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不是关键的？”巴特被他气笑了：“你确实掌握了他的把柄，未经允许私人研究基因进化可是重罪，一旦这件事属实，即便是奥尔科特也要去坐牢。”
基因进化在联邦属于非常敏感的话题，涉及基因进化的研究必须经过中央审批，任何人不得私下进行任何一项与基因进化有关的研究，一旦违反，刑期最低15年起步。这么多年来，不乏没有天赋卓绝的奇才违反这条法律，却至今没有一个人能够得到赦免。
它之所以能在联邦法律中占据如此特殊的一席之位，背后有着太多复杂的历史因素。
两百多年前，在宇宙中游荡的人类最终选择了这片资源富饶的星域安家。没有人能想到这片星域里生活了许多未知的非人种族，他们偏安一隅，并不与外人来往，安静地生活在各自的星球上。人类忙于在陌生星球定居，即使发现了他们的踪影，也对这些种族敬而远之。
直到基因病的出现。
联邦正式成立后的第二十二年，“基因病”这一病状才开始有了正式名称。一开始，人们只把它当做身体一时的不适，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病。体内的基因细胞在悄无声息地炸开，身体出现越来越多的奇怪症状，虚弱、疼痛、嗜睡、呼吸困难，吃多少药都无法阻止身体状况滑下深渊。
相同症状的死亡人数越来越多，联邦内部被恐慌溢满，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病，只能称它为“基因病”。
另一方面，一少部分的人类身体变得越来越好。病弱的人突然痊愈，濒临死亡的人重获健康，年纪大的老人寿命延长，原本普通的人力大无穷。
联邦29年，官方最终宣布这将是一场基因进化，由星域里含有的特殊粒子带来的基因进化。特殊粒子无差别地入侵每一个人的身体，对它敏感者从中得到好处，对它排斥者走向死亡，而更多的人则对它毫无反应。
从那之后，整个联邦都陷入了基因进化的狂热之中，所有人都想要参与进这场进化狂潮。只有基因病患者游离之外，物竞天择，人类无法改变环境，他们被认为是这起进化中的失败品。
人类科技难以探寻基因进化的秘密，研究僵持二十年后，一家私人研究所发现了一个秘密，和他们同住一片星域的非人种族没有进化失败品，它们似乎还拥有一种特殊力量。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非人种族不受基因病的困扰，越来越多的人认为非人种族是他们解开这场进化秘密的关键。
非人种族的悬赏金额越来越高，落单的非人种族不能满足研究需要，很多人想尽办法潜入那些封闭星球，煽动、诱惑他们外出。
短短几年时间，停滞不前的研究得到了飞速发展，联邦上下都迷失在这股炽热之中，直到联邦46年，以半人马为首的非人种族对人类率先展开了攻击。
非人种族拥有特殊的精神波动，精神攻击甚至能直接作用到人类大脑。最出人意料的是，这些非人种族的科技竟然远超人类，联邦根本打不破它们的防御力量，在这场战争中一败涂地，损失惨重，研究基地被全部捣毁。
人类付出了难以估量的代价，才勉强从这场狂热中清醒。自此，非人种族作为实验体的时代一去不复返，涉及基因进化的研究被写入联邦宪法，受到官方的严格管控。
“你是出于什么心理把这条信息公布到网上的？”
麦克斯韦的心态这会儿意外地平静：“基因平复药剂是很伟大，但跟基因进化相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和基因进化扯上关系总会引来很多疯子，我没法报复德温，那群疯子可不好惹，他们绝对会给德温带来很多麻烦，我是这样想的。”
巴特在纸上快速记录着什么：“你觉得你的目的达成了吗？”
麦克斯韦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过快的心跳让他的大脑有些晕眩，几乎能听到血管中血液流动的声音：“我很快就从愤怒中清醒了，马上删掉了那条信息。”
“你觉得有效果吗？”
“至少，”自从接到警局传讯之后麦克斯韦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至少这个消息没有大范围传开，依旧很隐秘。”
巴特扯了扯嘴角：“你发布的信息原话是什么？一字不动地告诉我。”
“我说的是……”麦克斯韦放轻了呼吸：“我说的是，‘据可靠消息，德温·奥尔科特私下进行的某项研究获得了惊人成就，可惜他似乎不打算发布出来’”
巴特摸了摸下巴，觉得这话指向性其实不强，一提德温·奥尔科特，人们只会联想到基因平复药剂，不过不能用常理来推测那群为了基因进化疯狂的人。只要和进化有一点沾边，他们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一拥而上，撕也要撕下来一块肉。
这种模模糊糊又仿佛意有所指的话，不像是麦克斯韦能想出来的，“这句话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其他人告诉你的？”
麦克斯韦老实交代：“是别人告诉我的，这差不多也算是他告诉我的原话，我当时没想太多，直接拿来用了。”
巴特扣在桌子上的手指一停：“他只告诉你了这句话，其他什么也没说？”
麦克斯韦点点头。
巴特脸上流露出来些疑惑：“奥尔科特专攻基因修复，从来没有涉及过基因进化方向，他只说奥尔科特获得了成就，是什么让你认为这是在暗指奥尔科特在私下研究基因进化？”
“重点不是获得成就，是获得了惊人成就！”麦克斯韦着重强调了‘惊人’二字，理所当然地说：“除了基因进化，还有什么研究能说是惊人成就？”
巴特：“…………”
他一向不喜欢这种极度追崇基因进化的人，在他们眼中，好像除了基因进化，其他的一切研究进步都毫无价值。
联邦成立后的几十年里，除了基因进化外的生物研究全部被边缘化，基因病患者每天都在死人，即使患病人数越来越多，也依旧不被放在眼里。研究基因病被认为是徒劳无益的，在基因平复药剂推出之前，基因病患者的主要药物仍然是两百多年前的那几款。
联邦上下大力扶持生物研究这么多年，资源倾斜无数，结果得到了一场空。其他方面的科学研究更是停滞几十年没有得到进步，每个人都在幻想自己成为超级人类，以至于遇到非人种族的星能舰炮时毫无还手之力。
“你似乎很笃定，你有什么证据？”
麦克斯韦装模作样地笑了笑：“如果你知道是谁告诉我这件事的话，你也会相信的？”
“那么是谁向你透露的这件事？”
“这重要吗？”麦克斯韦不太想说：“而且如果德温真的研制出了基因进化药剂，联邦只会为他大开方便之门，怎么可能会让他去坐牢。”
“研制出基因进化药剂？”巴特忍不住叹了口气：“你想得太简单了，基因进化药剂是怎么研制成功的？实验对象是谁？实验体是谁？实验过程是怎么样的？这个过程是否违背了联邦宪法？他研究了多久？他的实验仪器是哪来的？怎么证明他的研究成功了？你能告诉我吗？”
“那可是基因进化药剂，这些问题重要吗？”
“很重要。”至于为什么重要，巴特没有说，他斟酌了一下语言。
“奥尔科特是天才不假，可他毕竟还是人类，短短五年时间，一边研究基因病，改良基因平复药剂；一边研究基因进化，还能取得成果。你觉得这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麦克斯韦不满道：“不都是研究基因的？再说了，那可是德温·奥尔科特！”
“看来Healing内部对奥尔科特的个人崇拜确实比较严重。”巴特委婉地说：“你原先说不超过五个人知道这件事估计不假，很明显大部分人不会相信这种事。”
“你觉得这是谣言？”麦克斯韦气愤地看着他：“你……”他想要分辩几句，又马上闭上了嘴。
“你还是没有理解。”巴特摇了摇头：“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以奥尔科特的声望，他想要研究基因进化，研究中心只会支持，不会阻拦。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选择私自违法研究，为什么？”
麦克斯韦望着他一声不吭，私自研究基因进化的罪名这么重，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铤而走险？
“德温没打算公布这项研究。”他没头没脑地说。
巴特笑了笑：“不公布就等于没做过吗？连你都知道这件事，猜猜Healing有多少人在装聋作哑？”
“不可能，德温的研究中心一直是基因平复药剂。”麦克斯韦摇了摇头：“你不知道Healing每天盯着他的人有多少，德温的研究可能有不合法的地方，但是绝对没有太过分。”
“你似乎很有把握？你还掌握着其他证据吗？”
“我并没有把握，也没有掌握什么证据，我只是……”麦克斯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警官，有人告诉我，德温给他的这项惊人成就起了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普兰药剂，德温叫它普兰药剂。”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十一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