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识仓惶地别过脸，包厢内又被歌声填满，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烟雾后那张俊脸正勾着嘴角看着他。
一支烟抽完，江燃掐灭了烟头，起身朝齐识走去。
刚才的感觉还在，齐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燃，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那种感觉，也不知道那种感觉代表什么，他只知道，此刻他心跳的很快。
“唱的很好听。”江燃在他身边坐下，“不介意的话再来一首？”
齐识紧张，但他不能表现出来，手指因为用力捏着话筒而微微泛红。
面上却故作镇定，“休息一下再来，你要唱什么，我帮你点。”
“好。”江燃报了歌名，“我可能唱的不好，不要笑我。”
“不会。”齐识给他点了歌，“大家都不是专业歌手，唱着玩就行。”
江燃笑笑，“好。”
江燃的歌声响起，齐识直接愣住了。
江燃声线低沉，充满磁性，唱起歌来，声线与平时说话略有不同，似乎更成熟了一些，加上穿的正式，周身散发着成熟男性的魅力。
刚压下去的那种感觉又来了，齐识连忙收回视线，往桌上摸了瓶酒就往嘴里灌。
一瓶酒下肚，心中那种异样感不降反升，齐识烦躁的啧了一声。
这一声不大，却被一旁的黄斌听到了，他拿着酒杯往这边走来，“有心事？”
“没有。”齐识否认。
“我看你一个人喝酒闷酒，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
黄斌猜测着齐识的心思，“我都交代了，王乐那里我还三令五申，让他一定要注意，但他不听，我也没办法。我看你那兄弟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他玩的也挺high，齐总你太敏感了。”
“你看，他这不唱歌唱的挺投入的么？”
齐识抬眼瞥了江燃一眼，对方是很投入，都没往他们这边看。
不看还好，看了好像更烦躁了。
江燃他，为什么不看我？
齐识拿起酒瓶又是一通猛灌。
“哎，别喝闷酒啊。”黄斌喊道：“带我一个。”
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齐识已经喝了三瓶酒了，虽然他酒量大，但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江燃唱完后就直接朝他走来，然后自然而然地拿走他手里的酒瓶，“玩游戏输了？”
齐识摇头，“没有。”
“那怎么一下喝那么多？”
“想喝就喝了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出来玩不就是喝酒的。”
“嗯。”江燃在他身边坐下，“玩游戏怎么样？输的喝。”
“好啊。”齐识说：“黄总，一起么？”
“当然。”黄斌站起来，“我再去叫两个人过来。”
黄斌没叫王乐喊来的大学生，怕齐识会有想法，只叫了几个之前一起玩的兄弟。
玩游戏的时候，江燃又给了齐识一个惊喜，不管什么游戏，玩的好像都挺六的，就是胜率似乎有些偏低。
到是齐识，好像一把都没有输过，从游戏开始到现在一口酒也没有喝过。
因为江燃输的次数比较多，喝的酒也就多，几轮游戏下来，就该上厕所了。
江燃的酒量齐识是见过的，按理说应该没事，但因为喝的太猛，齐识很怕出意外，索性就和他一起去。
“不是我说你。”路上齐识开始给江燃复盘，“有几局你根本不会输，应该说不该输，我都怀疑你是故意的。”
“嗯，是故意的。”江燃调侃，“或许我是因为怕输的人是你，所以才会一直输。”
齐识闻言脸色一下就变了，不知道为什么，江燃的话好像让他有些开心？
不过他可是绝对不会让江燃看出端倪的，他可不想让人说他矫情。
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因为这种话开心呢？
“开玩笑的。”因为齐识的脸色不要好看，所以江燃说：“你别当真，我输是因为我菜，跟你没关系。”
齐识刚才的脸色只是有些不好看，现在直接是黑的滴血。
“我知道。”齐识勉强开口，“我没当真，我两就是兄弟，你怎么可能因为我不让我输才故意输掉游戏呢？”
齐识自嘲一笑，自己怎么就当真了呢？
江燃嘴角忍不住上扬，但却什么都没说，像是一种无声的默认。
于是两人一直到卫生间的时候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里虽然是高级场所，但男士的小便池和别的地方没什么不同，都是挨在一起的，并且没有隔板，也没有门，也就是说如果两个人一起，那么只要偏偏头就能一览无余。
有时候相约来上厕所的人，还会借此机会来比大小。
齐识和江燃原本也应该只是这种关系，应该说，两人也只是一起上厕所，没有谁会刻意去看谁，因为他们好像不会在这方面开玩笑。
可是齐识有些害怕，他不敢和江燃一起，比起他被江燃看，好像更怕自己看到江燃的。
都是男人，江燃有的他都有，除了大小上会有区别，其他都一样，怎么就不敢看了？
齐识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是他知道，如果他真的和江燃一起，恐怕会尿不出来，于是他找了个借口去隔间上，“我肚子好像有点不舒服，就不在这里解决了。”
“嗯。”江燃表示理解，“要我等你吗？”
“不用了。”齐识在厕所待不住多久，等江燃走了就去走廊混点时间再进包厢，“你先回去，我可能有点久。”
“好，那你小心些。”
齐识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等人走后他就从隔间里出来，等他洗好手出去的时候，原本应该走掉的人竟站在门口对着他笑。
齐识吓得一个踉跄，好在江燃及时扶住他才没有摔下去，他震惊且又尴尬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里面烟雾太大，想在外面多呆一会儿，干脆就在这里等着你了。”
“哦，这样啊。”
齐识还以为江燃是故意在这里等着拆他的台。
虽然目的不是这个，但该拆的台还是要拆，“你肚子好点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行。
江燃他一定是故意的！
“突然就好了。”齐识随口乱编，"不知道为什么进去就好了。"
“嗯，那就好。”江燃笑笑，“那现在进去？”
齐识还记得江燃不想进去的理由，他说：“可是你不是觉得里面烟雾太大，所以...等等，你自己不也抽烟吗？怎么还嫌弃起来了？”
“我不会。”
“胡说，我都看到了！”
“齐总一直在偷看我？”
靠！
你特么怎么知道？
当然齐识不会承认，“没有，我就是不小心看到的，你和黄斌一起抽的还挺high。”
“可是我真的不会抽烟。”江燃有些无奈，“烟吸到嘴里我就吐了，没有让它经过我的肺。”
“你不会又为什么要抽？”齐识也不是对抽烟又偏见，他自己不抽但不代表别人不可以抽，他就单纯觉得江燃在骗他。
江燃抽烟的姿势明明那么娴熟，一点也不像新手，他抽烟的感觉明明那么撩人，一点也...
等等，为什么会是撩人？
齐识来不及想太多，江燃就回答他了：“为了融入这种氛围，所以就试了试，别看我抽得有模有样的，但其实烟吸进去的时候呛得不行，要不是怕丢脸，我可能就咳出来了。”
江燃会这么做，其实就是想和黄斌他们熟悉，就像一开始迁就着要和小男生约一样，刚才抽烟不过是怕别人觉得他不合群，才会这么做。
可是齐识约他出来是来玩的，不是应酬，如果江燃觉得今天的局就是一场应酬，那么又有什么必要留在这里呢？
齐识对什么的接受度都很高，身边的人只要不犯法，不触碰底线，他都选择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江燃不同，他原来是学霸，是去了酒吧只会喝果汁的人，如今会喝酒不过是因为生意上的应酬，不得已而为之。
说到底，江燃和这种烟雾缭绕的场所还是格格不入的。
但他为了融入里面，而不断降低自己的底线。
齐识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但他知道，这个地方是待不下去了。
他想带江燃走，但又不能让他有心里负担，所以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我也觉得包间里的烟雾太呛人，突然就不想进去了，不如我们先走？”
“我都行，可是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他们约在一起无非就是玩，只要有玩的，少我一个也不少。”齐识说着就掏出手机给黄斌发消息，“我跟黄斌说，我身体不舒服就先走了，让他们尽情玩，账记在我头上。”
“那我呢？”
“你什么？”
“我也一起走吗？”
“废话。”齐识有些恼，“你和我一起来的，当然是和我一起走，难不成你还想着和那小男生一起走？”
啧啧，齐识自己都不知道，这话说出来酸的不行。
江燃笑着摇头，“当然不是，我和齐总一起来的，当然要和齐总一起走。”
这还差不多！
齐识拍拍人的肩，“走吧。”
江燃和齐识都喝了酒，所以叫了代驾，代驾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车技也不错，平稳地把车开到了齐识家门口。
小伙子送完齐识还得送江燃，所以就坐着不动。
倒是齐识拎不清其中的关系，来了一句：“小兄弟，你还有事？”
这倒是给小兄弟搞懵了，“我还在等着送这位先生，还是说先生的行程有变？”
齐识不知道怎么搞的，在江燃开口前抢先说：“对，你把车开到车库里就走吧，费用按照刚才说的给。”
嗯？
江燃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齐识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想请江总进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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