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包间,刘义明助理小李估着时间,他不露声色望向唐亦心,两人交换了个视线。随后他悄然起身出了包间。再进来时,他微有些抱歉的说:
“对不住了,各位,刘总大概喝多了点,这会人有些晕沉感觉不大好。我给扶着上去休息了。
他让我跟你们大家说声对不起,让我帮他说一声,改天有机会咱们再约个时间他做东,还象今天这样咱们聚一起喝喝酒,好好吃个饭。”
席间最重要的客人都退了场,而东道主拿着烟盒跑出去,一根烟还没抽完。。
于是在这一番场面话中,饭局宣告结束。酒足饭饱的众人纷纷起身,相互告辞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不必要再秀演技,唐亦心也不装了。她绷着脸给祁让打电话,一连响了两遍也无人接听。稍事一顿,她脸色很差,拎着包起身去寻他。同样没打通电话的小江和她同行,他也需要找到自家波士。
而楼上的刘义明这会的确感觉不大好,人晕沉得厉害还疼,疼得格外厉害。。
就在前一刻,门突然被猛力踹开,他被惊得一跳,待看到是祁让,他心中莫名却已感觉不妙,其面色不善,来势汹汹,周身都散发着一股骇人的凶戾气息。
果然,不等他开口,下一瞬,他就被人整个拎起来狠力丢到地上,就跟丢垃圾掷抛废弃用品一般。压根不拿他当个活物,力道极大。刘义明闷哼一声,只道,若不是地面铺有地毯,他怕不是人都要散了架。
“祁总,你这是干嘛?”刘义明骇然又愤怒,他忍着疼撑着手臂想要爬起身。
可是祁让没给他这个机会。
只扫了一眼陈遇言,他便转脸一拳将刘义明揍倒在地,只这一下就见了血,刘义明被他打破了鼻子,登时鼻血就淌了下来。接着他俯身揪着刘义明的衣领子,一拳又一拳的砸下去,拳拳到肉砰砰作响。
刘义明哪受过这个。也顾不得愤怒了,赶紧求饶:
“祁总,这,哎哟,这是怎么了啊?”
他耐不住疼,一面呼痛一面挣扎着哀求:
“哎哟,祁总,哎哟,有话,有话我们好好说哎哟……”
这,这是喝高了发酒疯吗?
祁让充耳不闻,也不说话下手不停。
其实他并不常打架,随着年纪增长,又开了公司成为一个管理者。曾有的打架斗殴,逞凶斗狠的事他就做得很少了。几乎再没有过,如今他甚或轻易不动怒。披了身光鲜的皮,他也想修身养性。
但他这人要么不动手,真给惹着了,动起手来就没个轻重,不打则已一打必把人往死里打,一定要打到他消气为止。
这刻他满身暴戾,心头戾气翻涌怒火高涨。
两千多万就这么飞了。煮熟的鸭子,唾手可得的名利,转瞬便统统化为乌有。忍着姓刘的丑脸,这笔单子他跟了小半年。不说他和他的团队为此耗费的精力,也不说在这中间拉关系请客吃饭花费的钱财,主要时间成本贵。现在名没了,利没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他白耗了半年,不止他,他整个团队全白瞎了。
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却饱受皮&肉之苦,刘义明终于再也出不来声。除了偶尔呼痛的语气词,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清晰可闻的击打声。
陈遇言缩在角落里,手脚冰冷,全身发凉。她脸上有泪,额心渗着冷汗止不住的打摆子。吓得狠了,她整个人都在抖。今晚的事对她冲击太大,虽然未遂,但已经使她受到很大惊吓。她呆滞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眼神空泛泛没有焦距,有点昏昏噩噩的。
“阿让!”
数秒后,寻过来的唐亦心冲进门,不可置信的惊叫出声。
小江和听到动静匆匆赶过来的客房经理,亦然看得大吃一惊。跟在后头的小李更是一脸惊震,他没来得及回房,就看到这令他诧异万分的场景——
本该风流快活的老板,被揍倒在地,跟瘫泥似一张脸血肉模糊。。
“住手,阿让,你快住手,你要打死他吗?”唐亦心很快回神,她不敢靠近,压低了声叫唤着。
这事闹开了,对她没一点好处。而现在已经有入住酒店的客人,站在门外好奇打量,围观着看热闹。
与此同时,小江已经上前,不顾很可能遭受池鱼之殃被误伤的风险,强行拉住盛怒中的老板:
“祁总,祁总,不能再打了,真不能再打了!”他说的小声,但语气郑重。
再打可就真要出事了!
瘫在地上的刘义明鼻青脸肿,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被打成猪头。脸上鼻血横流嘴巴里也是血,弄得衣领地毯上都是,瞧着触目惊心实在很有些吓人。
小李站在一边,畏惧的看着这位先前还和老板同桌吃饭,笑脸相迎,这会却脸色阴戾,满身狠劲煞星一样的祁总,完全不敢上前。换作平常,他早拿手机打电话报警。
可今天这事,他哪敢报警?
他能报警吗?
老板这回怕不是吃了哑巴亏,只能自个生吞了。
一若唐亦心,这事要闹大了,对刘义明亦然全无好处。
真闹大了,老板社死,丢饭碗,身败名裂都是轻的。搞不好就得家破人离,甚至还有可能要进局子蹲班房。而且就连他……
心随念转,小李心下惴惴,这事他也有份,他可是实打实的知情者和参与者。这在法律上,他可就是个从犯。。
只是他实在纳闷,今晚这事可是唐总一手牵的线,而这祁总不跟唐总一伙的吗?祁总还是唐总男朋友呢。所以,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
“这位先生请你马上住手!不然,我就要叫保安了。”这时,客房经理开口道。
其实她也有些怕,但职责所在,她必须出面阻止。有人在酒店里公然行凶,这是肯定不行的。而且这位刘总可是她们酒店的VIP客人。
祁让挥开小江的手,慢腾腾直起身来。他嘴唇紧抿,脸上和身上也溅了血,神情漠然。只一双眼黑漆森冷,眸色阴鸷,于淡漠中透着嗜血的阴狠气,象一个英俊的恶棍,一个悍戾的亡命之徒。
唐亦心看得心惊,她一直知道祁让这个人身上有很暗黑的特质,而这种特质让她着迷。可这会亲眼所见他爆发他黑暗的这一面,她又不禁很有些犯怵。她不知道他打起人来会这么狠。就她看,刘总这回吃的亏不小,也不知道有没有内伤。
“先生你不能就这么走了?”见他似要走,一声不吭,客房经理连忙上前一步出声道。
祁让转头,面无表情看她:“强&奸&犯你们酒店也要维护?”
客房经理一愣,唐亦心却是心一紧,脸色变得难看。
他说完,看也不看唐亦心走两步又回头:
“还不走?”他看向吓傻了的陈遇言,口气很不好。
众人循声,跟着他的视线。除了唐亦心,其余人直到这刻才注意到安静无声,缩在角落里的姑娘。
客房经理马上就看明白了。
这姑娘的样子实在很糟糕,目光呆滞,脸上泪痕斑驳。略见红肿的脸颊边,连着脖&颈处还有个鲜明的巴掌印,衣服大概是扣子被扯掉了是以拿手揪着。
瑟瑟发抖这个词,她学了很多年也听过很多回。因这词在这几年,一度还是网络流行语,是一个网络热词。但此刻,她想,她见到真正的瑟瑟发抖。这姑娘瑟缩着,身子都在打颤瞧着可怜见滴,怎么看也不象是自愿的。
所以事实已经很明显。都是女人,客房经理觉着这刘总真不是个东西!打死也活该。
“小安,你怎么在这?你没回去吗?”唐亦心看着陈遇言,语气很惊讶。
祁让闻声,一眼扫过来,透着不耐阴凉凉看她,表情有些冷。
唐亦心演不下去,闭了嘴。
陈遇言看着这一屋的人,回过神眼泪又掉下来不由自主。她眼神畏缩,眼下是惶惶四溢的泪滴。
下一秒,她对上祁让的眼睛,撞见他冷冽的没什么温度的目光。她低下头,裹着自己的包慢慢站起身。然后她谁也不看,扎着头往外走。
祁让站在原地看她,几秒后,他冷着脸孔跟上。唐亦心望着他们的背影心生狐疑。但这会她没时间多想,她得赶紧善后。小江自然也留下来,身为老板助理,他就是要替老板解决麻烦的人。
“抱歉,一场误会他喝多了点。”祁让走出门,听见唐亦心明摆着想息事宁人,对那名客房经理极好声气的说着:
“给酒店添麻烦了,他造成的所有损失我们都愿意照价赔偿。”
祁让扯了扯唇,眼里掠过一抹讥诮。一撇头看见有人举着手机,拍他也拍走在前面的陈遇言。
他眉头皱起,长腿一迈,半步就来到人身前。
“删掉。”他冷声道,言简意赅。
瞅他匪气森森,又隔得近,嗅闻到他身上带着铁锈气的血&腥味。对方没有任何抵抗,讪讪然,当着他的面乖乖的删掉正在录入的视频。
祁让神色冷沉,四下环顾了一圈,围观的人群无一不避开他的眸光。但觉这人帅是真的帅,但也是真的不好惹。阴冷凶悍煞气得很。
等到祁让转头,走廊里已不见陈遇言的身影。他皱了皱眉,阴沉着脸,疾步走去电梯。
房间里,客房经理心知肚明,但亦知这事要传将出去,必然要引发一波舆论。对酒店声誉只会造成极负面的影响,有害无利。
故而她用职业微笑,配合着冲唐亦心点了点头,率先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叫了救护车。
※
陈遇言走在街上,脚步踯躅眸色空茫。这个点,地铁大概都快要收班了。她不知道坐完地铁以后,还能不能赶上最后那一趟小巴。
那小巴是私人承包的,有时候收班早一点,有时候又会晚一些。时间并不太规范。如果赶不上,陈遇言瑟索着打了个冷战。
今天晚上惊吓过度,她心里象漏风的洞,冰冰凉凉寒意阵阵。胆好像变得更小了。
“上车。”祁让靠边把车停在她面前。
陈遇言没有看他,拖着步子往前走。
此刻,她其实很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在这一刻,在她两腿发软,心中充满惶惧与不安的时刻,她很想有人能抱一抱她,给她一些安慰。但她知道,这个人不会是他。他不是她可以依靠的人。
她茫茫然走在路上,格外的想家想念她妈。她妈总是骂她,却也非常的疼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疼她的那一个人。她很想象小时候那样,扑进她妈的怀里,呜呜咽咽痛快的哭一场。
可这事万万不能告诉她妈。陈遇言心中涌起巨大的悲伤,人这一生中,总有些事只能独自面对,自己一个人承受。她妈这辈子已经过得太苦,她不能让她妈再操心了。
祁让车停在原地,看她晃荡着游魂似越走越远。他拢着眉,神情烦躁面色很不好看。略停了停,他舌&尖抵着上颚冷着脸下车,“咣”一下甩上车门,大步追上她拦在她身前。
“老子欠你的!”他说。
随即他脱下西装,很不耐烦的裹到她身上。
好惹,晚安啦,宝宝们,困死了~~
明天再见呀,都要好梦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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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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