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潇闻言嘴角一僵,小猫咪哪都好,就是这点执念实在折磨人。
装傻充愣装睡掉眼泪,该用的都用过了,反倒让他对这事越来越在意。
没办法……
他肩膀一落,故意前倾,全身体重压在魏钊身上,轻微“嘶”一声。
魏钊瞬间紧张,扶着他的腰调整个让他舒服的姿势:“怎么了,头疼还是精神力不稳?”
于潇低声“嗯”一声:“有点,抱一下就好了。”
魏钊还是放心不下,他对这人的强撑水平有体会,疼得快晕过去都说没事。
“真的?你别骗我。”
于潇“嗯”一声,有点心虚,脸往他颈窝埋了埋,声音越发闷。
魏钊急了,抱着人就跑。
他说什么来着,于潇一身坏毛病,首当其冲就是嘴硬死装。
“阿钊!”于潇感受到风,抬起头发觉他正被抱着狂奔,抱得还挺稳……
不过这不是重点!
见人没理自己,他一口咬上魏钊颈窝,没松口瞪他一眼。
魏钊吃痛,忍下临出口一声痛呼,脚步却没停,甚至还在加快:“你忍忍,马上就到了。”
他释放些向导素,对怀里人温柔一笑:“要是难受得很,你就咬我吧,别有顾及。”
于潇又感动又愧疚的,他那点少有的良心隐隐作痛,在咬伤上轻轻吹气。
吹吹就好了。
这是魏钊告诉他的。
七年前,魏钊还是个小孩,没有现在高大壮实,举手投足都显得幼稚,尤其那双明亮的眼睛,像两个电灯泡。
每一次对视,都被晃得眼睛疼。
可他没见过里面有星星的电灯泡,没忍住多看了两眼……三眼,随后想一直看下去。
他还没想好怎么靠近,魏钊先凑了上来,大型犬似的摇尾巴。
他为他破了白塔规矩,成了第一个收向导为徒的哨兵。
只是没人知道,他一晚没睡,不知道将向导入门手册翻了多少遍,才能在第二天装作了如指掌的样子。
可魏钊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师父,你是不是没睡好。要不我给你点我的向导素,薰衣草味的,有一点助眠效果。”
他说不用。
小孩消沉片刻,又重新明媚,去了趟洗手间后,塞给他一个玻璃小管。
里面深红色粘腻湿滑,是血。
他眉头皱紧,就差一手捏爆。
魏钊顿时慌了,掰着他手指:“师父别别别,我弄都弄了,你就收下吧。就当作拜师礼!”
一动作,暴露出手腕处一截结痂的红线。
向导素在□□里分布,他也总不好给师父口水汗水吧,只能取血了。
于潇动了气:“魏钊。”
手指相碰,他不自觉绷紧。
魏钊手却没松,许是害怕一松他直接捏碎玻璃管,低着头像是犯错的小狗。
“晚上往香薰里放一滴就够了……诶,要不我再送师父个香薰,有喜欢的味道吗?”
说着他眼睛又亮起来,滑开光脑搜索,嘟嘟囔囔这个好,那个不行。
最后指着个问他:“山野小白兰怎么样,空山新雨后的味道,前调是茉莉花的,很适合师父!”
于潇猛地回神,这才发觉他盯着魏钊侧脸看了太久。
他抽出手,一脚踹过去:“不学滚。”
魏钊委屈不敢说,捂住胸口爬起来,抿着唇,瞪着水灵灵的眼睛看他。
这么痛吗?
于潇偏过头,低咳一声,眉心微皱来掩盖他的紧张慌乱。
魏钊好像以为他生气了,身体明显绷紧:“我学!”
于潇对他伸出手:“向导疏导第一步,通过肢体接触建立浅层联系。”
手搭上的那一刻,他手心酥麻,颤了一下。
可能是撒谎的心虚吧。
魏钊却单纯得可怕,以为他冷:“师父,你有没有带厚衣服,上边太冷了。”
于潇看他确实穿得薄,灰色卫衣领口还大,可不经不住吹嘛。
他想都没想脱下自己的外衣,胳膊还没抽出来,魏钊一个箭步冲上来,着急拉上,拉链都拉到最上面。
他手就落在于潇颈侧没松:“现在别脱呀,你衣服在哪,我去取,取来了再换。”
于潇被迫仰着头,魏钊手还是不可避免地擦上他喉结,酥麻又痒痒的。
他又一脚踹上去,趁他没爬起来深呼吸。
魏钊嘴耷拉得越低,委屈巴巴爬起来:“师父别生气,我肯定好好学……”
于潇面无表情站起身,快步走开,沿途分几步将憋着的一口气呼出去,才松快一点。
一回头,魏钊垂头落寞而立,有种小狗被抛弃的感觉。
“跟上。”
小狗又活蹦乱跳起来,对着他摇尾巴。
训练室内,两人相对而立。
于潇看一眼换上紧身训练服的魏钊,旋即把目光从前胸挪到脸上:“我不用手,打赢我,条件随你开。你输了,一百组基础训练。”
魏钊瞪大眼睛:“一百?!”
“你觉得你会输?”
魏钊皱起脸:“师父不放水的话,必输无疑啊。”
一百套也太多了,做到明天早上也做不完,那还是有力气做完的前提。大概率没做完,他先累趴下了。
“能不能少一点啊,明天我给师父带黑森林蛋糕,桃子布丁,芒果毛巾卷,草莓雪媚娘,脏脏包……”
于潇对这小孩越发有兴趣,偷奸耍滑,没有食肉动物争强好胜的野性,还喜欢甜食,倒是稀奇。
不过……
“不行,做不完不许走。”
魏钊拉长脸“啊”一声。
“我陪你。”
魏钊惊喜抬头,突然发动攻击,一拳对着于潇侧脸砸过去,却被轻飘飘一避。
只是扭着腰避,脚步都没动。
他吃了一惊,自己把自己绊倒,眼睛还停留在窄腰上,支支吾吾:“师父你、你……好厉害!”
他临时改口改得快咬到舌头。
于潇居高临下看着他,语气平淡背诵:“任何人可以轻看你,唯独你自己不行。先别急着否定自己,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和书上的鸡汤一字不差,没辜负他的练习。
魏钊嘴微张,有些错愕,更多是惊喜,一股脑爬起来,瞬间信心满满。
他做好准备势:“师父,我来喽!”
于潇侧身躲避时偷偷一笑,可不就是个小孩吗。
在挨到第一百零八踹时,魏钊扶着膝盖喘粗气:“不行了不行了,师父,你踹到我胃了,想吐。”
于潇丢过去瓶水,魏钊伸手一接,脸色不好却笑得阳光:“谢谢师父。”
他又丢过去条营养液,魏钊用另只手一接:“谢谢师父。”
他得了趣,丢过去包纸巾,正中魏钊额头。
他委屈巴巴看着他:“师父,我只有两只手。”
于潇尴尬一咳,熟练皱眉伪装:“三分钟休息。”
独留下他一个人,脑海中构建出魏钊的身体构造图,踹了那么多下,也就肋骨那一块刚好。
S级恢复速度快,断了也没事。
魏钊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家师父歪着头思考,眼睛一动不动,像只猫头鹰。
和一身非人勿近的气质截然不同。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于潇回神眨下眼睛:“笑什么?”
魏钊盘腿在他脚下坐下:“师父,你怎么不笑呢,你笑起来特好看。”
只看到过一次,惊艳到现在。
“不想。”
“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不想听。”
魏钊不管不顾接着说:“你知道米的妈妈是谁吗?”
于潇微微歪头,一思忖没想出来:“是谁?”
魏钊被他反应都笑了,故意卖关子:“你猜,猜对有奖励。猜错了,少我二十组训练。”
“水稻?”
魏钊激动得跳起来:“错了!是花!”
他做个开花的手势,得意在绕着于潇摇花手:“师父,愿赌服输!”
于潇拉下他乱晃的手:“为什么是花?”
魏钊突然凑到他面前,笑容明媚:“因为……花,生,米!”
“嗯?”于潇不解,反应半天才想通个大概,勾唇一笑。
他看向活蹦乱跳的少年,嘴角许久没落下去,好似也沾染了些许生命力。
不过,再有力气也遭不住八十组训练。
没过半的时候,魏钊还有力气哼哼唧唧,到三分之二的时候,他挥拳都是软趴趴的,手臂痉挛。
“师父,我不行了……”
于潇一直关注着他状态,见他站都站不稳,于心不忍:“你绷带松了。”
魏钊闻言,眼睛一亮,举着僵硬的手臂,拖着沉重的丧尸步,来到他面前:“师父,你帮我一下。”
于潇拉着他的指尖,引着他坐下,解开乱糟糟的弹力绷带,却见关节处破了皮。
魏钊不以为然:“没事,就是擦了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于潇取了药膏,指尖化开一点,就要贴上去。
魏钊一激灵:“诶诶诶!棉签棉签!”
于潇找也不找:“用光了。”
魏钊不疑有他,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药膏沾在手上有些凉,却很快被手温融化,变得有些痒。
他难耐地十指乱动,活像蜘蛛腿。
于潇捏了下他的掌心,示意他别动:“疼?”
魏钊摇摇头,抬起一只爪子吹气:“吹吹就好了。”
这话是给他自己说的,于潇却听进去了。
他俯下身,在指关节上轻轻吹一口气。
魏钊一惊,动也不敢动:“师、师父……”
他看着师父冰冷的脸色,心想师父一定是嫌他麻烦了,赶忙手一抽,要去接着训练。
于潇手里一空,有些失落,拉着他坐下:“我教你缠绷带,你缠的太丑了。”
魏钊有些拘谨坐下,僵硬地伸出爪子,有种要砍手的悲壮。
不多时,他欣赏着新缠好的绷带,一个劲“哇哦”,像是手度了层金似的。
“师父,你能再演示一遍吗,我没看清。”
于潇皱眉:“我不是已经教过一次了?我只教一遍,学不会自己想办法。”
嘴上说着,暗暗去看魏钊。
再求他一次,他就一遍一遍再一遍。
魏钊:“……刚刚我走神了。”
全看师父手了,那双手漂亮到极致,很难不引人注意好吧。
不过师父对他已经很好了,不能奢求太多。
他嘿嘿一笑,笑出一口白牙:师父,你真好……”
魏钊:打是亲骂是爱,你看我家潇潇只打我一个,说明爱我爱得深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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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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