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钊很满意他的坦诚，奖励似的将冰凉的手握在手里，十指相扣。
指节勾去他眼角的泪珠，爱抚地摸过瘦削的侧脸。
“于潇，你听着，从今往后，你的一切是我的，你做出的任何事情代表你我的共同意愿，所有后果由我承担。”
于潇惊恐地摇头，脸侧的手却加大力道不让他摆头。
“你欠债，我还钱，你杀人，我偿命。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我无底线为你兜底，只要你愿意。”
“不……不要……”于潇不要这样的承诺，他不要阿钊为他所累。
他要推他，手却被握得更紧。
魏钊抬起他下颌，强迫两人对视：“我相信你所为有你的道理，我相信你就如你相信我。还是说你心里压根没我？”
“有！只有你……”
于潇揪着他胸前衣服，呜咽中夹着乞求：“别说了，阿钊……”
魏钊耐着心底的咆哮，语气平淡，循循善诱：“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要做什么会威胁到我的性命。”
于潇无法摇头，无法低头，泪水朦胧的眼中尽是无奈悲痛。
魏钊等了许久，没等到他开口，苦涩一笑。
还真是嘴硬，他都这样了，还不说。
不过，来日方长。
“你不说我就当没有，有朝一日，你想说我听着，原不原谅你看你表现，看我心情。于潇，你自己掂量。”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琥珀色竖瞳闪现，压迫性逼近，一张嘴就能咬断脆弱的脖颈。
“还是说，你想再不告而别一次。”
于潇一抖：“没有……”
“撒谎。”
魏钊动了气，一口咬上喉结，嘴里立刻见了血，他听到于潇发出一声难耐的痛呼，却没松口。
没有情.欲的惩罚。
等人逐渐喘不上气，他才缓缓松口，看着流血的血洞，抹了下嘴角：“疼就记住，你走不掉。”
于潇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伤口疼，他微弱道：“不走……”
魏钊按着他后脑，额头狠狠撞上去：“你发誓，你再失踪，魏钊不得好死。你若背叛，魏钊不得好死。”
“不、不要……”于潇挣扎着要后退，脑后的手劲不断加大，要插进他脑壳里似的。
魏钊咬得很重：“你发誓。”
“我、我发誓……”于潇嘴唇颤抖，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心里在想着谁，你要为谁背叛我？”
于潇哭得汹涌，全身都被禁锢，情绪只有这么一个宣泄口，开闸似的往外涌。
“没有……只有你……”
魏钊拨开他脸上沾着的发丝，手背轻柔抹去泪水，擦过一遍很快又流下，他不厌其烦一遍遍擦。
“那好，你发誓，我要听你说。”
于潇只是哭，大有哭晕过去躲避话题的意思。
魏钊在他掌心掐一把，又在自己小臂内侧狠狠一掐，力道十成十，很快青紫也不放手。
于潇赶忙要去拦：“阿钊！”
魏钊控住他身体，将伤展示在他眼前：“我说过，你犯错，我担责，我为你的犹豫承担惩罚。”
他将于潇手贴在伤处：“还要继续吗？”
“不不要……”于潇竭力绷紧手指，不让自己触碰到那片肌肤，呜咽将话撞得破碎。
“我、我发誓，永不离开，永不背叛……”
魏钊握紧他颤抖的指尖，和那双泪眼对视，被感染地也有想哭的冲动。
“然后呢，说完整。”
于潇说不出来了，他宁愿阿钊对他冷淡，对他暴力，而不是现在这般温柔。
“阿钊……”
魏钊苦笑着松手：“你还是要走，好吧，我不拦着你，我们就此……”
说着他就要起身，突然手被紧紧握住，于潇整个人扑过来，他赶忙一把掺住，扶回原处。
“我发誓……”于潇剧烈喘息着，“永不离开，永不背叛，否则……“
他全身颤抖，一口气憋得不上不下，脸都憋的通红：“魏钊……不得好死……”
话音刚落，像是脖颈勒紧的绳索陡然断裂，他身体一晃要倒。
魏钊急忙捞在怀里，让他靠在肩膀上，手拍着他的背顺气，终于露出个真诚的笑。
他看着窗外假的不能再假的天空，轻柔道：“我们的家收拾好了，明天就搬回去吧，还有什么要添置的吗？”
于潇哽咽着摇头，泪水很快将魏钊肩头打湿大片。
等呜咽声稍稍小点，魏钊扶正他，往他手里塞个手环：“来，给我带上。”
于潇模糊看清东西，立马要丢。
魏钊带着手环握住他的手：“和你的抑制环一体的，一旦你的精神力失控，我能及时知道。”
剩下的他没说，但于潇能猜到。
小程度失控，魏钊受罚，不可逆转失控，魏钊陪葬……
他猛地摇头，手下和他尽全力较着劲：“阿钊，不要……”
魏钊轻轻一笑，抚摸他的发顶：“你会控制好自己的，对吗？为了我，为了我们，告诉我。”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唔！”
所有话被一个强硬的吻堵回去，魏钊没敢深入，在他干裂的唇上舔一下分开。
“你教我的，永远不要轻视自己的力量，所有人可以否定你，唯独你自己不行。”
魏钊抹去他脸上的泪水：“现在再加我一个，我无条件相信你。”
“告诉我，你可以控制好自己。”
于潇还在那个吻中没回过神，下意识跟着复述：“我可以……”
他抖得一激灵：“只要你陪着我，我什么都可以！”
卡扣“咔哒”一声合上，于潇手抖得不成样子，艰难呼吸着。
“好，真乖。”魏钊在他额头一吻，接触很久没分开。
该说的话说完，该做的约定定好，一颗心跳回原处，忍了许久的泪水滴落，落入于潇发间。
于潇哭得更凶，像是要把三十年落下的泪一次性落光似的，眼周红得狠，第二天得肿。
魏钊有些没料到这人这么能哭，抹得他一手泪水还哭个不停，怕是一会儿得脱水。
他拍着人后背哄着：“好了好了，再哭得扎针了，今天就回不来家了。”
于潇咬着下唇，吞下所有呜咽，肩膀确实一颤一颤的，泪水空流，还是没止住。
魏钊轻轻在他嘴唇上拍一下：“别！松开！”
于潇牙一松，果不其然下唇伤口全裂，血淋淋一排牙印。
魏钊无奈叹口气，让这个改掉的坏毛病太多了，也不知道要花多久。
回头得再去指挥官那捞点经费。
他陪着于潇，手一直在他身后拍着，哄小孩似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心俱疲的人慢慢撑不住，靠在魏钊怀里，还哭得一抽一抽的，眼睛却已经闭上。
等他呼吸均匀，魏钊小心地把手抽出来，穿过他膝窝，稳稳将人打横抱起。
出了门，等得快睡过去的楚越蹭一下起身，刚开口就被魏钊一个眼神瞪回去。
楚越丢给他个“我懂”的眼神，展示他已经给他请好的一周假。
魏钊：“……”
不过他没再反驳，他确实需要时间，好好敲打敲打这人。
不说，他有的是法子让他说。
*
当天确实回不了家。
于潇一周滴水未进，全靠S级先天身体素质扛着，又哭得大量失水，直接挂水。
楚越轻声交代魏钊注意别走针，药没了换啥的，飞速下班，把时间空间留个小情侣。
魏钊坐在病床边，握住于潇没扎针那只手，冰凉一片，冷得泛青，骨节青白。
他把室温调高几度，两只手都握上去，又是哈气又是搓热。
想了想这样不行，找值班的向导要了个暖手宝，还有几个暖宝宝。
暖手宝塞在脚底，暖宝宝分散贴在身上，小心地掖好被子。
从始至终，他的手没离开过于潇的手。
他怀念起从前于潇的手，有小月牙，骨节带着淡淡的薄粉，虎口有茧，可以握枪杀敌，也可以捧着他的脸轻吻。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他慢慢养。
找来个指甲剪刀，捧着青葱似的指尖，慢慢细细地修剪指甲，小心地打磨。
保证不会伤到于潇，也伤不到他。
瞥见于潇脖颈上一圈齿痕，他心虚地摸下鼻子，好像下嘴太狠了。
要是放在以前，他刚咬上去肋骨就断了。
不过……他竟有些怀念被拳打脚踢的日子，只希望于潇快点好起来。
棉签沾上药膏，轻轻按在伤口，惹得于潇痒痒的，无意识摆头，哼哼几声。
因为嗓音沙哑，人又睡着，声音听起来软糯糯的，像是麻薯一般。
魏钊边笑边上药，看到光脑显示录音完毕，笑意更深。
于潇半梦半醒之间，仿若置身冰窟，从头冷到脚，头脑像是结冰一样沉重。
突然手心像是燃起一捧火，不烫，反而温暖明亮，慢慢将四肢暖热。
他艰难睁开眼，眼睛肿得只能睁开一条缝，嗓子更是干渴。
他还没开口，魏钊先一步发现他醒来，吸管直接递到他嘴边。
掺了营养液，好像还有蜂蜜，甜甜的，味道刚刚好。
魏钊小心擦去他唇边水，又用棉签沾了水，点湿嘴唇，这才松了口气：“怎么样，还难受吗？”
于潇摇摇头。
魏钊当即皱了眉，又撒谎。
没几秒他自个释怀，还不是时候，挂上笑，拍着于潇胸膛：“睡吧，明天一早带你回家。”
于潇模糊不清“嗯”一声，就要睡去时又睁大眼睛：“你陪我。”
“我这不是陪着呢吗，放心，不走的。”
于潇摇摇头，眼神示意他上床。
“真难伺候。”魏钊失笑，嘴上吐槽，身体诚实地快速爬上另一边床。
他撑着手臂低头看人：“好了，睡吧，我就在这。”
于潇精力耗尽，眼皮已经合上，口齿不清哼哼两声：“你也睡……”
魏钊一愣，反应过来时在他额头轻轻一吻。
“晚安，潇潇。”
阿钊你太会啦，等待你的将是钓系潇潇的无限勾引，都是你应得的～
《天凉了，今天王氏破产了吗》开始存稿啦，酸酸拉扯，大概10月底会挑个周四发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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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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