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虞徽是顶着两个黑眼圈来的学校。
通宵失眠,兴奋的。
上课的时候,虞徽的精神依然亢奋着。解题思路异常通顺,写完数学卷子,最后一题竟然满分的自信。
困意是下午开始显现的。
讲台上的老师身影重叠,她的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耷。
突然地,一阵轻敲玻璃的声音把虞徽吓醒,她眯着眼看去,是时景。
时景?
她下意识地坐直,双眼霎时瞪大。
时景什么时候过来的?
一窗之隔的时景盯了虞徽几秒,移开目光,看向讲台。
较为基础的知识点。
再低头时,刚才打瞌睡的女孩已经正襟危坐,双臂交叉贴在桌面,极为认真地在听课。
昨日的事时景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是想在当下的情况摆脱麻烦,至于那份协议是否生效,法律上都不认可的东西。
直至时景离开,虞徽才松了口气。
她的余光一直在观察时景,很觉丢脸。昨天才说要跟对方考一个学校,结果今天打瞌睡被捉个现行,时景肯定会觉得她不够努力。
不行,要解释清楚。
虞徽是个行动派,晚饭时间就去找了时景。
她端着餐盘,落座在时景的对面。但时景始终没有抬头,薄眼皮一直垂着,吃得斯文。
荀章看了兄弟一眼,彼时摸不清他的态度。
太平静,永远这么平静。
荀章问了好几遍,但时景都不正面回答。还是在赵麦那里知道时景竟然签了虞徽的霸王协议,让他不想歪都不行。
所以荀章又一次识趣地选择离开,把空间留给二人。
虞徽拿出精致的餐具盒子,筷身粉色,顶端是小小的可通的hello kitty。
“时景,今天下午我只是突然太困了闭眼几秒,你别误会。”她略显苍白地解释,心虚地低着头夹菜。
“我没兴趣知道。”时景终于抬头,他第一眼扫过虞徽低下去的头,视线最终落在别致的筷子上。
这么幼稚的筷子估计时言都会嫌弃。
“可我不想你误会我。”
时景懒得反驳,虽然跟虞徽接触不多,但每次都很麻烦。
谈不上讨厌,单纯喜欢不起来而已。
虞徽试图搭话:“时景,你都被保送了,为什么还来学校啊?”
“高考。”时景惜字如金。
“可是你不用考了啊!”
重复的问题。
时景的筷子有短暂的停顿,为了防止对方说第三遍,他说:“人生只有一次高考,想体验下。”
“哇,你好厉害!我都没有这种选择。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待学校,早就出去玩了。对了,高考完你有打算出去旅行吗?我想去毕业旅行,而且一定要和很多朋友一起,那才有意思!”虞徽说话时表情灵动,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对方,语气抑扬顿挫。
时景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两句。吃完后端起餐盘起身准备离开,虞徽让时景等一下,她还有两口,说想跟他一起走。
时景假装没听到,直直地往餐盘区去。
虞徽没有追,怕太缠着时景会让他讨厌,松弛有度即可。
晚自习班主任开了个小会,把下午虞徽上课打瞌睡被学生会记名的事拿出来说了一通。语气不重,只是借着这件事让同学们抓紧时间学习,不要荒废,精神气提一提。
最后临了,班主任宣布了一个消息。下周组织高三年级去花海公园,作为高考前最后的放松。
一时间班级里欢呼声此起彼伏,班主任原来板正严肃的脸还是露出了几分笑容。
虞徽此时低着头倒显得格格不入,手里把着支红笔在卷子上勾勾画画。
赵麦兴奋得不得了,找虞徽说悄悄话:“听上一届说是自由活动,我们到时候可以找时景、荀章一起玩。”
虞徽平淡地“嗯”了声。
“怎么啦?你生气了?因为时景记你名字?”上午时景检查的时候赵麦也看到了。
“不是,我是觉得没必要,有这个时间可以做几套卷子了。”虞徽还记得时景对她说的话。
按说虞徽成绩也挺好,但她在学习上并不算多上心。属于有些聪明的学生,听老师讲一遍就透,做题也都能做出来,所以每次考试排名几乎没落下去过。
但是吧,昨天时景的话她想了一夜,回忆起之前看到的时景,完全属于高自律型的学霸。
作为时景将来的女朋友,当然也不能落后。他考第一,那她得考第二才是。为高考撰写的佳话就是:第一名和第二名在一起。
多完美。
“你没事吧?”赵麦测了一下虞徽的额头,没发烧啊!“你的成绩肯定能去北扶,放轻松啦!”
“要以全校第二名的成绩去。”虞徽收起批改好的卷子,拿出新的一套。
“......”赵麦不懂,爱情使人盲目。
完全投入到一件事中,时间可以过得飞快。
自上次在食堂与时景一起吃饭后,虞徽再也没有去找过他。即使二人遇到也一改常态地没去打招呼,默默拉着赵麦赶快走。
荀章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笑着揶揄时景:“我怎么觉得小公主在躲你?”
时景低下头,反问过去:“ 不好吗?”后知后觉,他才反应过来荀章对虞徽的称呼,“小公主?”
时景皱了下眉。
“你不知道?”荀章笑得更开了,“很多男生私下里都这样叫她。”
在时景要脱口而出“为什么”前,荀章的话一茬接着一茬。
“长得漂亮,成绩好,家世好。可没说哥们不帮你,跟裕泽的人打听过了,虞徽之前在他们学校就特别招人喜欢,听说还有人要为了她转学呢。”
“人家可不比你差,当初刚转来很多人去他们班看她。”说着,荀章点开一段视频,“这是搜罗来的虞徽表演小提琴视频,看看。”
是一段小提琴独奏舞台,虞徽穿着一袭白色长裙,长发披肩,白得发光。
时景平时不关注任何艺术,听不出拉的是什么曲子。只是虞徽的投入有股拉扯的吸引力,吸引着他继续往下看。
两三分钟的视频竟认真地看完了。
荀章小声地“啧”了下,往旁边滑,点开另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就比较有意思了,是钢琴和小提琴合奏,荀章“好心”解释:“裕泽最火的cp,据说还有后援会。”
时景看着坐在钢琴前的男生,侧脸就能判断出容貌定是清朗俊秀。
“无聊。”时景推开手机。
荀章阴阳怪气地哀叹,“要不要再给你找找后援会贴吧的帖子。”
“滚。”
时景瞥向荀章,后者心思太容易洞察。他只觉得无聊,听了一大堆废话,拍拍腿开启另一个话题,“周末来一趟我家,时言说要你带她玩滑板。”
这下轮到荀章皱眉,“没搞错吧,让一个即将高考的高三学生教你妹滑板?你们兄妹还是不是人啊?”
“去不去随你,我只是转话。”时景一仰头喝光罐里的可乐,罐子被精准地投入垃圾桶。他转头,正好看到三楼走廊正在跟人说话的虞徽。
时景只能看到虞徽的背影,但跟虞徽说话的男生的表情却可以观察地一清二楚。局促,耳朵红了,眼睛始终没离开过面前的人,非常刻意的笑容,带着讨好。
挺没意思。
少年时期的暗恋只是听起来美好,谁知道对方此刻脑子里装的什么黄色废料。
小公主这个称呼装满意/淫的冒犯。
小么。
看起来人高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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