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涵思索了一下午,仍旧弄不清楚沈言谨究竟是从何得知她与宁衫之间的事情。毕竟,沈言谨与宁衫在很早以前就不和,两人应不是什么良师益友的关系。
她想不清楚,就会往牛角尖的地方钻,不达目的,饭也吃不下,做事也没什么精神。她光是泡澡就泡了一个多小时。
沈凝窝在外头和左丘泠扯淡。
左丘泠挤兑她:“喔哟,你们这还没结婚就搞得跟度蜜月一样,够可以啊沈凝。”
她没精打采地回:“你这老女人懂什么。”
左丘泠连连点头:“是是,我不懂你们的癖好,倒是你们两口子,能别老把工作推给我们好不好?讲点道义。”
沈凝打了几声哈欠,扭头去看浴室的门。
“怎么还不出来,”她心里纳闷,“睡着了?”
左丘泠也东张西望:“对了,邵涵姐呢?我好久没见她了。”
“狗屁,校庆那天你见到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天不见就是九秋,你懂什么。”
沈凝懒得和她争辩。
“你还有什么废话?”
左丘泠摊手:“哪有你这么有空。”
沈凝想了一下,“行,几年后见。”
“别,”左丘泠正了脸色,“还有件重要的事。”
“什么?”
左丘泠明显迟疑了一下:“夜栈祭日,你今年去吗?”
“哦,”沈凝不甚在意,“关我什么事。”
她连夜栈是谁都不清楚,更况且,那是付医生的老婆,她去作甚。
左丘泠那边爆出口一声,原本迟疑、担忧的神色被惊讶取代,“你不是恢复记忆了吗?”
沈凝点头:“废话,不然我能坐在这里?行了,我还有事,不和你闲谈。”
她一言不合直接关闭视频,跳下高腿凳,直奔浴室。
她们住在一块的话,邵涵便不会锁浴室的门,因此沈凝轻而易举地推开了门。推门的声音打断了邵涵的思考,她抬头看着沈凝,问:“怎么了?”
沈凝反手关门,走到她旁边,瓮声瓮气:“洗澡。”
邵涵这才发觉浴缸里的水已经转温,她拿起一旁的浴巾裹住身体,放掉缸里的水。
“等一下,我给你调一下水温。”
沈凝应好,然后趁邵涵不注意她时,脱掉身上宽松的睡衣,一步入缸。浴缸呈船形状,空间刚好够容纳两人。
邵涵准备离开,沈凝拉住她的手臂:“帮我搓搓背嘛。”
“好,”邵涵低头瞅了眼自己的着装,“我先去换套睡衣。”
沈凝义正言辞:“不用,你就这样,要是换了睡衣待会衣服被弄湿怎么办,这多浪费。”
邵涵哭笑不得,也不走了。她坐回原位,沈凝背对着她,如瀑的长发被扎成团。热水渐渐漫上,差不多盖住沈凝腹部时,水自动停了。
邵涵细致地擦拭她的身体,眼底清明,不沾**。当她专注于做某事时,外界便被她隔绝,届时她眼里只剩下要做的那事,容不下其他。
沈凝觉得这就是邵涵特有的温柔,至少她被这样对待时,身体会忍不住软几分,大脑无法思考。她会本能地觉得舒服,很想闭上眼睛睡觉,但邵涵一旦停下,她又会立即清醒,进而感到空虚。
此时,她的心就像一个无底洞,不论是权利、财富还是各色佳肴都无法填补她心里的洞,它们充其量只能暂时抑制那种令人绝望、无力的空洞感。
唯有邵涵那双蔚蓝色的眼眸,紧致的身体,动情的低呼才能完完全全地遮住她心里的无底洞,使她免于无端的精神折磨。
沈凝咬住下唇,转了个角度。她侧躺在邵涵身上,压抑着汹涌的**,选择先解决心底的疑惑:“你今天都在想什么?”
她的耳边是邵涵砰砰的心跳,露在水面的肩膀被邵涵温暖的掌心捂住。邵涵的下巴搭在她发旋处,她听见邵涵说:“想我们的以后。”
沈凝心底是不大相信的,邵涵每次这样,必是遇上了难以解决的困扰,还是她帮不了的那种。
既然帮不了,她也不打算多添负担。
于是她顺着邵涵的意思接下去:“那你想到了什么?”
“想了一下以后的孩子。”邵涵轻笑道,“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像你小时候一样可爱。”
说起这个,沈凝坚定道:“不能像我。”
“不喜欢?”
她重重点头,“要像你,这样我才喜欢她,你才没那么喜欢她。”要是反了,就丢了吧。
说完,她欲盖弥彰地加了一句:“懂事点,讨人喜欢。我特别喜欢你这样的。”
可以的话,她甚至不希望有个陌生人插足她们之间的感情。但这话她没法说,大部分的omega的天性里都有一种母亲的情结,他们通常能做到爱屋及乌。但沈凝知道,她自己不能。
Alpha天性易凉薄,她正是其中翘楚。
邵涵似乎意识到了某些不可言传的情感,所以她选择以亲热终止这个话题。
深夜,两道人影紧紧交缠。从远处望去,她们的影子仿佛一块不规则的几何平面图。
次日,邵涵仍是独自去拜访沈言谨。但沈言谨依旧不满意,她又回去反思。第三日、第四日,反复如此。
纵是沉稳如邵涵,也被沈言谨三番四次的批评挫伤了信心。她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否有担起沈家传承重任的能力。
到了第五日约定的时间,她甚至想拖延一些时间再去。
然而当她对上沈凝那双干净、明亮的褐眸时,她抹杀掉了刚刚萌芽的一丝犹豫。
她再次只身前去与沈言谨周旋。这次,但凡她回答不上的问题,她通通忽略了,直击目的:“您要以什么条件才能答应?”
沈言谨不慌不忙,他喝水润了润嗓:“离开沈家,离开沈凝。”
“抱歉,这个不行。”邵涵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沈言谨:“我只有这个条件。用爱徒的生命换我侄女的前途,是我最大的让步。”
邵涵并不着急,她推出沈行燃这硬核挡箭牌:“您这要求,也必须得伯父答应才可。”
沈言谨果真被她难住了。他再权势滔天,终究是沈家旁系。沈氏一族的核心事务向来只能由家主决定,除非族中的成年人有三分之二的人反对,方可驳回家主决定。
但真实的情况是,大部分沈氏一族的人,不怎么看得起从小牛逼轰轰,长大却喜欢窝在家里当肥宅的沈凝,他们更欣赏从小到大就出类拔萃,被当作下一任家主培养的邵涵。
沈言谨对邵涵难得多了点真实的笑意。
“你这些谈判技巧都是三燃教你的?”
邵涵对他回以微笑:“伯父不喜欢和别人废话,自然也不会教我这些。”一般都是她替沈行燃游说,简单来说,都是生活所迫。
沈言谨点了点头:“这倒也是。话虽如此,我的条件决不会改变,你做不到是你的事,我的话就撂在那。”
邵涵头疼于他的固执,她暗暗叹气。
“议长为什么一定要保下褚罗?国与私情之间,议长难道更看重个人私情?”
“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沈言谨眼里闪过一道幽光,目光渐渐锐利,“为了一己私情置人于死地同我为了私情留人一命,又有什么不一样?”
邵涵沉默良久,终于虚心低头:“什么意思?”
沈言谨瞥了她一眼,“你回去准备婚礼吧,不要再来了。”
邵涵如身坠谷底,她捏紧拳头,想最后搏一搏,但沈言谨看着她,如同大人看玩闹的孩子一样。冷静了一会,她松开拳头,抿唇道谢:“谢谢您这几日的招待,我先回去了。”
她离开后,沈言谨提起水壶去院子里浇水。
大家好W
还是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3章 前尘(6)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