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程芯心满意足地睡醒，随手拿起手机给黎楚发了条消息。
几秒钟后，电话响了。
“中午有个应酬，估计两点以后才有空。”电话那头传来黎楚的声音，背景有些嘈杂，应该是在饭馆里。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个外卖。”黎楚问。
想了想，额头上的伤还没好，嘴里没什么味道，总觉得吃什么都不香。
“火锅吧。”
“恩，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小米粥加鲫鱼汤怎么样？”
“好吧。”程芯妥协，想着昨晚的烤串还挺好吃的呢。
“我昨天晚上偷吃了你买的烤串。”
“嗯，我知道，偶尔偷吃点没关系。”黎楚语气温和。
“那……”是不是能再来几串。
她还没说完，黎楚就打断了她的话：“想都别想，再买串绝对不行。”
怪霸道的......
没聊几句，那边就有人叫黎楚，他匆匆挂了电话。
程芯玩了一会儿游戏，这才慢悠悠地起床洗漱。
吃完午饭，她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
和赵枫住在同一个小区的房子，中介帮她租给了一个上班族小帅哥。
这套房子是贷款买的，房租差不多能抵月供，算是以租养贷。
等过几年房价再涨，就可以卖掉赚一笔了。
现在就等辞职手续办完，福城的一切就安排妥当了。
签完租房合同，程芯叫了辆车，去商场里的一家奶茶店等候。
意外接到人事的电话，说赵枫同意了她的辞职申请，还多结算了一个月的工资。
让她惊讶的是，接替她岗位的竟然是钱娇娇。
程芯还记得，自己刚进公司时从零做起，每天加班加点，好不容易才升到现在的位置。
记得钱娇娇一毕业跟男主结婚，一直过着贵妇的生活，没上过班。
赵枫脑子是灌水泥了？
不过，震惊归震惊，这些事已经跟她没关系了，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她淡定地喝了口奶茶，眼神飘向窗外。
那个男人迈着修长的腿，手里提着一束红玫瑰，吸引了她的注意。
除了长相有些凶悍，黎楚其他地方都挺好的。
“好看，谢谢。”程芯接过玫瑰，虽然她有轻微的花粉过敏，但只要不在密闭空间里，问题不大。
去年情人节，赵枫也送过她一束玫瑰。
那天晚上她还跑去孙孜孜家炫耀，结果孙孜孜因为沈熠没送她礼物，非拉着她喝酒解愁。
几杯红酒下肚，两人都忘记把花放在楼道里。
夜里孙孜孜被尿憋醒，看到她倒在沙发上抱着玫瑰睡，当场吓得清醒过来。
第二天醒来，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挂点滴，孙孜孜坐在旁边，眼神游离地看着吊瓶，瞌着眼睛点着头，硬是不敢睡。
“你在想什么呢？”黎楚见她脸上挂着笑，似乎想到什么开心的事，眼角的弧度也更弯了。
“这花好像没什么味儿。”程芯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胳膊，随口说道。
玫瑰一般都有香味，但她离得这么近却闻不到，现在更是抱得低低的，怎么都闻不出来。
“嗯。”黎楚把她的手从胳膊上拿下来，改成牵着。
路过一家花店时，他特意停了下来。黎妈妈说过，没有哪个女孩不喜欢花，如果有，那是送得不对。
站在一堆花中间时，他忽然想到她似乎有花粉过敏症。
那次在医院婚检时，有对新人抱着红玫瑰，她的目光投过去好几次。
电梯里，那女孩抱着花走进来时，她还特意绕到他身边。
既然都来了花店，总不能空手而归。
把猜测跟店主说了下，店主热心地给他推荐了一款仿真度极高的假花。
“假的。”黎楚把自己的猜想跟她说，也不知道对不对。
感觉到程芯情绪的变化，黎楚笑道：“真的花容易烂，假花放得久，等这束‘坏’了，我再给你换个真的。”
仿真花放个三五年都没问题。
“好。”程芯轻轻靠着他。
结果这一“换”，等了一辈子，她也没见过黎楚再送她一束真的玫瑰，倒是家里的杂物间里堆满了各种假花。
感到她的亲近，肩膀挨着他的手臂，黎楚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一楼珠宝展示柜里的对戒样式很多，看得程芯眼花缭乱。
这个可以，那个也行。
“这个，等我们办酒席的时候再挑更好看的。”黎楚挑了个简单的款式，没有任何装饰。
结婚没有对戒说不过去，先买个应付一下。
“再挑枚钻戒。”总归是他媳妇，不能委屈了。
程芯的目光落在柜台上，一颗两克拉的戒指，周围包裹着小爱心的设计很精致。
孙姨说过黎楚家境不错，两克拉也要十几万，但以后还要一起过日子，会不会太铺张浪费呢？
她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发现他正盯着最大那颗钻戒看。
“这枚可以吗？”她轻轻点了点那枚心仪的戒指问他。
“喜欢吗？”
“嗯。”也许是因为名字里带“芯”，她对这种形状情有独钟。
买完戒指，抱着花有些行动不便，他把它放回车上，这么好的时光不能浪费。
两人像小情侣般在商场里散步。
黎楚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心，微微侧头，她正双手捧着手机查电影口碑，时而皱眉，时而抿嘴。
“看科幻片吗？”她抬头问他，正好撞上他的视线。
黎楚淡淡的收回，他对在外观影没有多大兴趣，有那时间，不如在家某盘看，“可以。”
电影口碑不错，她还在念书的时候，常跟舍友们一起去影院。
自从进了公司，她好几年没去过电影院了。
拐角处，一家玉器店正在做促销活动。程芯看了看时间，离开场还很早，于是拉着黎楚走了进去。
前段时间，她和孙孜孜一起来过这里。
孙姨明年要过五十大寿，她看中了一只价值几万元的玉镯子，孙孜孜觉得太贵，最后决定买黄金，保值。
“我想给孙姨买个镯子。”程芯说着，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的一幕。
小学那会儿，她跟孙孜孜淘气，在公园一颗树上上蹿下跳，追孙孜孜用力过猛，把来喊她们回家的孙姨撞倒了。
孙姨手腕上的玉镯子磕到了石墩，碎成了几瓣。
程芯当时吓坏了，知道自己闯了祸。
可孙姨却没责怪她，反而笑着安慰道：“没事，这镯子不值钱，修修就好了。”
后来程芯才知道，那玉镯是孙家婆婆留给孙姨的。
小时候她没能力做什么，现在有能力了，也该为那件事补偿一点心意。
程芯跟黎楚分享，自己付了钱。
相比当天的原价，这次促销打折，她便宜了一千多块，足够吃顿大餐了。
她开心地挽住黎楚的胳膊，笑嘻嘻地问：“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她柔软的身体轻轻依偎在黎楚的手臂上，眉眼间透着几分甜美的笑意。
黎楚有些不自在，僵硬地手揣进了口袋，随口报了个饭店的名字。
“可以麻辣牛油锅吗？我过两遍清水。”程芯伸出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嗯，可以鸳鸯锅。”
“伤口好了，我陪你...！”他说完，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辣的。”
“好！”程芯心情愉悦。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
“好久不见啊，程芯。”
程芯微微皱了皱眉，循声望去，原来是赵枫妈和她的闺蜜赵音。
听说这家玉行打折，她们过来逛逛，没想到碰见了挽着黎楚的程芯。
还没等赵枫妈打招呼，赵音就先开了口。
“两位阿姨，这位是我老公，黎楚。”程芯知道躲不过，便落落大方地介绍起来。
她挽着黎楚的胳膊，笑着介绍道：“这是赵枫的妈妈和她的朋友。”
赵枫妈打量着黎楚，黑色西装包裹着魁梧的身材，神情冷峻，寸头、颧骨上还带着伤，看着就像刚从看守所里出来的人。
“哎哟，小伙子看起来挺精神的，做什么工作的？”陈芬兰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赵音。
“工程。”黎楚言简意赅。
“工程，现在挺吃香的。那你们俩认识多久啦？”
程芯不喜欢这种查户口式的盘问，笑了笑打断道：“陈阿姨，我们电影快开场了，您们慢慢逛吧。”她拉着黎楚头也不回地走开。
又不熟，以后也没关系，停下来只是出于礼貌性。
“这程芯啊，恐怕又是倒贴吧。”赵枫妈故意提高了声音。
听到这句话，程芯脚步一顿，却没有生气。
程芯回头，笑得从容：“是啊，我就是倒贴他。”
其实，最开始确实是她主动提出的结婚。
某种程度上，赵枫妈说的没错。
“我们是正儿八经的领证结婚，可不比您儿子，倒贴给人做那男小三。”程芯这番话一出，心里那股郁闷总算散去了。
她再也不看赵枫妈的表情，头也不回地拉着黎楚离开。
黎楚看着被她握住的那只白嫩的小手，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轻声喃喃：“男小三？”
“你不会也想给谁当男三？”程芯抬头，打趣地问他。
黎楚认真地想了片刻，“一旦有这个想法，我大概率会被他们打断腿。”
“我更爱惜我的双腿。”
程芯下意识瞅了眼他那身笔挺的西装裤，忍不住笑了。
两人笑闹着渐行渐远。
赵枫风妈看着他们的背影，咬牙切齿地对赵音说：“你看吧，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才和小枫分几天啊，就找了这么个不三不四的人。看他们亲密的样子，指不定早就好上了。”
赵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里暗自叹气。如果不是因为生意上有往来，她真不想搭理这位保守、又喜欢生事的。
“好啦好啦，程芯现在也结婚了，钱娇娇也搬走了，以后都是你们的好日子。”赵音拉住她，耐心地劝着。
平心而论，她挺惋惜赵枫跟程芯。
“对了，巧巧还没对象吧？”
“听说有了，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赵音含糊地带过。
某些人做朋友可以，做亲家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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