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重彰入宫

“你乃是我仪国之民,身份上总是让人心存疑虑,况且重彰确有才华,所求之事也尚能理解,何乐而不为呢?”

“唉,只怕是他性子狂傲,难以驯服。”

越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此事元绛兄就不如我算的准了,我料定他会尽心竭力的促成此事。”

“为何?”傅阙美皱了皱眉。

“心怀忿恨之人,必定能忍一时之辱,蛰伏并非庸懦,而是等待时机。”越临说道。

“原是如此,罢了罢了,倒是我考虑不周了。”

萧玉悲摇了摇头,说道:“我也头疼的很啊,对谈许久,嘴里尽是些国之大事,民之大事,如今饿的发晕,可见谈论大事,也无法填补腹中饥感。”

“兄长此言极是,想当年弟流落之时,瞧见旁人手中炊饼,什么大事都不想了,就想吃一口炊饼。”

“等回了太和,元绛所送的粟米都长起来了,也能收了做一张炊饼。”

“兄长忘了,大雪漫天,粟米可长不起来。”

“是啊是啊,倒是……”

三人的声音与身影渐渐消失在雪夜之中,漆黑一片的街市中,只有一盏孤灯随着寒风摇晃。

巍峨壮观的殿宇中,重彰身着长袍,在引礼官的带领下缓步而行,迈入殿门,殿中文武官员垂目不语,不敢相视,靳王高坐皇位,指尖在腿上敲了两下。

重彰于殿中跪拜,抬手说道:“鄙人重彰,叩见陛下。”

靳王点了点头,示意起身,身旁宦者点头,命重彰起身。

“谢陛下。”

“是陆卿的门人?”

这时,陆翕躬身,开口说道:“陛下,臣见此人腹有高论,识时达变,所作策文甚有条理,此人不仅文采出众,且有济世报国之心,臣与之相谈许久,不禁热泪盈眶,感触良多,故而将此人引荐给陛下。”

“乡野之人,且身有残疾,陆大人莫不是在戏弄陛下?”晋绉冷笑一声。

闻言,诃昌说道:“晋大人何出此言?陆大人既然认为其有高论,晋大人又何故以出身量人,岂不闻《论语》中有一言‘犁牛之子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晋大人饱读诗书,不会不知晓吧?”

晋绉说道:“诃大人为此乡民辩解,难道不是因为你出身布衣,见到此人,不禁忆起往事,这才引出你一番高论来吗?”

片刻,荜林拱手而道:“我听说诃大人小小年纪,便要随父挑担串巷,四处叫卖,年过四十才入朝为官呐。”

靳王一拍御案,十分气恼,厉声说道:“够了!朕懒得听你们斗嘴,重彰,陆卿既认为你有才,你可在百官面前具言一番。”

“鄙人不才,粗读过几本古籍,虽称不上博古通今,也略有些见识,放眼古今,能够一统天下,成千秋霸业的君王多善权术,其中也不乏有贤臣辅佐,譬如褚恒公与丞相左郅,左郅出身寒门,得褚恒公赏识,入朝为官,献计多次,助褚恒公平定天下,诸侯敬畏,每年朝聘,褚恒公身为一国之君,对左郅信任至极,这是他身为君主的智慧,不嫌弃他的出身,重贤于能,这是他的气量,然而,陛下可知,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

“后来的君主,其中有不乏有勇有谋者,出口成章者,胸有大志者,可是为什么他们没有成就褚恒公那等霸业?!身为明君,最重要的是听了谋略而有决断,接纳直谏而不恼怒,陛下称霸西方,疆土辽阔,名士众多,宽仁大度,陛下可谓当世明君,鄙人斗胆问一句,陛下可有一统天下的念头?”

“朕若说有,又该如何筹划?”

重彰垂眸,屈膝跪下,拱手而道:“鄙人愿为使臣,行纵横之术,为陛下的一统天下出一份力。”

“朕若应你所言,这纵横之术该如何而行?”

“我靳国与禹国素来不睦,一味避让反而使禹国看轻,以为我靳国全是胆怯之辈,陛下执政多年,兵精粮足,百姓安乐,何不发兵禹国,以示威严,鄙人夜观地图,见睢原与岭西之间有一处低洼腹地,一旦发兵,可引诱禹君至此,引鸣镝与扈滨两地的江水过来,使土地松散,泥泞难行,届时禹君则不战自溃,陛下尽可无忧。”

“依你所言确是上策,只是,又如何让禹军中计呢?”

“鄙人愿意一试,若是不成,可斩下我这颗头颅,只是,陛下是否还有疑虑?”

“朕称霸一方,享天下之物,自得其乐,万一不慎…………”

“正因陛下虎踞一方,国富民强,才不得不早做准备,陛下可见仪国之主,国力不足,兵力匮乏之时便发兵出征,以摧枯拉朽之势占据徐国,敢问仪王登基之时,可有人觉得仪国能与徐国相较?”

“照你之言,朕何不发兵仪国?”

“仪王为人质朴谦和,发兵徐国也是因旧怨在先,陛下若动兵伐仪,禹国与我靳国相隔不到百里,又向来对我靳国虎视眈眈,必定会趁我靳国发兵之时趁虚而入,所以,鄙人以为,应当拉拢仪、南两国,以三国之力讨伐禹国,陛下试想,仪王年幼,尚且能占据徐国,陛下正值盛年,国力更强于仪国,难道还惧怕禹国吗?”

靳王深思许久,一时拿不下主意,便示意重臣出言。

晋绉抚须大笑,说道:“以举国之力讨伐禹国,实乃荒谬,谁不知禹国乃虎狼之国,步兵车兵,战马盔甲不说一百万,也有八十多万,若是算上地方兵力,足有三百万之多,此时兴兵,岂不是白费力气?”

诃昌说道:“此言差矣,禹王连发檄文,言语之中多有弹压羞辱之意,长此以往,两国之间难免开战,我等的性名不甚要紧,陛下的颜面和先祖的基业乃是重中之重,依臣之见,不妨一试。”

“狄老将军怎么看?”靳王看向一白须老者。

狄昴上前,思忖片刻,说道:“老夫认为,其言正中要害,一味退让,只会让禹国觉得靳国好欺,禹国已有拉拢南国之意,更时常派遣使臣往仪国送礼,企图修好,若是三国形成同盟,形势将对我国大为不利,臣觉得,未尝不可一战。”

“那该派何人出战?”

“臣的儿子,狄膺可战。”

“哦?听说在水时常在家看兵书,习兵法,对书中计策更是倒背如流,他,他那把枪叫什么来着?”

“沥雪枪,本取披肝沥胆,浴血奋战之意,先生说需避开血字,恐意不详,这才改了名字。”

“对对对,在水枪法甚好,那便…朕择日传召于他,狄卿也随他过来吧。”

“陛下爱重,臣感激不尽。”

“众卿都退下吧,重彰留下,朕还有些话要说。”

“是,臣告退。”

众臣退下后,靳王又问了重彰许多,重彰不疾不徐,娓娓道来,靳王颇为认同,决意封他为使者,三日后出使禹国。

重彰更换官服时,瞧见铜镜中自己的倒影,不禁眉间一蹙,他瞧了许久,终是站定下来,张开一臂,注视着自己的模样。

片刻后,史绂来见,两人对坐屋中,史绂喝了口茶,望向门外苍雪,感慨时光飞逝,上次见他已是两年之前。

“史大人容貌依旧,不知近日可好?”

“好不好的,不过尽职罢了,倒是足下,身受酷刑,却仍怀有报国之念,老夫实在佩服啊。”

“陛下圣德在上,怎能不尽心效力?”

“足下所言极是。”

重彰捧茶带笑,心中明了,此次史绂前来,不过是陛下之意,前来试探他是否怀有旧恨罢了。

“史大人,若我身死,可否劳烦大人将我尸首带回?”

“自然,自然,足下心念旧土,此情真切,真乃靳国忠臣啊。足下蒙尘多年,终得时机,老夫该向足下道喜才是。”

史绂端起茶杯,说道:“敬足下一杯,愿足下此行一帆风顺。”

“敬大人,承大人吉言,必当倾尽心血,矢忠不二!”

两人对饮此茶,炉火腾腾,将寒意挡在门外,细碎的火光映在两人眼底,笑意之余,也各怀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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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宴
连载中百斩不尽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