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沐,你都做不到的事,凭什么要求我要做到?”
顾淮沐垂眸,良久,干涩的说:“初夏,我要怎么做才能补偿你?”
余初夏:“我要什么,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顾淮沐:“除了这个,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余初夏讥笑,向前一步:“你觉得时隔八年之后,除了这个身子,还有什么是我看得上的?”
“八年前,你但凡给我一个不那么可笑的理由,我都能跟你和平分手,我余初夏也不是玩不起的人。”
“这八年里,我经常会想,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跟我分手。想得多了,你都成了我的心结和意难平。”
“现在,我已经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但是要这么放过你,我又做不到。想来想去就只有睡你才能解我的意难平。”
“也许等我睡完之后觉得不过如此,也就慢慢释怀了。”
说完,余初夏从包里把她的车钥匙丢给她:“当然,你可以无视我。”
“反正,八年前,你也是这样的,不是吗?”
直到她离开了,顾淮沐还呆愣的站在原地。
直到后面的服务员需要运送行李,麻烦她让开,她才回过神。
她木然走到大堂的沙发上坐着,难受的双手撑着头,脑海里一直响起刚刚说的那句‘反正,八年前,你也是这样的,不是吗?’。
八年前匆匆分手之后,刚开始她特别忐忑,怕余初夏回找到她,然后问她为什么。
只是余初夏一直没有找她,她又从侧面打听过,她们分手之后,余初夏还是照常去医院实习了一年。
知道余初夏原本的轨迹并没有变化之后,她心里都是侥幸,也许分手这件事对于余初夏来说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
在她心里,喜欢新奇事物的余初夏一直都是很能玩得起的人。
于是,她理所当然的认为,余初夏应该是放下了。
真的重逢之后,她才发现自己侥幸的心理是多可笑。
以她了解的余初夏,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释怀。
她觉得自己很卑劣,余初夏玩得起,并不代表她能用这个理由伤害她。
她的样子太过失魂落魄,刚刚站在大堂中间又很突兀,酒店的大堂经理过来询问。
“女士,您没事吧。”
顾淮沐抬起头:“我没事。”
确认她没事之后,大堂经理离开,顾淮沐长舒一口气从口袋里拿手机,摸到口袋里余初夏给她跑腿送过来的房卡。
原本她来这里就是想跟余初夏好好谈谈顺便把房卡还给她,没想到最后还是没把房卡还回去。
她抬头看向酒店的服务台,理智上告诉她,把房卡交还给前台一样,只是每当想起这个念头,她就会想起余初夏最后说那句话的模样。
努力的云淡风轻,但是眉眼间都是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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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余初夏第一次见面,那年她研二刚刚开学。
篮球场,她跟同学打篮球,中场休息,她闭着眼躺在地上。
突然同学起哄了起来,原来医学院八年制专业今天有推拿实践课,原本定好的几个实践‘病人’临时鸽了,于是老师带着学生就近来抓壮丁。
“你没事吧?”一个清亮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顾淮沐下意识的睁眼,先看到的是一个白皙的膝盖,再往上是一张明明画着烟熏妆却让人不觉得违和和讨厌的脸。
一头荧光绿的长假发扎成双马尾,一阵风吹来,那假发拂过顾淮沐的脸。
顾淮沐惊醒一般的坐起来向后爬开几步,一脸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人。
看她的反应,那女孩儿单手撑着脸,一脸惊讶的看着她:“吓到了?看着挺壮实的啊,胆子这么小?”
外公退下来之后闲来无事天天压着顾淮沐操练,顾淮沐身形看似纤细,但穿衣显瘦脱衣显瘦。
她穿着一件背心式的球衣,小臂上线条很好又富有力量的肌肉展露无遗。
顾淮沐确实是被吓到了。
眼前这人刚刚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模样,顾淮沐差点以为看到了多年前自己受伤昏迷前最后一刻看到的董月月。
就连声音也很像。
寝室里有个喜欢八卦的同学,晚上从她口中知道,来篮球场抓人那帮是医学院八年制的学生,原本是在南校区上课的,但是南校区的宿舍要升级改造,就让他们从大四开始搬到北校区。
那天之后又过了几天,顾淮沐出来走廊接电话,董月月跟她说自己跟未婚夫在国外注册结婚了。
她正满心苦楚的时候,听到楼上那句熟悉的‘你没事吧?’
她下意识的探出身,仰头看到那个趴着栏杆伸出头打电话的人。
也许是大清早没来及的化妆,女孩儿秀气的脸蛋以及一头俏丽的黑色短发,似乎心有灵犀一般,她儿低下头,两个人四目相对。
像,更像了,她低头看向自己那一刻,顾淮沐仿佛又回到自己受伤那晚。
就这样,出于龌龊的小心思,得不到董月月的顾淮沐掰弯了余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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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淮沐陷进回忆的时候,电话震动,是班岚。
“姐们,我心里有事,出来喝一杯啊。”
顾淮沐心里乱糟糟的,就答应班岚。
顾淮沐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在闷头喝酒的班岚可怜巴巴过来要抱她。
“沐沐,你终于来了。”
闻着她一身酒气,顾淮沐嫌弃的推开她,从一边的酒架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问:“不是昨晚才喝,怎么今天又喝?”
虽然是开酒吧的,但是班岚除了应酬客人外也鲜少喝酒。
顾淮沐问:“跟陈雨有关?”
班岚苦闷的仰头又闷了小半瓶,哭丧着脸说:“我知道我就是个普通人,陈雨肯定看不上我这样的。这些年我待在她身边,我压根没想到要表白。我心里很明白一旦我把这层窗户捅破,陈雨肯定拒绝我,那我连待在她身边的理由都没了。”
“昨晚她喝醉挂在我身上,最后我们甚至都躺在一张床上,我都忍住没说一句。”
“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班岚,你是好人,我们不合适。”
班岚眼中含泪,语气都哽咽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就给我发好人卡,断绝我所有的希望。”
“不管我怎么解释我心里没想要跟她在一起,她都觉得继续待在我那里不合适,下午就收拾行李从我家搬了出去。”
三十多岁的万年老备胎班岚不顾形象的抱着酒瓶子伤心嚎啕大哭。
……
确定不是因为陈雨从发小局里找到新的出路所以先把备胎给撤了吗?
不过这句扎心的话顾淮沐没有说出来,班岚对陈雨的感情已经变成了一种执念,谁说都不管用。
她又想起余初夏,自己跟她突然分手之后,她是不是也一直困在里面,时间久了,就成了执念。
她也烦闷的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班岚大哭一场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擦干眼泪看到平日里性子稳重的顾淮沐也在一杯一杯的喝。
“淮沐,你不对劲啊,我是被发了好人卡难受,你又难受什么?”
顾淮沐喜欢董月月的事情很隐晦,除了被敏锐的戴林察觉出来,其他人还真的以为顾淮沐跟董月月就是好朋友闺蜜,更别提大大咧咧的班岚。
顾淮沐:“没什么,我先回去了。”
深秋的冷风扑面而来,她下意识要走去酒吧的停车场才想起她没开车。
虽然余初夏把车钥匙还给了她。
她把手伸进口袋,又捏到那张房卡。
想到余初夏的提议,顾淮沐一番挣扎之后,给余初夏打去了语音电话:“初夏,是不是我答应了你,你就能释怀?”
余初夏:“不知道,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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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余初夏身穿黑色的吊带缎面睡衣坐在房间的躺椅里,旁边是一杯红酒,她的左手反复翻转着一张卡片。
是初次见面那天,顾淮沐递给她的名片。
顾淮沐,游戏规则跟八年前不一样了。
这次一切都是你主动的,至于过程和结局如何,都只能是她余初夏说了算。
四十多分钟后,房间的门铃声响起,接着是房卡开门的声音。
顾淮沐站在玄关,余初夏走过去。
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酒味,她微微皱眉。
顾淮沐解释:“我是喝了酒,但是没有喝醉。”
余初夏抱胸看着她,问:“我是谁?”
顾淮沐:“余初夏。”
余初夏:“把我当年的身高体重和三围报一下。”
顾淮沐愣了一下,但还是乖乖的把记忆中她的数据说了出来。
一次不差。
余初夏的眉头舒缓,说:“去洗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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