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儿,姜最还抱着垃圾桶吐的天昏地暗,他的经纪人徐妍却吼得地震天响,全然的不可思议,“啊?”
“裴佑廷?你的初恋?!”
她声音太大,吼得姜最一阵阵的耳朵疼,模糊着眼眸抬头瞟她一眼。
最后也只是轻拿轻放,姜最因着酒劲浑身无力地瘫在地上,他说,“好久以前的事了。”
当初排戏剧的时候裴佑廷夸了他一句,他激动的不知道怎么才好,一冲动就把心里话往外撒,跟裴佑廷说,“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演员。”
其实这话姜最只跟他妈提过一次,刚说完就被他妈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梦想,梦想能当饭吃啊?你看看你爸,他不就是因为什么狗屁梦想落得这个地步啊?!”
从那以后姜最就再也没提过。
但是裴佑廷说,“那你以后想考戏剧学院吗?演戏这种东西也需要技巧和指导的,唔……那你岂不是还得去集训,加油啊。”
多年以后姜最还是能记得裴佑廷说那话的场景———
倾泻的阳光流水一般汩汩淌在那俊美少年身上,柔和美好的像一幅油画,姜最看着他,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裴佑廷永远不知道他随口的几句话在姜最心里是怎样的份量,至少在姜最看来,这是第一次有人正视了他的梦想。
徐妍拍拍他的背,“怎么着,后来呢?”
姜最眯起眼,笑了,“后来……没有后来了。”
裴佑廷大伯那时候调任到那儿的□□,裴佑廷才跟着转过来姜最的学校,他大伯仕途顺利,没多久又升了,裴佑廷也跟着转走了,再后来姜最就不太清楚对方去了哪,好像是出了国。
他还是怯懦,没敢在喜爱的人离开前将心事付之于口,那份不上不下的青涩情爱藏在肚子里,一埋就是许许多多年月。
其实后来姜最想起来,也会觉得遗憾,如果当初的自己能勇敢些,或许他们也能有段恋爱可谈——
因为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姜最曾经在裴佑廷那双琥珀色的眼瞳里看到过对自己的欲.念。
徐妍跺了跺高跟鞋,嗤了一声,打断他的回忆,“好了,别跟我叨叨你那怀春纪事了,回去吧,周导那个男三又吹了。”
说来很drama,那角色本已敲定是姜最了,只差最后一步签合同,结果不知哪里窜出来一个小bitch,凭空抢了角色,还恬不知耻地在姜最面前好生耀武扬威了一番。
她一想到这里就气血上涌,因此恨铁不成钢道,“你说你都进娱乐圈这种地方了,做人就不能圆滑一点儿吗?”
“这儿就是个大染缸啊,你别一条路走到死。”
徐妍语重心长地看向姜最,他有演技有才气,又长了张好脸,确实招人,可姜最实在太拧巴了。
“大家都得做出点牺牲。”
姜最抬头瞟她一眼,在昏暗的路灯映照下,显得目光很深,然后不置可否地笑笑,低着头,指腹不住地摩挲着手腕那块凸出的骨头,像是凭空对此产生极大的好奇心。
徐妍叹口气,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行了。”
“但愿你能熬出头。”她说。
娱乐圈这种地方,哪会干净呢?
徐妍这些话和姜最已经说过不少次了,但他就是犟,就是不信。
其实说句实话,姜最并不适合这个圈子,他好像把一切都想得太干净了,徐妍有时候火气上来了,讥讽他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傻X。
归根结底就是太理想主义,不想靠那些脏关系,想靠作品,想着总有一天会有人会赏识自己的才华,可实际上呢?
有个男n号演算好得了,戏都没得拍。
这小子连拒绝也不懂卖个笑脸,面孔冷冰冰地绷着,丝毫不给台阶下。
徐妍晓得他已经进了几个导演和小制片人的黑名单,好在目前还没招惹到什么大人物,否则便是被雪藏这么死路一条。
等到那时候,姜最就别想着拍什么狗屁戏了,还是回家找个班上比较合适。
彼时已然午夜,派对接近尾声,不久前还挤满人的酒吧变得空旷,裴佑廷实在是热得烦躁,开了瓶冰镇的香槟直接往肚里灌,这才冷静几分。
酒吧楼上就有包间,他出了电梯门,扯了扯有些勒的领带,刷卡开了套房大门。
男孩已经等好了,还在生长期的身体颀长,皮肤剔透,横陈在床榻上像块上好的羊脂玉,可以说是美不胜收。
等裴佑廷洗完了澡坐到床边,那少年便面带羞怯地走了过来,拿着浴巾替他擦拭尚且滴着水的发丝。
裴佑廷撩起眼皮,懒懒地扫了他一瞬,没什么温度道:“你知道怎么做吧?”
男孩点点头,放下浴巾,然后蹲了下来。
虽说是个雏儿,却能看出来是被人教过的,只是裴佑廷看着那少年的脸,总觉得兴致缺缺。
少了些什么,他想,好像不该这样柔软,应当要坚韧要修长,还要更高大些,脸也不应当是这样的温顺,还要更凌厉一些,眉目间有股子倔劲儿。
裴佑廷想到了姜最,想到他因为醉了酒而眯着的眼,湿润且微张的艳红的唇。
一股从少年时代就不曾释放过的邪.火开始在他体内乱窜,裴佑廷抓住那男孩的头发把人拽到一边。
“够了。”他按了按眉心,“把衣服穿上,滚吧。”
男孩不明所以,但也知道裴佑廷今天没那心情,只能失望地给自己套上衣服走出了套间大门。
裴佑廷点了根烟,从床头抄起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帮我查个人。”裴佑廷说,“叫姜最。“
“生姜的姜,最好的最。”
***
裴佑廷对姜最一直都挺有兴趣的。
这份兴趣大概可以概括为四个字——见色起意。
只不过十六岁时还没能来得及享用就出了国,叫他耿耿于怀了好多年。
裴氏大楼,总经理办公室。
顶楼光线极妙,落地窗的设计让整个房间宽敞明亮,裴佑廷坐在办公椅上,一边的真皮沙发上还大剌剌地躺着个长手长脚的男人。
那家伙是裴佑廷的发小,叫严文赫,家里是娱乐产业发家的,圈子里很有人脉。
裴佑廷指尖捻着张薄纸,粗略地扫了一眼,看向男人,眉尾轻抬,“这就没了?”
文件上囊括了姜最拍过的所有作品乃至于微剧和广告,可裴佑廷没能在那些甲乙丙丁里找出哪怕一个有点份量的角色,不由得暗想——
姜最真是比他想象当中混得还要烂。
严文赫坐起来,把鼻梁上的□□镜往额上一推,露出一张英俊的脸,打了个哈欠敷衍道,“反正我就查到这么点。”
“这人什么来头,我一提他的名字,对面儿语气都变了,都说这小子特会拿乔。”他食指点点桌面,“我看了照片了啊。”
“长得不错。”严文赫说,“感兴趣啊?”
裴佑廷没应声但也没反对,算是默认。
严文赫跟裴佑廷多年兄弟,立马心下了然,开始交代老底,“之前有个导演在酒局里看上他了,特爽快地说只要陪他一晚就把自己新剧本的男一给他,结果这小子当场拍屁股走人了,活像第二天就不在这圈子里混似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可算遇上硬骨头了啊,少说也得啃个个把月。”
严文赫揶揄地看向裴佑廷,“我说好看的一抓一大把,死盯着这一个有什么意思,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佑廷。”
裴佑廷心说姜最那倔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对付他确实不能直接硬来。
他是不太喜欢循序渐进那一套,一直以来都遵循着好聚好散的原则,但看见姜最吧,又起了点逗弄的心思,罕见地多了几分耐心,“这个不急。”
严文赫表情变了,不认识他似地上下扫了他一眼。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裴佑廷说,“进。”
抱着一摞文件的高挑女秘书踩着高跟走进来,“裴总,c氏集团那位在隔壁会客室等您。”
“我一会就过去,你让他等等。”裴佑廷回答她。
秘书点了点头,但没有离开,就这样站在门口,裴佑廷看向她,皱了皱眉,“还有什么事?”
“那个……林先生说想见您一面。”
“不见。”裴佑廷拉下了脸,“一开始就跟他说过规矩,不识相的东西,让他滚蛋。”
“你把桌上文件整一整。”裴佑廷向秘书吩咐道,沉吟片刻又想到什么,“五点帮我联系一下新星娱乐的王总。”
裴佑廷出去了,办公室门咔嗒一声关上,他没看见自己干练利落的秘书,在他出门那一刹那就成了饱受摧残的怨妇。
“啧啧。”严文赫怜悯地看向她,“那小林先生挺难缠啊。”
“是啊。”秘书哭丧着脸,“老板说得轻松,我每次一回绝,林先生就又哭又闹。”
严文赫叹口气,起身后又伸了个懒腰,“那也是他自己拎不清啊,钱.色交易钱.色交易,最忌讳的就是谈感情”
“再说了。”严文赫感慨道,“有裴佑廷他爹妈做榜样,爱情这种东西在他这里简直就是洪水猛兽避之不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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