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品糖微微一愣,“哦”一声,乖巧的放下沙发上的毛毯,绕过他身旁,走进卧室。
关门的一刻,一滴眼泪从眼尾滑落,又酸又涩。
她攥着门把手的手迟迟没有松开,脑袋轻轻靠在门上,哽咽着喃喃自语。
“别人.....”
他就那么在意闻茶姐的想法吗,觉得她的堂妹,所以不能让她睡沙发。
她一点都不想当苏承叶的堂妹。
成串的眼泪流下来,她的呼吸声变得急急的,一下一下的抽噎着,背靠在门上,感觉到一道力抵在门上,突然门被推开,她一转过身去,看到苏承叶神色担忧的站在门口。
苏承叶望着她,亮亮的泪痕挂在她红润润的脸颊上,他的心咯噔一下,坠入万丈深渊。
他反手勾住她的腰,往怀里轻轻一带,温香软玉似的心疼的抱个满怀,大手捋着她脑后的长发,轻声安抚道。
“乖,不要哭了,我受不了的。”
姜品糖摸了摸眼泪,小手推开他,红着眼眶说。
“你出去吧,我没事。”
苏承叶以为是她的脚踝又疼了,弯腰把她从地上抱起来,轻轻的放到床上。
姜品糖赤脚坐在柔软的大床上,莹润圆白的脚尖微微碰到地毯,唇瓣紧抿着,不吭声。
直到苏承叶凝视着她好一会儿,转身要走,她才低语了一句。
“你总是抱我,是把我当妹妹吗?”
苏承叶驻足,似乎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朝着她走过去,俯下高大的身躯,半蹲在她的面前,视线平视。
“不是。”
声音真挚,黑眸深沉。
那......为什么还要抱我......
这句话,姜品糖说不出口,她心里想着,清透的眸子直勾着他的黑眸,他的眼睛好像有万有引力一样,深深的吸着她的目光。
苏承叶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往前挪了一下,把她的脑袋搂进怀里,薄唇贴着她的耳畔低语。
“你堂姐跟我没关系,之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那封信还有巧克力,我都以为是你送的。”
妹妹?他可不需要她当他的妹妹。
姜品糖在他怀里探头,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上,噙着泪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向他,眼神里带着疑惑。
“可是......”
他怎么这样以为,她根本不会给他写情书也不会送巧克力,这简直太让人脸红了。
苏承叶见她迟疑,眼神一凝,好似生怕她说出什么让他不高兴的话。
“好了,先睡觉吧。”
姜品糖偏偏头,得了自由,默默踩着床,挪到床上。
她窝在被子里,没有吭声,看着苏承叶从房间里出去,大半个身体隐入黑暗中,有种落寞和憔悴感。
他说的话是真的吗?
他跟闻茶姐并没有在一起,他也不喜欢闻茶姐。
可是,闻茶姐喜欢他,这是事实,光是这一点,她就不能跟她走的太近了。
闻茶姐对她一直很好,帮她学习,带着她一起玩,她绝对不能做出让闻茶姐误会伤心的事情。
下半夜,她有些口渴,从床上爬起来,走出卧室。
没穿拖鞋,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软绵绵的,还没有脚步声。
她不想打扰到在书房休息的苏承叶,轻手轻脚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喝了几口,把杯子放到洗碗池里,冲洗过又放回原来的位置。
她经过书房的时候,看到里面的落地灯发出微弱的黄光,忍不住偷偷隔着玻璃往里面看。
苏承叶还在办公呢,坐在大理石面的桌子前,手里握着一只钢笔,笔尖划过纸面,沙沙的声音。
她看向他桌子上的摆件,诺大的桌面,没有几样东西,一个蓝色的小熊玩偶,一张搓揉的泛白的小纸条......
等等,这个熊,她不是丢了吗,怎么又回到了苏承叶的手里。
还有那张泛白的小纸条,风一吹,纸面上的一行秀丽小字正对着她,她的瞳孔瞬间放大,那不是她的字迹吗?
她想了想,终于记起来,这张纸条是什么时候写的了。
回国次日,她溜进安纳特酒店,误入试菜包间,被门口的服务生拦下,非要她写什么评价。
她当时极为讨厌安纳特,一心以为是这家西餐厅把自家饭馆搞垮的,所以就写了一句挑毛病的话。
这张小纸条,怎么在苏承叶的桌子上?
那天的饭菜不会就是他做的吧,这也太巧了,他一直留着这张纸条,是心里不满,要找她理论吧。
他们这些负有盛名的厨子,压根就不允许有人质疑他们,一旦被挑毛病,一定会报复回去的。
这些事情,都是她爹跟她说的,让她不要跟业内的一些老家伙打交道。
苏承叶算是老家伙吗?
她摸了摸后脑,落下手,手肘撞在门把手上,发出磕碰的声音,她赶紧捂住嘴,揉了揉自己的手肘,快步往卧室里走去。
书房里的男人,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放下手里的钢笔,抬起眼皮,眸色比窗外的夜还要黑,眼下淡淡的疲倦。
一想到她在卧室里,他根本睡不着。
苏承叶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余光瞥见桌边的手机屏幕闪动了两下。
他拿起手机,扫一眼陈白发来的信息,眸色一凝,神色复杂。
“哥,同春楼被砸了。”
“警察说是一伙儿醉汉干的,我问过了,没什么仇,就是喝醉了酒。”
苏承叶轻敲几下屏幕,打下几个字。
“知道了。”
他把手机放到一旁,走出书房,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卧室。
房门被风吹开了,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纱落在熟睡的女孩脸上,安详又美好,他久久的靠在门边,没有往前走一步,生怕吵醒她,更怕控制不住自己。
他不清楚,同春楼和她,总是莫名的遭遇意外,是不是跟他有关。
温榆公寓旁废旧的楼,怎么就那么巧,刚好在她去的那晚,出现一个闹事的钉子户。
虽然,种种迹象都表面,一切都是巧合,但他还是心存疑虑。
二十一年前,他坐在车里,眼睁睁的看着一辆卡车的司机踩下油门,直直的撞上来,司机眼神里的恨意还有嘴角的奸笑,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在医院,醒过来的只有他一个人,他的父母,还有蓄意杀人的卡车司机都死了。
警察查了整整三年,搜集到的信息,都说明司机是连环杀人犯,无差别攻击,不存在针对性。
越是如此,越是让人怀疑。
苏承叶紧闭双眸,脑袋抵在门上,一条腿膝盖微微蜷起,另一条腿超前伸出去,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这么站着,听着床上柔软起伏的呼吸声,他的心情好像平复下来了,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
姜品糖在睡梦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门边一个熟悉的侧身,她呢喃的喊出声。
“苏,苏承叶。”
门边的男人身体一颤,快步走过去,站在床边弯下腰摸了摸她的脸颊,声线柔柔的,酥酥麻麻的荡进人的耳朵里。
“嗯,我在。”
姜品糖嘟囔了一下嘴巴,粉嫩的舌头轻轻舔一下下唇,安心的卷着被子翻了个身。
她任何一个小动作,都极为勾人,哪怕是在睡梦中。
苏承叶从她的脸跟枕头之间抽出手,腾空的手紧紧攥起来,掌心的温热像是一股小火苗窜进他的心脏里。
他隐忍着给她塞了塞身后的被角,手指碰到她的腰窝,滑嫩的触感让他的情绪彻底涌现出来,尽力地克制中带着昭然的渴望。
他稍稍弯下腰,双唇覆上她的额头,温柔的抵着,亲着。
如此......如此就好。
过了许久,他才站直腰身,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快步从卧室里走出去。
她虽然已经十九岁了,但在他的眼里,还是当年那个站在他放学路上嗷嗷大哭的七岁小女孩。
他怎么能亵渎她,就好像一块独一无二香甜的蛋糕摆在他的面前,他舍不得吃掉,想要留着,至于留到什么时候,暂时没想好,他不想吓到她,更不想弄哭她。
姜品糖醒来,额头湿漉漉的,谁用湿巾擦拭她的额头了,她拿起干纸巾又重新擦了一下,踩着粉色的拖鞋,走出卧室。
“苏承叶。”
她似乎认定他一定在厨房里,就像上次一样。
果然,背对着她的男人浅浅的应了一声,腰间系着围裙,手持锅铲,宽背肌肉明显,黑色衬衣熨烫的一点褶皱都没有。
“先吃饭吧。”
苏承叶面容清冷,薄唇抿成一条线,放下手中餐盘的同时,目光落在她被摩擦的渐红的额头上,眼底幽深的眸色瞬间化成一滩含着春意的水,藏匿着无限柔情。
姜品糖低着头,专心吃着早餐,腮帮子鼓动着,话音模糊的说。
“你做的早饭真好吃,比外面买的好吃多了。”
她经常很早去饭馆,又起不来床,干脆就在路边买着吃,今天吃煎饼果子,明天吃鸡蛋灌饼,后天吃小笼包,这样已经很心满意足了,觉得十分美味。
自从吃过苏承叶做的早餐,她一点都不想再吃路边的小摊了。
怪不得他在好多年前就是国宴主厨了呢,做菜的手艺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明明就是非常简单的食材,吐司片,滑蛋,培根卷,牛奶,这些东西经过他的手,立刻就变得不一般了。
“你想的话,每天都可以吃到。”
耳边一道不容置疑的声音,她喝了一口牛奶,一下子呛到,咳了起来,一只大手立马按在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的给她顺气,同时,她的手里被塞了一杯温水。
姜品糖没喝水,伸了伸脖子,不再咳嗽,抬头看向站着的苏承叶。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那么忙,哪儿有什么时间做早饭啊,而且我记得陈白说过,安纳特酒店的早餐是其他厨师做的,你只给客人做午餐和晚餐。”
她说的没错,苏承叶轻应一声,深眸注视着她,心里已经在想,如何只做她一人份的早餐,确保她每天都吃到。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