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穿越者。
这是一个很老土的设定了,尤其是和那些充满创意的同行们相比——他们有的穿越成了龙傲天,有的成了修仙大佬,甚至还有人成了星际舰队的指挥官。而我呢?我的穿越,平平无奇,毫无亮点。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早上,我因为拖延症,赖在床上刷手机,直到膀胱发出抗议才慢悠悠地爬起来去厕所。蹲了半个小时,站起来时,眼前一黑——不是平时那种短暂的头晕,而是彻底的黑,黑到连意识都模糊了。
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幸好我已经擦干净并穿好裤子了。”
还有,幸好我不是向后倒的,毕竟厕所还没冲。
更庆幸的是,我的手机没摔坏,但是浏览记录和聊天记录都还在。
“千万不要死,千万不要死!!!”
我心里疯狂祈祷。
清清白白来,清清白白走。
我亲爱的妈妈,请保佑我。
意识模糊间,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人声。
“妈妈,谢谢你的保佑,今年我一定多烧纸。”
我心里默默念叨。
声音越来越清晰,是两个男人在说话。
好消息是,我还活着。
坏消息是,我可能不在本地医院。
我家那个小县城,应该不会有说日语的医生。
“妈妈,你是不是把我送错地方了?”
我心里哀嚎。
赌上我5年的看番经验(虽然完整看完的动漫两只手就能数过来),他们说的绝对是日语。
我的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眼睛像被糊住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最终,我再度陷入黑暗中。
织田作之助坐在病床边,低头看着这个突然出现、把他砸了个正着的女孩。
今天是他决定开启“新生活”的第一天。
他决定不再杀人,成为一个作家。
这个决定的契机,是他看了一本没有结局的书。
而这个女孩的出现,像是一个意外的插曲。
她凭空出现,从天而降,直接砸中了他。
织田作之助摸了摸被砸疼的肩膀,莫名的对未来感到期待。
刚决定从头开始就救了个人,看来他做了个好决定。
女孩的皮肤带着暖调的黄,及肩的黑发柔软地散在枕头上。
她刚才半睁开的眼睛,露出焦糖色的瞳孔,但只睁开了一瞬,又闭上了。
“开启新生活的第一天,就做了好人好事,真是个好开端。”
织田作之助心里有些高兴,但他那张向来平静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多亏了他上一份工作——杀手界的TOP1,他没办法带这孩子去正经医院,只能来这种黑心诊所。
黑心诊所的特点就是:要价很贵。
“什么!这么多钱?!”
我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的红发少年,从他嘴里听见了一个我从未拥有过的数字。
虽然不知道算不算好事,但我醒来后已经能听懂他们说的话,并且能用日语和他们交流了。
“可能是穿越自带的翻译器上线了吧。”
我心里嘀咕。
但语言一通,就听见这个让我悲痛欲绝的消息。
“我宁愿我是文盲!”
我哽咽着心想。
万一人家看我连话都听不懂,觉得我是个傻子,给我打折了呢?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彻底绝望了。
两伙人在小诊所门口突然火拼起来,子弹横飞,场面极其混乱。
我缩在病床上,瑟瑟发抖,心里疯狂祈祷:“千万别波及到我!”
与此同时,我悄悄盯着诊所医生,企图观察他是不是一个心软的神,能让我分期付医药费。
“今天只要能完好无缺地走出诊所,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心里盘算着。
然而,医生熟练地从桌子下面摸出了一把枪,光明正大地加入了火拼。
我更加绝望了。
“谁给我偷渡到国外吊水了?还有,谁能赎我回家啊!”
也许是我脸上的悲怆太过明显,红发少年好心地开口:“我先帮你付了。这里是先付钱后看病,你现在没钱的话,可以以后慢慢还我。”
我转头看他,他平静的眼睛里倒映出弱小无助的我。
“想哭。”
我心里哀嚎。
已知,我现在是黑户,看起来未成年,身无分文。
“我该怎么还这笔巨款?”
我心里盘算着,越想越绝望。
想大哭,但要忍住,不能被他发现我想逃单。
虽然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但想到这笔债务,我更难过了。
织田作之助看着女孩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心里有些好笑。
“她看起来很有趣。”
他心想。
“也许,这就是新生活的开始吧。”
他默默想着,嘴角微微上扬。
诊所外的枪声渐渐停歇,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我缩在病床角落,用被子裹紧自己,余光瞥见织田作之助站在窗边,侧脸被夕阳镀上一层淡金。他单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捏着病历本,仿佛刚才的枪战只是午间电视剧的插播广告。
“结束了。”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晚餐菜单,“医生去处理尸体了,我们可以走了。”
我盯着他风衣下摆沾着的血迹,咽了咽口水:“处理尸体……是字面意思吗?”
我的天,我遇见的什么人啊。
他没回答,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件旧外套扔给我。衣服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袖口磨得发白,领子下隐约能看到暗红色污渍。我默默把“这该不会是死人衣服吧”的疑问咽回肚子。
走廊传来拖拽重物的声响,金属器械叮叮当当砸在地上。我猛地跳下床,光脚踩到冰凉的地砖才惊觉自己还穿着病号服——蓝白条纹,怎么看都像恐怖片道具。
“那个……”我拽住织田作之助的衣角,他转头,“能借我双鞋吗?”
“我叫陈瑶,你可以叫我小陈小瑶都可以,我该怎么称呼你?”
他凝视着我,仿佛能把我从里到外剖析得明明白白。
“你好,小瑶,我是织田作之助。”
“好的,额……织田。”
等等,织田作之助?!
我嘞个天老爷,我不会是穿越到动漫里面了?
五分钟后,我趿拉着大两号的男士拖鞋,跟着他穿过满地弹壳的走廊。墙上的挂钟停在三点十七分,玻璃罩裂成蛛网状,下面压着张泛黄的价目表:【取子弹-5万円/颗,缝合伤口-10万円/厘米,保密费另计】。
我突然觉得刚才的医药费确实算友情价。
街角的自动贩卖机亮着幽幽蓝光,织田作之助投币买了罐番茄汁。易拉罐开启的“呲啦”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他仰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时,我看到他颈侧有道陈年伤疤,像月牙嵌在麦色皮肤上。
“要喝吗?”他把另一罐递过来。
我盯着【横滨限定·辣味咖喱汽水】的诡异包装,头摇得像拨浪鼓。肚子却在这时不争气地叫起来,在空旷的街道上格外响亮。
织田作之助从风衣口袋摸出颗水果糖,包装纸皱巴巴的,草莓图案褪成淡粉色。“最后的存货。”他说这话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让我莫名想起高中时喂流浪猫的学长。
我剥开糖纸咬住硬糖,甜腻的香精味在舌尖炸开。他突然停下脚步,我猝不及防撞上他后背,鼻尖蹭到粗呢面料,闻到海盐混着铁锈的复杂气息。
“到了。”
抬头是栋老旧的五层公寓,墙皮剥落得像得了皮肤病。三楼阳台垂着条床单,在夜风里飘成惨白的幽灵。织田作之助摸钥匙时,楼上传来婴儿啼哭和夫妻对骂,某户人家正在看《超级变变变》,罐头笑声从生锈的防盗窗里漏出来。
玄关堆着半人高的书籍,最顶上那本《明暗》书页间夹着便利店收据。客厅只有一张矮桌、两个坐垫,电视机屏幕裂了道缝,正在播放晚间新闻:【近日港口黑手党频繁活动,为确保自身安全,请待在家,减少出行……】
我盯着新闻画面里一闪而过的黑西装男人,后颈突然泛起凉意。那人黑发微弯,鸢色眼眸弯成新月,分明是——
“浴室在走廊尽头。”织田作之助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他抱着被褥从壁橱钻出来,头顶沾了片蛛网,“热水器要敲三下才会出热水。”
等我裹着浴巾哆嗦着出来时,矮桌上多了碗热气腾腾的咖喱饭。辣味冲得我眼泪直流,他却吃得面不改色,甚至往自己碗里又加了勺辣椒酱。
“为什么救我?”我终于忍不住问。番茄汁罐子在指尖转出细小的哀鸣。
他放下勺子,金属与瓷碗碰撞出清脆的响:“今天是我决定不再杀人的第一天。”
窗外忽然下起雨,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空调外机上。电视机沙沙作响,女主播正在报道便利店抢劫案,画面里闪过个橘发少年的背影。
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什么时间线——太宰治还没叛逃,中也已经加入黑手党,而织田作之助……
“你会写小说吗?”我脱口而出。
他擦勺子的手顿了顿,水珠顺着腕骨滑进袖口:“正在学习。”
墙上的挂钟指向九点十七分,秒针走动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我盯着他整理碗筷的背影,风衣下摆随着动作掀起一角,露出后腰枪套的轮廓。这个距离能看到他右手虎口的茧,是常年握枪留下的印记。
雨声中混入机车轰鸣,由远及近。织田作之助突然拽着我蹲下,动作快得像是预知了未来。几乎同时,子弹穿透玻璃,在电视机上炸出火花。新闻女主播的笑容碎成电子雪花。
“待在这别动。”他把配枪塞进我手里,枪管还带着体温。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多厉害,连保险栓都摸不准位置。
透过碎裂的窗户,我看到楼下停着三辆黑色轿车。穿黑风衣的男人们正在装填弹药,领头那个梳着背头,子弹在雨夜里闪着冷光。
织田作之助解开风衣纽扣,从鞋柜暗格抽出两把□□。这个动作他做得很慢,像是要给敌人足够的后悔时间。当他转身时,我印象里长着胡茬的颓废男人,便成了现在锐利的像一把刚出鞘的利刃般的少年。
原来他不是从一开始就长的很可靠的啊。
“其实……”我攥住他的衣角,硬糖在口袋里融化成黏糊糊的一团,“我们可以从后门……”
话音未落,爆炸声震得整栋楼都在摇晃。天花板簌簌落下墙灰,在咖喱饭上盖了层雪。织田作之助突然笑了,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鲜活的表情。
“新生活比想象中刺激啊。”他说着,把防弹衣套在我身上。尼龙搭扣发出刺耳的嘶啦声,盖过了我震耳欲聋的心跳。
妈妈,我不回来吃饭了,我应该不久后就能下来陪你了,不知道二次元异地登录能不能进你的那个服务区。
我在心中发出悲鸣,这个场面我真没见过,要是等会我被误伤了,能看30s广告复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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