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把这条微信截下来，发给宋晓，宋晓没有回复，估摸着还在忙。
他又看了一会儿周报，就听到安酌和姜琦跑过来，说有个策划和前端吵起来了，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瓜看戏。林素看着显示器下面的时间，五点半了，还有半小时下班，他要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冲刺，于是拒绝了二人的邀请，顺便提醒他们把东西保存好了再去。
两个人连连称好，勾肩搭背地离去，路过赵叙的工位时，还在苦逼雕刻头发的赵叙幽怨地看了二人一眼。
五点五十九，林素提包往外走，在最后一秒踏出办公室。
今天晚上江衍要来，他想去超市买点吃的。上次，江衍来他家的时候就是这样，大半夜的喊饿要吃东西，害得他好不容易才有的睡意消散，起床去门口拿外卖，之后他半晌没睡着，被江衍抱着吻了好多次，如若不是江衍没有带身份证住不了酒店，以及第二天要上班，他早把江衍踹出门了。
走进了超市，见在蔬菜区挑挑拣拣的小情侣，林素才发现自己过得实在是太无趣了点，明明不缺钱，却总是形单影只地蹲在家里吃外卖，家里的冰箱和锅碗瓢盆常年闲置，已然成为装饰品。
那对择菜的小情侣走了，去旁边的水果区挑选苹果，林素走到放置土豆的货架前，拿起他们挑剩下的土豆，去旁边扯了一个口袋装起来，心想江衍不是会做饭么，那今晚的饭就江衍来做吧。
光是吃土豆也不行，他又买了些生鲜和肉类，才去收银台后结账。排队时，他看到收银台旁边的小货架上摆放着花花绿绿的小盒子，他没有细看盒子上的字母，随手拿了几盒，今晚江衍是吃糖，还是睡觉，就全看这些盒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出了超市，他先回家放东西，又返回公司接江衍。
在公司大楼下，他捧着一杯冰美式，与下班的同事打招呼，有美术组的人看到他，疑惑问道：“老大，你不是回家了吗？”
“来接小朋友。”林素这样回答。
有位无精打采的运营听到“小朋友”三字，本就迷茫的眼神变得无助，他咬牙：“Salt，你什么时候有了弟弟？不对，你这个铁石心肠的人，居然也有柔情的一面，大晚上不睡觉跑来接弟弟下班，什么叫长兄如父啊。”
知道内部消息的美术小声道：“就不能......接对象吗？”
运营晃脑袋：“我们亲爱的Salt除了那位远在北美的金发甜心，还会爱上谁？”
“林素！”远方的史莱姆玩偶下，江衍背着双肩包，向此处挥手，夜风拂过金色的头发，他奔跑过来，一把抱住林素。
他对这二人打招呼：“你们好。”
然后挽着林素的手：“我们回家？”
林素“嗯”了声，对运营点头：“小朋友下班了，我要送他回家，再见。”
他说完就带着江衍走了，留运营在原地发愣，运营看江衍那一米八的身高，不明白林素为何称江衍为小朋友，问美术：“你们老大，终于疯了吗？”
美术推了一下眼镜：“我们是NPC。”
运营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
回到家，已经十点钟了，等江衍做完饭估计得十一二点，林素最终还是点了外卖。
他瘫在沙发上，等待外卖送达，江衍在浴室洗澡，水声哗啦。
宋晓终于回他信息了：[谢弥就是那个被辞退后恼羞成怒泄密的人？]
林素回：[是。他挺偏执的，你注意点。]
宋晓：[法治社会，我怕什么？]
林素当然明白，他只是提醒宋晓一声而已。
宋晓又来：[有件事，Daily他请了一周的事假，说是他妻子和女儿出了车祸，还在ICU躺着，他前段时间问我借了十万块钱，听他说话语气，感觉他挺崩溃的，要他待会儿找你的时候，语气稍微柔和一点，怕他出事。]
十年来，他们宿舍三人组一直都保持着联系，关系很不错，当年Daily结婚的时候，女方父母本来是不同意的，因Daily父母离婚家庭关系很乱，还是宋晓以大哥的身份去女方家商量，才把这桩婚事敲定，后来林素又赞助了Daily一点钱，让他把婚房买了，Daily才顺利结婚，林素认为自己算得上Daily的半个亲人。
对于Daily家里出事不告诉自己这事，林素嘶了一声，回：[他其实挺自卑的，现在没联系我，估计以后也不会告诉我了，我这还有点闲钱，他要是经济压力太大，再次找你借钱时，我把钱转给你，你给他？]
宋晓：[成，到时候再看。]
退出微信，外卖电话打来，刚好江衍也洗完澡出来，他去取外卖了，林素便去厨房拿了几张盘子出来，把外卖倒进盘子里，放微波炉里盯了一下，才端上桌。
江衍一手筷子一手勺子，身前放着盛满米饭的碗：“哇哦，亲爱的你居然会做饭，我想想要怎么报答你……唔，明天的早饭我来做！”
又胡说八道了。林素懒得理他，坐在椅子上，边往嘴里扒拉米饭，边听江衍讲话。同时，他想着，每天开一个小时的车去上班还是挺累的，得换个离公司近一点的房子。
“我去北美的第一年，因为英语不太好，听不懂课，然后有个作业死活做不出来，代码跑不动，我难得找bug，花三百美金请了个大佬帮我重构，那大佬弄完，特别认真地跟我说，每个程序员都会经历三个阶段，分别是嫌弃屎山，理解屎山，堆积屎山。”
“我当时还不信，我说我写好注释，就不会搞出屎山，他微笑着看着我，让我等三个月再看，三个月后我再去看，好吧，我也不知道我写的什么玩意。”
林素喝了口温水：“不写注释的后果就是，一周后，只有我和上帝知道这行代码的作用，一个月后，只有上帝知道，三个月后，上帝也不知道。”
“但注释真的好难写。”江衍夹着一块裹满了番茄汁的肥牛，就这大米饭放到嘴里，吃得满嘴都是番茄。林素抽了张纸，给他的嘴。
江衍仰着头，故意噘嘴，林素看着那颗红痣，心里发痒。他快速擦掉江衍嘴上的番茄，要去坐回去，就听江衍说：“林素。”
林素身体僵硬：“嗯。”
“我觉得这样擦嘴不对。”
“那该怎么擦。”
“这样。”江衍拿起筷子，在林素唇上点了点，然后扶着林素的肩膀站起来，用舌头舔去那点番茄酱，细长的眼睫一颤，把手放在林素的腰上。
就着这样的姿势，江衍在他耳边厮磨：“你会接我下班，在你心里我是特别的，所以，我不想和他们一起叫你亲爱的。”
感受着江衍的气息逐渐包裹自己，林素口干舌燥：“你想怎么叫我？”
“我想称呼你为……”腰间的手臂收拢，江衍上前一步，把他搂进怀里，“宝贝。”
下一刻，江衍低下头，温热的嘴唇擦过林素的耳坠，移到他的嘴唇上，林素闭上了眼睛。紧随其后的是一种黏糊感，江衍舔了一下他的唇缝，他嗅到了番茄的味道。
林素的头皮霎时炸开，他彻底失去理智，顺从地张开嘴，放任江衍的舌头在自己嘴里横冲直闯，与江衍一起品尝番茄的甜味，双手也攀上了江衍的脊背。
两分钟之后，江衍的喘息越来越急促了，好似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林素放过他，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白色的头发衬得脸部越发潮红，心跳声几乎掩盖不住：“你能把我抱上床吗？”
林素没有看到江衍的神情，只是贪婪地吸收着江衍身上的气味——一股淡淡的咖啡香。
公司最不缺的就是咖啡，每当咖啡味飘香时，便是全组的加班之日，按理来说，林素该厌恶这种味道的，可此时，嗅着江衍身上的味道，他竟然有种把这个人浑身上下尝一遍的冲动。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咬住江衍的侧颈，食指指腹暧昧隔着衣料，暧昧地摩挲着腰中的脊椎，一节一节地往上按压。这个时候，他和江衍好像感官互通，江衍难受地低声念叨他的名字，他也痛苦地抓紧江衍的衣服，催促：“或者，沙发也行，抱我过去。”
“林素......”
“别林素了。套在茶几上。”余光中，林素看到先前没喝完的水，将杯子拿起来，倒在自己身上，“现在，知道要做什么了吗？”
“好......好......”
林素被人打横抱了起来，在柔软的沙发上，他看到那颗红色的痣逐渐放大。
窗帘把月光遮挡在外面，屋中只能听到交错的呼吸声，二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对视了许久，久到林素忍不了了，解开第一颗纽扣，反客为主拉着江衍的领口，把他拽下来。
随后，眼睛被一只手捂上，他又听到江衍的声音：“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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