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见漫天雪花落下，铺满大地，也将他覆盖。被雪掩埋的他并不觉得冷，反而觉得身上盖的仿佛是棉被，越来越厚，身上也越来越热。
后来，他将这事告诉师姐，师姐骂他傻，那是因为他冻僵了。要是她们再晚出现一点，他就冻死了。
可如今，他再次感受到身上被压了许多层棉被，压得喘不过来气。他睁开眼睛，房内昏暗，一盏烛火闪闪烁烁，面前有个看不清的人影。他揉了揉眼睛，掀开一点被子，撑起来仔细看，这才看清是凤厌笙坐在那里，一手撑着头，看着他。
凌羽哑着嗓子，懒懒地问：“什么时辰了？”
凤厌笙没有立即回答，像是反应了一会儿，“快到卯时了。”
“你睡了十个时辰。”
凌羽听了一愣，竟然睡了这么久，难怪他现在还有些头脑昏沉。“你怎么醒这么早？”
凤厌笙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是凌羽第一次看见他站起来，一时间看得呆了，原来凤厌笙比他料想的还高些。
凌羽仰头，直到凤厌笙来到床边，仍旧看着他。
凤厌笙看着有些发愣的脸一会儿，在床边坐下，道：“我没睡。”
“为什么不睡？”
为什么？睡不着，怕他再不见，想一直看着他，想向他确认，这不是一场梦。
如今他醒了，凤厌笙终于从似假似真的梦境回到了人间。
“那时你问我站起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如今我想好了。”
凌羽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这上面去了，这么一说，确实想起了这事，听他这么提起，似乎是跟自己有关，要是不难帮他也无妨。
“你说。”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凌羽想到什么也想不到是这个，他先是一愣，道：“这也不算是事情吧？”
“我没别的想要的，就想知道这个。”
虽然有些惊讶，但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名字而已。
“我叫凌羽。”
凤厌笙想起他曾经跟程汝兰说的，问道：“双木林？”
“不是，”凌羽摇了摇头，“傲雪凌霜的凌，吉光片羽的羽。”
“凌，羽，”凤厌笙一字一字地念了一遍，又道：“吉光片羽不好，翠羽明珠更好。”
凌羽笑了一下，“什么好不好的，只是让你知道是哪个字，我的名字也不是因为那个词起的。”
闻言，凤厌笙问：“是因为什么起的？”
凌羽想了想，这名字是师姐起的，师傅改的。原本是林雨，师傅说不够好看，正巧那时窗边落下一只美丽的鸟儿，师傅便说叫凌羽吧。
“因为，”凌羽想起那时候，脸上带着无尽怀恋，“给我起名字的人那时看见了一只漂亮的鸟儿。”
这副神情大概是想起了父母，凤厌笙想。于是他也想起了给自己起名字的母亲，如今他的名字却违背了她的本意。
凌羽瞥见凤厌笙一时间神情变得落寞，问他怎么了。
凤厌笙收回思绪，摇了摇头，“没什么。”
见状，凌羽便当是房内烛火昏暗，他看走了眼。
“凌羽。”凤厌笙喊他名字，接着又喊了一遍。
“好了，”凌羽可不想一遍遍地听下去，出声制止他，“以后有的是时间喊我名字。”
凤厌笙因这句话心情大好，凌羽见着外头还是黑的，凤厌笙这么久没睡，便问道：“你要不上来睡一会儿？天还没亮呢。”
最后那层窗户纸在凤厌笙问出他的名字后便破了，他既然不是云昭，是凌羽，那便不是他的夫人，不该像夫妻那样躺在一张床上。
可是，面对凌羽的‘邀请’，凤厌笙没有拒绝的理由。
“你睡里面。”
凌羽：“……”
过去为了方便，都是凤厌笙睡里面凌羽睡外面，现在他好了，一出口就是要睡外面。莫非过去让他睡里面伤了他的男子气概？如今刚一好就要换过来？
凌羽虽然内心腹诽，但还是给他挪了位子，又问：“我的衣服是谁换的？”
他本是随意地问，凤厌笙却一顿，许久才答非所问，道：“我没看。”
“嗯？”凌羽问，“看什么？”
凤厌笙见他神色如常，像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事。也是，见面第一天就给他脱了衣服洗澡的人，对这种事情能害羞到哪里去。
于是，他轻咳了声，也使自己看起来自然，“我闭着眼睛给你换的。”
凌羽这才听懂了他说的是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领，又掀开被子看了看裤子，既没穿反，也没穿歪，正正好。
可凌羽这动作在凤厌笙的眼里却另有一番意味，他正要再为自己解释，就听见凌羽夸道：“那你还挺厉害，闭着眼睛都穿得这么好。”
凤厌笙：“……”不需要解释了。
——
凤厌笙此刻躺在他的身边，不同于此前任何一次。他们明明已经同床共枕许久，此刻竟像第一次令人心绪不宁。
凤厌笙躺好后，凌羽突然起身，凤厌笙立即地拉住他，凌羽见他这样神色担忧，问：“怎么了？”
“你去哪里？”凤厌笙紧张地问。
“蜡烛没灭。”凌羽说。
凤厌笙这才放心，道：“我去。”
凌羽将他肩膀按住，“你别起来了，我去。”说着，不理凤厌笙的坚持，跨过他下床走到桌边。
刚才凤厌笙就是坐在这里，一直看着他的，凌羽站在这里，转身回头看床的方向。凤厌笙撑着手看着他的方向，被子堆在他的腰上，他的目光一直跟随者凌羽，在凌羽望过来的时候，动了一下。
原来是这种感觉，凌羽心想。
吹灭了蜡烛，房内陷入一片黑暗，凌羽转身刚抬脚准备回去，听见凤厌笙叫他名字，接着又叫了一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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