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七在半空中一直踏剑飞行,去寻找风卿和庄生炎,绕着山头一路无果后开始步行。
山里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寒意,他尽量往最高处走,这里土质松软,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打滑,每次总要在摔倒前用剑立在身侧保持住身形。
玉兰滥无目的的闲逛着,既没找到牌子也没看见人影儿,咕噜被滞留在了场外,他多多少少有些不习惯,周身的树叶沙而作响,他走两步就会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一眼,生怕后边的动静让他打草惊蛇。
“千里啊千里,你知道为见你一面得费多大的劲儿吗?你一个人洒脱的走了,没个音讯就算了,还得让兄弟们去找你,你说你这犯不着啊……”
玉兰边走着嘴里还给自己边念叨个不停,在这安静的偌大林子里又显诡异又衬凄凉。
他本是玉家独生的小公子,从小便被给予了厚望,却因为而是抓周抓的是小福娃而惹得玉鸣对他盛怒多年。
他从开始有意识的感知到这个世间,开始知道如何表达疼痛喜怒的时候,阿娘就离家离开了他,这离家是真正的离家,离开他也只是意义上的离开他,他想去见她的时候还可以去,可玉鸣却总是反对。
玉鸣让他来到这里之前也告诉过他,这群弟子里,你所见到的所接触的都很有可能就是某个家族未来的家主,谨慎的观察他们,谨慎的与他们交谈,谨慎的处理与他们的关系。
可他似乎又辜负了玉鸣的期望。
“好歹来个人说个话啊,这太安静了。”玉兰随意找了棵树靠坐着,风蒲在侧,上面的字是玉鸣让晓梦手最巧的工匠刻上去的,字字刻心。
他叹气,低头看见地上的落叶微颤,立刻警觉起来又不敢轻举妄动,他心里默数一二三,拿起风蒲一个侧滚,树上的人立刻落到他原来坐着的地方。
“沧牙?!”
玉兰看着落下来的蓝衣少年,再看向他刚才落下前的位置,“你个小聋子躲树上多久了?”
“废话少说,风牌交出来。”
“什么废话少说,你是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吧?”玉兰又气又好笑道。
“你身上若没有风牌,为何一个人鬼鬼祟祟独来独往?”
“……我说其实不想一个人的你信吗?”
“这林子就只这么大了,若非身上有风牌,又怎么可能一个人躲藏至此,别再狡辩了,快把风牌交出来!”
“…………我开始心疼千里是怎么忍得了你的了。”
“你和千里氏是一伙的,你下山抱着绝对的目的要去寻找千里氏,怎么可能只是在这里坐视不理,废话少说!”
玉兰满脑袋都顶着冤,沧牙不再与他废话,执剑向玉兰飞身而来,玉兰见这小聋子鲁莽,拿起风蒲挡下他这一剑,对他也毫不客气反击一剑。
沧牙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身上是真的没有东西,收回穷时,“你若是没有风牌,早说不就完了。”
“不是,我说了的啊,你自己听不见。”
“没有风牌还装作防守,莫非你是在掩饰什么,事先已经把风牌藏匿起来了?”
玉兰无语。
“你说不出话了,想必就是了。”沧牙想明白了般的点头,转身打算就在这儿附近先找找了。
“诶等等!”玉兰想了一会儿,叫住他,沧牙没反应,他便快步向前走去,沧牙感受到周身气息的变化,毫不犹豫的转身剑指他喉。
玉兰及时的刹住了自己的脚,穷时抵在他的喉结处,沧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别以为我听不见就真的什么也感受不到,千里氏身有邪祟你与他同行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是真的那么不知好歹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玉兰颤巍的后退一步,“我只是想在这林子里与人同行罢了。”
“不管你抱有什么目的,都别想再近我半分。”沧牙再次收回剑,头也不回的走了。
眼下实在是没有办法,玉兰无法,好不容易遇见个活人,可惜这个活人听不进人话,玉兰想了想也就作罢,他听不见自己说话,就算真的同意一起同行也与一个人没差。
百里川把山洞里的蜡烛熄灭,听见外面有人的脚步声,立即躲在石柱之后。
“这有牌子没牌子的又如何?谁愿意去趟杜府这趟浑水,不就是哪里来的厉鬼又开始作祟了,还非得抢得风牌,真没劲儿。”
当初总是为难千里海的胖子秦罗和赵熹进了山洞,他们把蜡烛重新点亮之后就坐在这里休息了。
百里川暗自观察着他们。
“这山上就只剩下一个姓千里的了,另外一个百里川。”秦罗嗤笑一声,“我爹说过,他们千里家迟早会完的。”
“完不完蛋我不知道,反正他们家人少,又出了一个废物,他们家在与不在都没关系,不过我爹也说了,去和西畔的辰氏处好了关系,以后好处一定少不了我们赵家。”赵熹哼哼道。
“这次千里海跑下山,伤了辰家的公子,先生没管他,老师们也都没个响,好不猖獗啊,千里氏是没人管得了了吗?”
“嘁。”赵熹吐一口唾沫在脚边,不屑道,“他们还需要人管吗?千里氏在那些世家里根本就无人搭理,没人把他们放在眼里。”
秦罗表示赞同的点头,对赵熹附和道,“早就看不惯姓千里的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好像他们家能够只手遮天一样。”
“可不是,单凭一张皮囊相,被曲家的二公子给瞧上了,就有人护着了,谁不知人曲二打的什么心思,与千里氏走得那么近,还不是看上一张脸?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干过什么龌龊的事。”
“不过说真的,我上次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细的跟个姑娘似的,他身上还滑滑的还软软的。”秦罗露出猥琐的笑。
“就你这样还能牵过姑娘的手?你恶不恶心啊,你以前在他身上可没少揩油吧?”赵熹道。
“你还跟我犟,那我问你,你就没摸过了吗?”
赵熹还要和他贫,却被一个东西重重的砸中了后脑勺,他惨叫一声,地上是一枚风牌,他的手上是自己的血。
“是风牌!”秦罗惊喜道,上前去把风牌捡起来。
“傻子!就是这玩意儿砸中我了,疼死我了,谁!是谁!快出来,别躲着不现身,看我不弄死你!”
百里川从石柱后站出来,手握斟酌。
“呵,我当是谁啊,原来是千里家捡来的那条狗,怎么,你都听见了?听见了你又能拿我们如何,姓千里的长得漂亮,你又和他生活在一起,谁知道你们有没有……”
赵熹话还未说完,百里川的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秦罗见状,搬起一块石头向百里川砸去,百里川一脚踹向他的肚子,秦罗吐出一滩水,石头砸向了自己的脚。
曲七和庄生炎同时看向不远处发出惨叫的地方,曲七向庄生炎使了个眼神,迅速赶到了山洞外。
曲七先是看见了三人外掉落在不远处的风牌无人,心叹这三个傻子为了打架连牌子都不要了,后来发现这三傻子之中竟然有百里川。
“百里川!”曲七上前去把他们放开,庄生炎在一旁默默地把带血的风牌捡了起来。
“一开始说要一起的是谁?你到底在干什么,百里川,要是你不肯老老实实的合作,你现在就可以——”
“我在干什么?曲七,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千里海?”百里川把赵熹扔开,“一开始要找你们的也本来就不是我,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反而是你,为什么要一直执着于千里家的人?哦,我可得想想了,刚才他们说什么来着?”百里川一手扶额,一手指着躺在地上的二人,“啊,想起来了,他们说千里海被曲家的二公子给瞧上了,嘶——指不定还干过什么龌龊的事,还说什么,千里什么来着?”百里川眼神变得阴寒,偏偏故作疑惑道,“千里哪里摸着舒服?”
山洞里回响咔嚓一声,蜡烛扭曲了几下,庄生炎隔着老远就感到气氛不对,曲七扯过百里川的衣襟,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曲二,这话不是我说的,你也犯不着怪我,只是你实在是离千里海太近了,你就算考虑不到千里家,也要考虑到千里的名声吧,你看,这不就落人口舌了吗?”百里川无奈道,撇开曲七的手,把落在地上的斟酌捡起来,一字一顿道,“所以我才会问你,为什么,要和千里靠的那么近?”
“我凭什么靠的那么近?反倒是你,你又凭什么?你不过就是运气好罢了,每次都挡在我和千里的中间,你所意为何?”
“我什么都没有,就不能仗着自己运气好了?你是曲家的人,一切举动都代表着曲家,你们曲家有说过要向千里氏靠拢吗?千里有向你寻求过帮助,开口求过你一句站在他身旁吗?我不仅还要仗着自己运气好,还要仗着我与他一起的时间比你长,还仗着我能理所当然的站在他身旁,而你,不行。”
曲七一下子就气急眼红了,庄生炎不明白明明是来劝架的,怎么又要当着人的面开始打架了,只好把风牌上的血迹擦干净,转身给洞口施了一个障眼法,随后才劫后余生的擦擦额角不存在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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