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这话刺不刺陆殊途不知道,但是说出来的时候,同归深深的被刺了一下。

所谓杀敌八百,自毁一千莫过于此了吧。

一时间,她沉默了。也终于想起来和陆殊途的关系。

她冷了脸,陆殊途也面无表情。

他站起身,拍拍身下的泥泞,没好气道,“走了,呆子。”

原只听过女人变脸如翻书,不想男的变起脸来更胜一筹。同归愣在原地好一会儿,“不是,他是不是有病啊。”

一连被气,同归是拔腿就走。她走到门房,门房的下人只觉得一股强劲的风袭来,连忙将衣服搂紧了些。

“哪儿来那么大风?”刚说完,下人也觉得不对劲,只觉得凉飕飕的。睁眼一瞧,只见同归气势汹汹的。他莫名其妙的,连忙站起来擦哈喇子,笑着打招呼,“同小姐,出来了?”

望着对方眼屎都没擦的磕噌模样,同归想起了今天来这的目的。

但来了又走,对方会不会觉得她是神经病?

于是,同归抱着胸,学着刚刚陆殊途那高深莫测的模样,“呆子。”

下人:???

瞧着对方的脸从懵逼到不可思议,同归舒坦了,趁心了,于是抱着臂又回去了。

屋内

此时陆小莲已经到了小陆氏这里,她没有折返去换衣裳,而是顶着这一身污泥,进来就是跪地,梨花带雨,腮边挂泪的跪。

小陆氏心疼的看着她,亲自将人扶起来,“怎的弄成这般模样。”

小陆氏对陆小莲可不只有感情,更有心里寄托。她在繁楼里待过一段时间,那种地方捧高踩低,有勾心斗角,更有势利和势利眼。还好后来有了陆小莲。这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也是她挣脱泥潭的机遇。

陆小莲这番受了委屈的模样,让小陆氏很心疼,她冷了脸,“芍药呢,唤她进来回话。”

陆小莲眼神幽幽,掏出帕子轻点眼下。

很快,芍药进来了,小陆氏歪回靠椅上,“小姐可碰到了什么人,遇上了什么事?”

芍药吃了那么大排落,自然是恨,不用多问,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小陆氏听完了,点头不说话。这时下人们过来上早膳了。

陆府的生活是奢靡的,主君虽然不在家,但早膳依旧上了很多,主食是一碗扁食,小菜则是些清爽的素菜,点心是奶皮糕,豌豆黄,芝麻球等,总之零零散散的上了一桌。

小陆氏喝了一勺燕窝,满口的鸡蛋清香在口中弥漫。口腹之欲微微缓解后,她才和陆小莲道,“你做的很好。早上我听主君说了,今天同归会来,你碰见的应当就是她了。”

虽然早有猜想,但真的证实了又难免一惊。陆小莲不免回味起那个同归起来,少女娇艳,年华正好,虽性子急了些举止却落落大方,并且同归有着她没有的鲜活气。

对,就是鲜活气。

京城里纸醉金迷,众人被养的慵懒萎靡。长期的勾心斗角,眼里心里早就没有了纯净、鲜活。陆小莲也是,她在繁楼里待过,被权利地位腐蚀过,心里不算纯洁。

有时候她都有些不认识自己。

可同归呢,听说她长在边关。没有教条束缚,在家又得宠,自然是率真烂漫。

陆小莲此刻隐约能够猜到为什么陆殊途喜欢同归了,她有着深深的妒忌。

“所以,她是来找陆郎的。”陆小莲斟酌问道,心里觉得不妙。

所谓见面三分情,见了面两人自有无数的话题。况且这女郎还是陆殊途自己选的主母,想来是很满意的。

少年少女这么亲近下去,实在对她太不利了。

陆小莲牙关轻咬,一时间早膳也不用了。恨不得飞奔的过去,将人拦住。

年轻到底经不住事情,小陆氏眼中流露出一丝看不懂的深意,“应该不是,他们退亲了。”

这一消息如同惊雷,陆小莲诧异中又透露出一丝惊喜,“真的?”

“怎的就退亲了?”

小陆氏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男女么,也就那么点事,她在繁楼见多了,“重要的是结果。”

结果自然重要,可过程就不重要吗?

小陆氏说的,陆小莲虽然明白,但不认可。只是她不过多纠缠,浅浅一笑附和道,“是我多虑了。”

小陆氏欣慰,“先用膳吧,一会子还要你与我会会这个姑娘。”

聪明人说话都是点到即止。接下来,只听室内偶尔响起轻微咀嚼声。

饭毕,两人以清水漱口。又接了婢女递来的香片含在舌根,静等着同归的到来。

小陆氏这么确定能见到同归,是因现在主君不在家中,主事的是她,所以要接人自然绕不过她。

果不其然,等了一会儿,门房外头便通传了。

而对于小陆氏此人,同归之前是有所耳闻的。

在陆殊途小厮口中,这位主母的形象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说话都没有大声过的女人。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能让陆公顶着京城的流言蜚语迎娶回家,此人必定是不简单!

可没人告诉她,小陆氏长得这么美啊。

二十多的年纪却似十八少女,眸子里含情,看人有勾子一般,相貌也是时下人最爱的娇弱。

人总对是容易对比自己柔弱的人群,产生无害的想法,因此放下警惕。

可先看了眼旁边同出一辙的陆小莲时,同归忽然想起陆殊途的话。她提高了一些警觉,先是呵呵一笑。后怪不好意思的开口,“陆夫人,我是同归,此番是来接落梨的。”

虽然早就知道,可小陆氏眼中还是恰到好处的升起一抹惊讶,“是你呀。怎么是你来接?”

若是没有办法,同归也不想来接。可这原因么,她也不好说,总不能说落梨为了她揍了你家郎君一顿,他父亲怕你们陆氏,所以不敢来接吧。

这不瞎扯淡么,说出来岂不是一桩笑料。

因此同归打个哈哈,“是落父托我来接的。”

同归说谎也不打草稿,更不过脑子,给小陆氏和陆小莲造成了不小的误会。

来接人,还是受长辈嘱托,显然是对方已经将同归当成了自家人。男未婚,女未嫁,这一家人的含量又上升了些。

陆小莲听着就是一喜,同归看见了当作没看见,她从怀中掏出金创药,对着小陆氏道,“打伤贵府郎君是落梨不对,我代他赔罪了。这是金创药,还望陆夫人可以收下。”

在得知同归是代替落家来接人的时候,小陆氏就已经喜不自胜了,现在又听同归这样说,自然是应好。

不过这种伤药,小陆氏也看不上,陆府里什么没有。但她还是示意婢女收下了,“郎君们切磋也是常有的事,打闹中不慎伤了也是寻常。不必如此。”

瞧,这就是亲娘和后娘的差别。

要是自己家小孩受伤,小陆氏能有这么淡定?

同归嘴角轻撇,这下终于看出了小陆氏佛口蛇心。

不过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但小陆氏这么能说,估计接下来少不得要在说些场面话了。

同归觉得很累,正要勉强打起精神应对时,却听的屋外扬来一淡淡的声音。

“什么罪,你赔的明白么,就来替人赔了。”

同归诧异的看了过去,只见少年郎君还穿着刚刚见面的宽大长袍,乌发也未束,只是虚虚的拢在背后。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上蒙了层薄薄的白纱。

进了内室,陆殊途先是拱手向小陆氏抱拳行礼,“母亲安好。”

小陆氏从靠椅上起身,上下打量后眼里流出一丝惊讶,“陆哥儿,你怎么来了?”

不怪小陆氏惊讶,世家大族之所以为世家,除了底蕴,还有规矩条框存在。

这是内宅,还是陆府主母的屋子。别说外男进不来,就是正经嫡子进来都要通禀的。

小陆氏起了疑,开始打量起陆殊途和同归,试图看出两人现在真正的关系。

陆殊途却显然不当回事,他放下手淡声回道,“自然是向母亲请安。”

接着,他又隔着面纱将头精准的偏向同归那处,“什么药,拿来我瞧瞧。”

金创药能有多好,顶了天也就那样。可毕竟苦主是他,又当着长辈面儿,同归自然不太好怫陆殊途的面子。

将药递过去,同归好奇,“你在家里蒙着眼睛做什么?是被我方才戳伤了吗?还是你对自己的容貌不自信了?”

一连几句话,险些让陆殊途脸上挂的浅笑都维持不住,指腹下把玩的药瓶停了一瞬。

见状,同归得意一笑,“方才你还说……”

话未说完,只听“砰!”一声巨响,药瓶被狠砸到了地上,“什么破烂玩意儿,就敢往我这送。”

陆殊途的忽然发怒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在小陆氏眼里他是来请安的。

在陆小莲那里却是为了同归这个人来的。

小陆氏最苦也就是在繁楼那一段时间,情爱观也更为成熟。加之到了这个年纪,情与欲是分不开的。

可陆小莲不是,她还未出阁,即使在繁楼呆过,却也还青涩,更能感受少年之间的那种懵懂。况且她眼下在陆府身份尴尬,最会观察人心,看人也就更细致。

在陆小莲眼里表哥虽然说是来请安,却只穿了家居长袍,礼节虽然挑不出错,嘴里喊了母亲,可那姿态明显是不把小陆氏放在眼里。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陆殊途为什么要覆面。

要知道这是在家中,又无外人,就算有,以他的地位就是受伤了头开花了,恐怕旁人都不敢多说什么的。

所以,陆殊途只能是同归来的。

可他为什么又突然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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