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撒谎了,如果没有千里海,他已经不知道被抛弃在何处,无声无息的死掉了。
千里海已经完全把自己交付于百里川怀中,不仅仅是他的掌心感受到了百里川的心跳,就连耳边也开始传来了清晰的心跳声。
百里川把他揉在怀里,伤口在发烫,却也没让他感受到禁锢所带来的疼痛,这像是在疗伤,也是在诉苦。
“告诉我你的名字。”千里海用力地推开他,百里川却只是半迁半就和他分开了不足微米,连说话时嘴唇都能碰在一起。
百里川的眼神比刚才清醒了几分。
“我的确有名字,我还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他们额头相抵,千里海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百里川揽着他腰间的手向下将千里海往自己身前抬了几分。
“你从来没有忘记过。”
“我没办法忘记。”
千里海笑了一下,气息轻飘飘落在了百里川唇上,凉丝丝的,**被勾起,百里川又忍不住要与他亲吻,就在快要触碰的那一刻千里海微微偏头,很容易就躲开了。
“你还没有说。”
百里川的视线落在了千里海的唇上,“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他说完后,千里海的手从他按压着心口的手心里逃走。百里川没料到他这一动作,就这样让千里海溜走了。
百里川以为千里海会起身离开,对方却双手捧起了他的脸,跪起上半身,百里川的一只手还抱着他,却因此从腰间滑落,顺势抓住了他的衣摆,抱住他的膝窝处,千里海低下头吻住了他。
这是与现实背道而驰的吻,百里川一直看着他,眼睛也忘记了眨,一只手紧紧拽着他的衣摆。
“这次是正确的了。”千里海与他分开,青丝落在脸侧,低头看他。
百里川望着他的眼睛又失了神,手从衣摆下面伸了进去,闻到了桃花的香气,极力确认现在正发生的一切。
“百里,是我。”千里海皱起眉,手指划过百里川的眼角,无奈的提醒他。
百里川的手心覆上他的手背,好让千里海能在此刻停留的多一些,侧着头在他手心里蹭着,有两道伤疤。最后长出一口气,仿若一切的东西都将被放下,既不会烙下印记,也不会再惹人徒增烦恼。
最后,百里川将千里海的手心摊开,在他有伤疤的手心上轻轻写着什么。
“这就是报酬吗?”
“不是。”
百里川写完后,匆匆别过脸,“我不喜欢原本的名字,所以才会瞒着你。”
千里海知道这只不过是他找的借口,点头没有拆穿他。
百里川起身,拿了一条帕子,将帕子放入水中打湿又拧干,然后开始给千里海处理伤口。这一次千里海倒是没有任何抗拒力,很坦然的将后背交给了百里川。
千里海的头发被斩断了一截。百里川试图忽视,脱下衣服后,一条从左肩处一直延伸到腰窝的剑伤暴露在自己眼前,若不是执剑人有意收手,留下一命,恐怕千里海当场就已经流血身亡,等不到他去找他了,一想到这样,百里川就后怕。
“断了的头发在哪儿?”他早就该意识到,曾经生他的父母可以抛弃他不管他的死活,那么这天底下还有许多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放弃,可是他唯一不明白的一点是,既然不爱何必生养。
“烧了。”千里海说话时的口吻倒是已经完全不在意了,千里樟的这一剑,算是斩尽了他们父子之间所剩无几的亲情。
百里川此刻多的不是愤怒,更多的是心疼和不解。这几年他多少已经揣测出了他们父子之间到底还剩多少感情可以供他们再彼此消耗下去,却没想到会这样恩断义绝。
百里川替千里海处理伤口,再到包扎完好,千里海都没有说话。
百里川用手指给他梳理头发,又用帕子把发丝上的血迹擦下来,理开了一个又一个结。
“你不抱我了吗。”
“我去拿剪刀。”
千里海坐着等他,用耳朵去听他的一举一动,听着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
百里川把最后一个结解开,将青丝修剪的和从前一样,只是比原来短了些。虽然伤口已经包扎,但是百里川看着他的后背,眼前又浮现出了伤痕原本的样子,仍然感觉触目惊心。
一切结束后,千里海等着百里川从身后抱他,等了又等,等到叹息,正准备把衣服先穿上,百里川这才抱住了他。
百里川的身体很温暖,他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几乎很少生病,即使是病倒了也可以好的很快,所以藏在胸膛处的心跳,千里海通过后背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百里川把脑袋的重量放在了千里海的肩上,他们的耳朵几乎是贴在一起的。
“从前是我给你处理后背的伤。”
百里川没有答他,一直在他脖颈之间闻他身上的味道,入迷时咬住了他的耳朵,千里海整个身子忍不住往里缩,百里川将他扑倒在了榻上,只用一只手就把他抱起,让他翻了身平躺在了榻上。
这次的吻更加汹涌,带着啃咬,连自己亲手处理好的伤也不顾,用一手在千里海没伤的腰下拖着,千里海被弄疼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任由百里川继续,想挣脱去抱住百里川,百里川却在害怕千里海会推开自己,一直压着他的手腕。
“百里,很疼。”
百里川可能也察觉到了,因为千里海说这话时双手还不忘挣扎了一下。不知又在犹豫什么,可最后还是放开了,千里海如愿抱住了百里川。
千里海被吻得头晕,干脆放任了百里川这样强势的拥吻,直到百里川吻到忘情处,他顺着百里川的袖口伸进去,摸到了他的手臂。
“阿川,乘洋在你这儿吗?”
只消这一道声,百里川如梦惊醒,坐起身。
窗户上倒映着提灯而来的千里渡的身影。
百里川肉眼可见的慌了神,连忙整理着衣衫,从千里海身上下去,千里海却在这一刻将他拽了回去,百里川被吃了力气,跌坐了回去正好在千里海怀里,千里海与他亲吻,百里川恍惚了好一会儿,将这一记吻加深,不舍的再次分开。
“你明天夜里找我。”
百里川想也没想赶紧点头应下,把千里海的衣衫穿好按了回去,药膏也慌手慌脚藏到了枕下,最后还不忘把被褥替千里海掖好,将带血的衣服塞进床底下,剪刀放进自己怀里,穿上鞋子去开了门。
“大哥。”
百里川打开门,千里渡提着的灯笼照出他的面庞。
“怎么出这么多汗,生病了吗?”
满身破绽的百里川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摇头说,“没有。大哥,乘洋在我这儿。”
千里海从榻上坐起来,把系错绳结的衣服解开又重新理了理。
千里渡听后,疑惑地看了一眼屋内,径直走进了屋子,放下灯笼,走到床边,在床边坐下。
“兄长。”千里海抬眼看他。
“乘洋,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他说你在娘那儿,我知道你不会去见娘的。”
“兄长在我屋子里睡着了,我就来找百里了。”
“我是在你屋子里睡着了,就想着你会来阿川这儿。乘洋,哥哥会回自己的房间,不会一直待在你那儿的。”
千里海看着自己的兄长,凌乱的头发和不安的眼神,只好摇头,说不出别的。
百里川看着兄弟二人,低下头时发现自己的鞋穿反了。
“乘洋,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我只知道给你写信,却一直不回来看看你,上次见你还让你不高兴,没有好好安慰你就走了。乘洋,不要再怪兄长了,乘洋……”
一颗泪毫无征兆就从千里渡的眼角滑落,他望着千里海,眼里的乞求和身上的落魄如同刀刮在了千里海身上。
千里海摸了摸千里渡的额头,还有些发烫,“好了兄长,回去吧。”
“我先送乘洋回去。”千里渡听后,立刻站了起来,“阿川,拿一件披风来。”
百里川从衣柜中找出一件外衫递给了千里渡。
“兄长陪你的时间少,我还记得儿时你难过了都是往阿川屋子里跑。”千里渡给他搭上衣服,发现千里海穿在自己身上的衣裳有些大,不是他的,又对正在分神的百里川说,“阿川,这么晚了你也快休息了。”
“大哥,要不我来提灯笼吧。”
千里渡却摇头,“你也累了,这么些年都辛苦你了,快休息吧。”
千里渡牵着千里海从他面前走过时,他才想起了桌上的那一盆血水。
千里海扭头看向百里川,无声的对他说着什么,但是百里川没有看懂,可他也明白了其中几个字,是在告别,除此之外只剩心惊,直到现在,他手里还捏着千里海的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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