娘。”
“那分明是一只修成人型的妖魔。”
人的**就像高山上的滚石，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超兽武装》鲸鲨王说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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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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