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越卿在床上躺了一月有余,即使已经无碍,仍旧表现出自己病怏怏的状态。不出所料,皇后果然和皇帝一起来看她了。
“阿卿,你看你,这么不小心,这都月余了,病还不见好,可心疼死母后了。”皇后上来就直接拉着君越卿的手,并坐在床边。
君越卿立刻表现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慌张地看向皇帝的方向,眼圈含泪,一副害怕又不敢说的样子,任谁看了都心疼。
皇帝君南淮自是快步走过来,一脸关切地看着君越卿,“阿卿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和父皇说。”
君越卿哆哆嗦嗦地开口:“父皇,阿卿,”君越卿一边说一边哭,哭的那叫一个惹人怜惜。“母后,母后她,”她抓紧君南淮的手臂,胆怯地看着皇后,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看见了她对皇后的害怕。
皇后皱眉看着君越卿,“阿卿,你这么看着母后做什么?”
君南淮看了一眼皇后,有看向君越卿,“你说,父皇给你做主。”
“阿昕说我是没有母妃的孩子,还说向我母妃这样软弱的人,在皇宫里一定会被别人赶走的,说我母妃死了是活该。还说是母后让她推我下水。”君越卿泪眼朦胧的看着君南淮。
皇后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君越卿认为若是有女人为皇帝吃醋,在后宫关起门来折腾,君南淮这个做皇帝的是无所谓的,甚至会因为此事沾沾自喜。可如今这么多人都听见了君越卿这番话,大家也都不是傻子,这种话是谁教的不言而喻。
“宇文宛意。”君南淮声音严厉,直瞪向她,随着一声怒斥,屋子里的人呼啦啦跪了一地。“你就是这么教导孩子的吗?”
“陛下,臣妾,”皇后的声音都抖了“臣妾从未如此教唆。阿卿,你不能为了躲避推阿昕下水的罪责,就乱说啊。”
还未等君越卿说话,君南淮又开口了:“阿卿还是个小孩子,你觉得她自己能编出这么一段话来骗朕?”君越卿当时刚刚五岁,在其他人看来当然还是小孩子。
“那就是旁人教唆,臣妾,”宇文宛意急切开口。
还未等她把话说完,君南淮再次震怒,“她身边伺候的侍女也不过才八岁,你告诉朕,这怎么教唆?什么都不必说了,申茂才,传朕口谕,皇后教养子女无方禁足一月,二公主君越昕出口不逊,抄《女德》十遍以示惩戒。”
君越卿知道,自己一直拿这件事说来说去,惹了他心烦,才草草结束,否则要是深究起来,君越昕一再否认,自己也没证据。
“你好好休息。”君南淮看了一眼君越卿,脸色阴沉走出宫门。
“母后对不起,是阿卿不会说话,让母后和越昕姐姐受罚了。”君越卿一脸歉意地看向皇后,满脸天真单纯和愧疚。
皇后看了一眼屋内众人,也深知自己不能直接冲君越卿发火,转身呵斥其他人:“还在这干什么,该回哪就回哪待着去。”说完脸色阴沉地坐着轿撵走了。
皇后宫中的大宫女玉泉边走边劝着:“娘娘切莫生气,一个小姑娘,还不是由娘娘任意拿捏。”
宇文宛意轻哼一声,没说什么。
凤鸾宫内。
宇文宛意摔了一整套茶碗,怒火也未见平息。
“要不是父亲要我在宫里低调行事,本宫才不会受这等委屈。”宇文宛意此时不过才十七岁,放在现代还是未成年,临场反应自然不会很敏捷。
她是家族为了牵制皇帝而送进宫的,因此直至现在也无所出,唯一名义上的女儿还是丞相逼迫她同在后宫的妹妹,将她的孩子交给自己抚养。作为皇后她也明白,若是自己再无所出,在大家面前也是不好交代的。
“娘娘息怒,”玉泽开口劝道,“这二公主只要还在这皇宫里,还不是任您收拾。量她也翻不出您的手掌心。”
宇文宛意轻哼一声,“还不让三公主过来见本宫。”转头她又将气撒给两个宫女。
很快,君越昕走进凤鸾宫,“儿臣见过母后。”君越昕依旧如常,只屈膝行礼,正要往前走几步,只听宇文宛意呵斥一声:“见本宫不行跪礼,当真是让本宫给宠坏了。”
君越昕吓了一跳,母后从未向自己发这么大火,君越昕腿一软直接跪下,声音就带了哭腔:“母后,儿臣,儿臣从前……”
君越昕话还没说完,宇文宛意直接问道:“你落水那日同那君越卿说什么了?”
君越昕声音还是抖的,“儿臣什么都没说啊。母后今日是怎么了?”
“什么都没说?君越卿同陛下说你嘲讽她是没母妃的孩子,还说是我让你推她下水的?”宇文宛意越说越愤怒,“我且问你,这种话你到底说没说过?”虽然宇文宛意认为君越昕没那么蠢,但皇帝的话也在理,君越卿身边包括她自己都是小孩子,这话别人也没法教她。
君越昕一听这话就懵了,她瞪大了眼睛,“母后,儿臣没说过这话啊,儿臣真的没说过。”她一边说一边哭,哭的宇文宛意心烦意乱。
宇文宛意看着君越昕,琢磨起来,君越昕比君越卿年纪还小,这话自己是编不出来的,要么……
玉泉在此时开口:“娘娘,怕不是三公主周围的哪个话多的,依奴婢看,把三公主周围的侍女都换了,也好给皇帝一个交代。”
宇文宛意一想,也对,这事不如随便找个宫女顶了,皇帝那边就好做解释了。于是,她开口:“把三公主身边的奴才侍女都换一换,做给皇帝看也好。”
玉泉应声退下。
宇文宛意看了一眼君越昕,“你回去吧,陛下罚你抄《女德》十遍,你好好抄。”
君越昕马上不愿意了,“凭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啊,我去找君越卿问个清楚。”她起身就要走。
宇文宛意立刻开口拦住她:“你现在去还有什么用?陛下口谕,岂有改的道理?赶紧回去抄,放心,母后不会让你白白受气。”
君越昕虽不情愿,但被玉泽拉走回自己的寝殿了。
不久,玉泉回宫,“娘娘,事情已经办好了。”
宇文宛意琢磨着问道:“你说,这君越卿怎么忽然变得心机这么重?”
玉泉思考半晌,“娘娘,依奴婢看,这二公主是没那个脑子的,估计是泡水泡傻了,胡言乱语,恰巧陛下心急她受伤,又碰上人多,才能诬陷您和三公主。”
“皇帝心急?”宇文宛意轻笑一声,“他才没这个好心。但不管怎样,这君越卿都不能再留。”宇文宛意沉声道。
君越卿整日在宫里悠闲度日,从不出宫,也几乎不与人交往,近一年的日子也还算平稳。除了君越昕偶尔来揶揄她几次,也让她几句话就打发了。而这期间,君越卿也了解到白藏和玄英是母亲母族培养的暗卫,而她们也正是暗云使的主使和副主使。
柔妃的本意是让她们除了保护原主之外,也是当原主需要的时候,为原主奔波效力。只是自她穿越而来,也没什么大事需要她们去做,暗云使平日也只是训练,不曾外出。
白藏也应君越卿的要求教她武功,君越卿想着学个保命的身法也是挺重要的。如今君越卿虽不能与白藏打成平手,但普通侍卫绝不是她的对手,在君越卿心里,早就把白藏看成是自己的师父了。
直到有一日半夜,青阳着急忙慌地跑进主殿,“殿下,出事了。”青阳的声音一度哽咽,扑通一声跪在君越卿面前。
君越卿睡得正香,迷迷糊糊睁眼,听出青阳语气不对,赶忙起身询问:“青阳,怎么了?”
“殿下,白藏她,”青阳抬头满眼含泪地看向君越卿。
君越卿的眉紧紧皱在一起,不好的预感袭上心来,她赶忙起身,向外跑去。
打开主殿的门,门外,玄英抱着奄奄一息的白藏,在她们周围还有四个姑娘,全都身着夜行衣,跪在一旁,见君越卿出来了,纷纷扣首,“主子。”君越卿听得清清楚楚,每个人都哑着嗓子,不知哭了多久。
君越卿走上前,跪在白藏另一侧,看着她的腹部不停地冒着血,回头吩咐青阳:“去拿银针。”青阳小跑着去床侧。
白藏用手抓住君越卿的衣角,却被君越卿握住手,“主子,不必白费功夫,属下知道,自己已经活不成了。”
“别胡说,主子医术高明,一定救的了你。”玄英急切开口,声音不像其他人那样,但眼眶早就红了一片。
君越卿看着白藏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尽是不甘。“说吧,我听着。”边说,边用银针刺向白藏腹部的几处穴道,白藏腹部的血减缓了流淌的速度。
虽然君越卿的针法对血液流淌造成了一定干扰,但白藏看着君越卿的眼神,她的眼神也逐渐暗淡。“主子,属下知道,自己已经是活不成了,只是未能完成娘娘生前的嘱托,属下愧对娘娘,愧对主子,”说着,白藏的眼角不停地滑下泪。
“暗云使的事,属下都交代给玄英了,属下,现在就想再好好看看主子。”白藏的眼睛逐渐被泪水模糊了,表情却很平静。
君越卿紧握着白藏的手,“你做的很好,出色地完成了所有母妃和我交代给你的任务,你是我的师父,也是我们的家人,这个永远都不变。”
君越卿轻轻将白藏扶靠在自己怀里,温柔地抚摸她的后背,“没关系。”她轻声对白藏说。
君越卿听着白藏心脏的声音逐渐变弱,直至她再也听不到了。
红着的眼眶终究盛不住沉重的泪水,两滴泪,先后从君越卿的眼眶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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