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酒吧伤情

“你是谁?”

南介一句话,成功让空气凝固。蒋予北脸上的惊喜一点点皲裂消散,变成恐慌,他抖着唇不可置信地轻声道:“小南,你在开玩笑对吗?怪我把你丢在那里,害你受伤是不是?我错了,你别吓我。”

南介清秀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防御性地向后躲去,“大叔,你在说什么?谁跟你开玩笑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看着南介眼里陌生的打量和警惕的样子,蒋予北绷住脸,努力控制着情绪,声音中却控制不住带着明显的轻颤,“别闹了好不好?乖,我们不是说好了先订婚吗,你看,场地和形式我都已经看好了,就等着给你一个惊喜呢。我再也不把你送走了好不好?我们再也不分开了行不行?不要吓我了。”

“大叔,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在这样我可报警啦,我怎么可能会跟你订婚!你这挂压根不是我喜欢的。再说我今年才二十,你这少说也有三十五了吧,跟我谈恋爱害不害臊啊。”

蒋予北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裤兜中掏出手机,却不料手机从手中滑落两次掉到病床的被子上,“不是,我没骗你,你看我有证据。”

蒋予北第三次抖着手从被子上拾起手机,却被人捷足先登,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拾起手机后交到他手中,蒋予北略显局促地抬起头,只见南介正一脸同情地看着他,“大叔,你是不是有帕金森综合症?”

医生又把南介推进检查室,从头到尾做了个全面检查,由其是脑子,仔细的查了又查。

但对于结果蒋予北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沮丧,南介的脑子并没问题,没血块也没淤血,反正就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可院长也解释不明白为什么在脑片一切正常的情况下,南介忘了蒋予北。

更准确一点的说,是南介忘了这七年的记忆,将自己得记忆停留在二十岁刚大学毕业,正是意气风发任其天地遨游的那个年纪。

“蒋先生,咱们的仪器已经是全世界最先进的了,包括脑科的专家,那也都是来自世界各地最顶尖的专家,您还是先等南先生养好了腿再想其他办法吧,毕竟他现在还有腿伤。”

面对蒋予北强行要带南介出国的想法,作为医生的院长是反对的。“况且南先生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下才更有利于他恢复记忆,说不定哪个点让他感到熟悉,就一下就想起来也说不好说。”

自己家的医院,蒋予北何尝不知道实力,但他不愿意相信南介就这样忘了他。前几天他们还在一起视频,有说有笑商量着订婚的伴侣,怎么转眼间就变成对面不相识的陌生人了呢?

忘了他的爱,也忘了爱他。

病床上,折腾一天的南介沉沉睡去,他不知道黑暗中,一双眼睛正一瞬不瞬盯着他。

南介的额头处有两处擦伤,被医生贴了一块大纱布,纱布成功盖住了南介的半个额头,这样看下去,显得他的脸更加小巧。莹白如玉的脸上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惨白如纸,仿佛只要伸手一戳就会戳破个洞,整个人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极了已经碎了却被胶水粘上的瓷娃娃。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睡梦中的南介不安稳地抖动起来,蒋予北见状急忙弯腰揽住南介的肩膀,将他拥入怀中,轻轻拍了拍,“乖,别怕,老公在。”

睡梦中的南介熟练地在蒋予北怀中找到舒服合适的位置拱了进去,然后便睡的异常安稳。

蒋予北的身体僵了僵,不由鼻子一酸,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一滴滴泪水落在雪白的枕头上,悄无声息。

蒋予北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如果真的伤心到极致并不会愤怒咆哮,也不会尖叫哀嚎,只是会默默地流泪,会控制不住的绝望,不动声色的承受着撕心裂肺。

悲痛伤心并不能具象化,只是会像藤蔓慢慢缠绕上你的身体,直到将你整个人包裹成蛹,让你窒息直到死亡。

是他还不够苦吗?老天跟他开这样一个玩笑。

让七年前正值青春年少的南介爱上自己,蒋予北并没信心,他清晰的明白自己能让南介爱上靠的是趁虚而入,阴谋诡计。

那时他狠得下心,下得去手,因为他还没那么爱南介。可现在如果让他再对南介做出那种利用算计的事,他是万万不会去做的。

可不那样,南介又不会喜欢他。

这个年纪的南介正是意气风发、耀眼夺目的年纪,审美也一直偏向于江盛那样长相清隽,温文尔雅的男人。蒋予北不是自卑,只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对现在的南介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他踌躇满志,朝气蓬勃,而他,沧桑已经写在了脸上,细小的眼角纹,怎么装都不在清澈干净的眼神,还有那颗不在年轻的心。

蒋予北不知道自己还能凭什么再次得到南介,怎么想,自己都毫无胜算。

那个对南介念念不忘,而且长相气质甚得南介心的江盛;那个一直想当攻,总是试图引诱南介的明朗……蒋予北头一次这么无助失措,陷入了迷茫。

半夜南介被渴醒,他睁开眼适应了一下黑暗,然后借着月光拿起床头柜上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正打算接着睡时,便看见窗台下,有一个黑黢黢的身影蜷缩在那里。

南介悄悄下了床,操纵着轮椅到了黑影附近,才看清原来是那个占他便宜的大叔,他知道这个人叫蒋予北,据说是自己的男朋友,马上就要结婚了的那种男朋友。虽然他手机中有很多自己的照片,可南介还是不相信自己眼光会差到这种程度。

南介不知道这七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的审美降级到如此、呃、低的程度,或许是因为钱?因为身份地位?因为医院里的那几个孩子?种种原因南介都想了个遍。

但他坚信绝不会是蒋予北口中的爱,因为他笃定自己不会爱上这样的男人一个长相粗犷且面相不善的男人,一个跟儒雅温玉完全不搭边的男人。从小到大,他都不喜欢这种,他相信自己二十年的审美绝不会改变。

不管因为什么他们曾勉强在一起过,现在的南介都对蒋予北动不起一丁点的心,虽然看见蒋予北被拒绝会受伤的样子他有些心软。

但,爱情可不是儿戏。

“大叔,大叔?醒醒。”虽然不熟,但这人尽心尽力在医院照顾自己,他还是真心感谢的,推了推蒋予北的肩头,南介说道:“大叔,怎么不去陪护床上睡?”

晦暗不清的月光下,南介看见蒋予北红肿不堪的眼睛,呼吸一下便窒了一下,心脏紧了紧。他猜测应该是蒋予北难受的想哭,但又怕在陪护床离的太近打扰到他睡觉,可出去又担心他,所以才靠在窗户这暗自落泪,却不想睡了过去。

南介扶的手指蜷了蜷,冲动地想上前抱住蒋予北,似乎心底处并不希望他如此落寞颓废,但最终只是攥成了拳,一动未动。

“嗯,靠了一会儿,没想到睡了过去。”蒋予北说完后打算起身,却没想到因为姿势的缘故,腿早就麻木酸软了,又因为起的急,所以一个不稳,整个人摔在了南介怀中,力道冲的南介的轮椅车连连后退,直到撞到了不远处的桌子才停了下来。

蒋予北跪在南介面前,头不偏不倚正好夹在了南介的两腿间,而南介在突然失控下双手正按在了蒋予北的头上。

气氛一时陷入诡异,有些尴尬,有些暧昧,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跳声。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俩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沉默片刻后,南介突然猛地推开自己□□的头,脸色不自然地偏向旁处,虽然他明知道黑夜中蒋予北并不一定能看清他的红脸蛋,但他还是隐隐感到不好意思,“咳咳,我、我的腿没事,没碰到。”

蒋予北像是没察觉到异样,平静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没事就好,抱歉,刚才没站稳,我送你回床上。”

“不不不,”南介反应似乎有点强烈,连连摆手,“不用,我自己能回去。”说完,熟练地操纵轮椅回到了病床,撑着胳膊想爬回床。

但身子一空,被人腾空抱起。按理说这个行为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蒋予北照顾的他很细心,为了不让腿收到二次伤害,每次都充当他的轮椅抱着他走。可每次他都并未觉得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却觉得蒋予北的怀抱格外地灼热,烫的他身子都有些发软。

似乎身体内隐藏在某处的火山正在蠢蠢欲动。

蒋予北看见南介一落床就将被子高高拉起,把自己蒙的严严实实,闷声说了声“谢谢”就再无动静,忽而就笑了一下。

看来,自己也并不是全无希望,毕竟刚刚南介对他起了反应。

蒋予北垂眸,无声地闻了闻手心南介残留下的香气,不管怎样,他是不会放弃南介的。

既然有了第一次,那就有第二次,他一定会让南介再爱自己一次。

他曾错过南介五年,或许是老天爷想让他弥补所以才让南介丢失了记忆,这么一想,蒋予北就突然释然了。

他再次遇到南介时,南介已经被江盛伤的遍体鳞伤,被生活磋磨的早就没了他们初见时的鲜艳活力。那时他是有一丝失望的吧?但好在自己又爱上了五年后的南介,爱上了那个虽然不再阳光肆意,但却依旧单纯善良的南介,而南介也爱上了五年后善于阴谋算计的他。

他们爱的,都不是年少时的对方。

所以,现在老天其实是在帮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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