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渐暖,绿烟淡淡弥漫整个山巅谷底,几枝初开的杏花,随风翩翩飞舞,好似粉雪片片落下,一片青帐犹如画屏,飘落的花瓣在青绿间若隐若现。莺燕绕枝轻舞,穿插在眼前的落花阵阵里,山溪间小鸭子们排着队,你追我赶扑通扑通跳入河中。不久、晴朗褪去片片乌云接踵而至,一声春雷响破山间大地,绵绵细雨随之落下。扑面而来的和风夹起万条丝线从天而降,遍地花草迎雨欢绽。微风轻轻拂过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化作满河眨眼的星星,在绿波间羞涩荡漾开来。层层微澜,挂着新绿,涌入眼前是诗韵流淌。对春风细雨无比执着的年少李商隐,陶醉在眼前的细雨纷飞里,想象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将华丽登场,内心狂欢不已。年少的人儿大多热爱这春色如许,或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却不知道一不小心溜出玉门关的春风,如何酿酝出这青翠欲滴?
和风细雨中,十六岁的花季,藏着小小调皮,眸中藏不住情窦初开的喜悦,细雨中少年捡起一个小石子,向水中撇去,水中的小鸭子顿时吓得纷纷乱飞,他在一旁跺着脚笑个不停。看向惊飞小鸭子的目光,清澈如一汪清泉,世界写满纯真无邪。一身半新不旧的道袍,长身挺立于细雨蒙蒙里,氤氲中风姿秀逸的身形似陌上玉树,如玉白面上镶嵌着繁星双目,眸子里的亮光,如春日阳光般直入心底,或眼前任何经过的少女,都会怦然心动吧!他目光不停飘向山路边上道观的地方,脸上的表情如天气,在阴与晴之间自由切换。山路上大约因为飘雨的原因,极少见到行人,他期盼已久的眼神,最终沮丧替代了焦灼,最后失望将沮丧彻底淹没。起身拍拍手上的泥沙,桑头丧气走到山路上,走走停停间,依旧不时回头张望……一个女子声音传来:“义山好无趣,何故欺负几个小鸭子?悦耳动听的声音传来,李商隐不胜欢喜抬头,见女子缓缓走过,刹那间脸上雨后放晴,阴云随之退却。清透的阳光开始投射在刚被雨水洗刷过的山林间,青雾薄笼,碧色晶莹,带雨的大团辛夷,静卧枝蔓,花瓣上的雨娇柔妩媚滴下,像女孩含泪的双眸,不胜犹怜。两个人旁边的娇弱柳条横卧水面,犹如她的腰肢绵软无力,枝条阴影温柔轻拂过她的脸,曼妙女子轻至柳下,翩跹步伐如轻舞,仙姿玉色若九天玄女,冰霜琉璃般飘向人间。芊芊玉手轻弄着花枝柳条,花间一股暗香扑鼻而来,她的脚踏在像绿毯一样柔软的草地上,而那些盛开的花朵则红锦一样鲜丽明艳,映入眼帘的一枝,最是花容绰约,我见犹怜。沾染衣裳的湿润桃花雨,轻抚脸颊的惬意杨柳风,共同编织出一幅恬静且生机盎然的田园喜乐图。此时的李商隐一脸痴傻的看着她,咧嘴微笑的表情,即刻出卖了他的洪荒之流。
李惊奇看向她来者,眼中仿佛溢出了蜂蜜,瞬即甜蜜灌入系统道:“华阳姐姐你是怎么知道我想你许久的?可有跟公主告假?”宋华阳幽幽道:“公主小憩、趁她不注意,我便跑了出来。”李商隐有些担忧:“哪她醒来不见你怎办?我怕她责难与你,是我考虑不周,非要你出来……”宋华阳白了他一眼:“那还不是因为你想见我吗?责罚又如何?反正已经出来了,你已经拐走了我半条命,剩下的那半条悉听尊便就是。”李商隐上前搂住她,似有似无的悠然暗香,像黄昏之中,朦胧的黄色月光迎面而来,瞬间意乱情迷动情道:“放心、我一定会把你那半条命抢回来,以后敲锣打鼓娶你回家,我们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宋华阳有些娇羞脸上绯红道:“想什么呢?谁要嫁你了……”少年终究是少女,对少女的拿捏差强火候,他不明白女子喜欢口是心非。李商隐紧张道:“你是不是嫌我穷?我一定发愤图强,争取金榜题名,让你做我的状元郎夫人,我发誓肯定不会让你受苦的。”宋华阳正色道:“我既倾心与你,绝不在乎那些筋头巴脑的虚名,两个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李商隐感叹:“不亏是我看上的女子,果然一笑胜星华,与世上俗流不能一概而喻,我娶定你了……”宋华阳娇羞道:“谁要嫁你了,想什么呢?”说完她紧紧裹了一下衣衫,虽然已是晚春,雨后依然春寒料峭,他看着衣衫单薄的宋华阳,解下自己的袍子,轻轻披在她身上柔柔问:“冷吗?”华阳点点头含笑不语。他一把拉她入怀中,动荡人心的花雨,散落温情,于两人头顶肩上静静感受他们的心跳。李商隐说:“眉眼这般如画,如果穿上嫁衣,如火映我心时,定时极好看?哪怕公主以后不许,我也要与你长相厮守,对月赏花,纵使我的河山崩塌,只要有你在身边,一生漂泊又如何?”华阳摸着他的脸动情说:“愿遥迢的守望,过尽风烟,细雨如画。我俩守青梅煎好的茶,踏流年红尘,过沧桑,尝梅雪,品旧年的味道。即使这一世望穿秋水,三生颠沛,只要有你,我的山水草木便生机勃发。”李商隐目光坚定道:“哪怕面前雪雨风霜,我也会护你毫发无伤。”经年后、一生漂泊的李义山,想起年少的誓言,可曾觉得这是不祥的谶语。
甜蜜的誓言耳畔在耳边轻轻萦绕,两颗年轻的心不知道未来凶险,最美不过烽火戏诸侯的款款深情,一瞬灰飞烟起便是一生。此刻管它什么清规戒律?哪怕公主殿下权势滔天,在少年痴心面前一切都是扯淡。李商隐拉着她,像放飞的小鸟一样,在草上和风儿一起,追着心爱的人儿嬉戏捉迷藏,一会儿手捧起花儿插于她发间,看人面桃花交相映。玩累了、慵倦的找一处干爽地面坐下,身旁的小草挂着晶莹的水珠,不知名的各色花儿含苞待放,像两个年轻人的心花怒放。彼此默默看着对方,眼神汪出的柔情蜜意似水泛滥,宋华阳问李商隐:“从未听过你说起家人,可否说说与我听听?总不能芳心暗许后,对你还是一问三不知吧?”她说着便崛起小嘴,脸上挂起娇嗔的委屈。李商隐脸上露出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沉重表情说:“如果你愿意听,不要怪我讲得太难听就好。”宋华阳慢声细语道:“只要和你有关,难不难听我都喜欢。”李商隐抬头眼神飘向这个聪慧的女子,缓缓开口:小时候只记得自己出生于郑州荥阳,最初记事的那几年,是我最开心的时光。那时兄弟姐妹几个叽叽喳喳,看燕子在我们家的屋檐下筑巢,呢呢喃喃飞来飞去。父母看我们的眼神总是带着笑意,读书累了父亲会带我们去野外看蚂蚁搬家,回来母亲则准备好各色茶点,我们猛灌一口茶水,海吃一口糕点,母亲会在一旁嗔怪:“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父亲借机说:“吃饱了玩累了,抽空把书背过来。”于是我们一哄而散,一家子其乐融融,简单而快乐。闲暇时光,兄妹一起坐在门前的小河边,看鱼儿扑通跌落水面,天光云影落在流水上,分外梦幻,饿了再回家继续吃母亲精心准备的薄饼。只是随着变故一切转瞬即逝,好像冥冥中注定,曾祖祖父都早逝,而父亲也延续这种不得已,我不到十岁的时候,他在浙江任上因病不治而亡,失去男人的灭顶之灾让母亲措手不及。放眼望去庞大的江南,并没有我们一家子的立足之地,叫天天不应间举目无亲,不得已母亲只得带着我们几个还乡。父亲的突然去世,家中的顶梁柱轰然倒塌,日子举步维艰,老家中的族人我们并不熟悉,对于寡居且拖家带口的母亲,他们自然是爱搭不理避之不及。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小小的我们面对亲朋好友的冷眼旁观,竟也体会到了悲凉。无米下炊的时候,母亲去他们家借米,经常跑好几家,都颗粒无收。我们兄妹几个经常饿的嗷嗷直哭,母亲唯有垂泪或摇头叹息,回不到从前的,不只是日子,还有我幼小脆弱的心。”(在古代年幼失去父爱,带给稚嫩孩子的不仅是生活困窘,更严重的是心理上的伤害。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群体,男人是家中的顶梁柱,不论是养家糊的生计问题,还是在孩子成长中担当能力和责任心的培养,做母亲的常常是不能给予太多。李商隐幼年丧父,母亲中年丧夫,没有望族亲人的扶持帮助,而受到打击后心灵脆弱,身体又虚弱多病的母亲,能提供的生存环境和爱的守护,只能是少之又少,而小小少年郎背负的压力只会随着成长有增无减。就像现在单亲家庭中的孩子一样,他越来越脆弱内向敏感,人前说话做事小心翼翼,他不擅长交流,也不太懂怎么跟人接触,心中那份强烈的孤独感,又极度渴望与人连接,被人认可。或许他的诗晦涩难懂,在牛李两党间左右摇摆,是他个性使然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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