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鸣这两天觉多得像冬眠的蛇。
他又从这张床上醒来,日光有些刺眼,视线不再模糊,他向右看去,应昭躺在旁边,光照在他的脸上,模样颇有些乖觉。
应昭有一张不错的皮相,然而日常中却总是被人忽略,毕竟他的作风实在不算好,这对闻一鸣来说却没什么,只感觉有只张牙舞爪的猫。
他倒是睡得比谁都沉,闻一鸣有些好笑地想着。
骨节分明的手虚捻了几缕翘起的发丝。
闻一鸣身上还穿着之前的病号服,他下床去打开了衣柜,不出所料是空的,他叹了口气,进了洗漱间,手腕间输液管扎出的针孔和皮肤裂口处理过又裂开了,是之前打的药的副作用。
闻一鸣用水龙头冲洗了下,黄红交杂的斑驳倔强地攀附在皮肤上,他懒得等,用手蹭干净之后将伤口冲白。
“饿了吗?”
身后一股暖意,镜子里倒映出应昭的脸,他**着上半身,一层薄肌上还剩着之前的血丝,像是堆积着肌红蛋白,衬得那身皮肉如瓷白般温润。他此刻不客气地揽了上来,气息蹭上闻一鸣的耳朵。
“你这是嫌自己流的血太少了?”应昭看着已经发白的伤口,脸色并不好。
“脏。”也算是个解释。
应昭忍了又忍,甩了一句:“你先洗漱。”
闻一鸣看着人离开,慢吞吞地用水抹了把脸,就这么光脚踩着地毯,他扯了扯链子,走到门外三四米远后被迫停下,这里靠近栏杆,刚好能看到整个一楼大厅。
应昭正在下面翻阅着一张纸,那看起来像是说明书,因为旁边摆着闻一鸣眼熟的药盒。
“红色五片,黄色泡水。”闻一鸣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很明显,他说:“白色的用注射器。”
应昭动作一顿,又麻利地按照闻一鸣说的配好。
那一叠说明书被不经意地推到拆开的纸盒子堆里。
闻一鸣笑了一声。
许是离得远了没被听见,应昭没什么反应,提着一壶水和药箱上了楼。
这副场景在温暖的日光里被虚化,闻一鸣还算顺从地接受了注射,这东西效果好,副作用也大,不良反应很快作用在他身上。
低血糖一般的晕厥感让闻一鸣攀附着应昭。
这真是一副奇怪的画面。
就好像变成了馋人的菟丝花,不在意受到了什么样的对待,也懒得表达不满,毕竟……毕竟什么呢?
哦,这是为了身体健康着想的必要途径。
那还有什么值得反抗的呢?闻一鸣思索。
他的手不安分地蹭上应昭的肩膀,然后是脸颊,将要未要地碰上青色的眼瞳,睫毛盖了下来,又很快睁开。
“闻一鸣?”声音有些哑。
毫无预兆地凑近,蜻蜓点水般轻轻触碰了唇瓣,柔软的,干涩的,带着小动物舔舐般细微的动作,规矩到不曾撬开唇齿,獠牙被很好地收进口腔,血腥气消弭在记忆里,只剩一股浅淡的苦涩药味。
应昭受到了惊吓。
他们之间少有这样平静的亲吻,或许这连个吻都算不上,却在应昭心里激起波澜,这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这是什么意思?
闻一鸣又离远了些,一切暖融融的暧昧悄然离去。
又来了,应昭总是为此生气,他到现在也不喜欢闻一鸣这副模样,就像……
决定选择权的人总不会是他。
于是他恶狠狠地攥着面前人的衣领,啃了上去。
熟悉的血腥气。
一直到被舔舐干净。
风撞得窗户噼啪响,应昭恐怕自己都没发现他接吻喜欢闭眼,而这个位置看过去,就像是投怀送抱,格外乖巧。
闻一鸣靠着枕头,什么动作也没有,等到应昭反应过来蹭的一下出了门才没忍住笑了。
他舔了舔破皮的唇瓣,连桌上放的红色药片都看顺眼了,拿起杯子喝了口温水,顺带把药片吞了。
窗外的风声呼啸,阵痛像电流般窜过神经末梢,而他眯着眼,就又要昏睡过去。
正是下午。
应昭敲着电脑处理公务,一手伸过去摸手机。
“喂?”
“病历单给你发过去了,还有费比罗核验单。”默多克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我这里刚开的药,你让燕肃来拿?”
“知道了医生。”应昭停下手里的动作,“他的情况还好吗?”
“老实说,不怎么样。”默多克无奈地说,“不过他之前也就那样……也不听医嘱,对了,用了这箱药的半个小时内你要注意他的异化程度,必要的时候上拘束带吧,你准备了吗?”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会儿,“还有不许让他接触你的污染,免得被他吃了,他的身体已经不支持他负载太多的污染了。”
“行,我明白了。”
应昭看着屏幕愣神。几分钟后才捏着手机给燕肃发消息。
到了晚上,那批用冷冻箱封好的药剂才送到。
应昭进了房间,发现闻一鸣在玩刀,本该在果盘里的短小水果刀被他抛上抛下,看见来人了,还叉了一块切好的西瓜,递到面前,他说:“吃点?”
莫名其妙的,应昭愤愤不平,上前咬掉了西瓜,又因为一口包不住吃得很狼狈。
闻一鸣笑了一声,抽出纸巾替他擦嘴。
这个时候还很和平。
直到敲门声响起,燕肃把推车送进来又离开,应昭不过转头的功夫,回来就只看见一张冷脸。
玻璃瓶里装着迷幻的多色液体,钢制的注射器和剪刀并排放在医用瓷盘里。
闻一鸣知道这是什么,不过这时候出现只意味着麻烦又重复的治疗,他不太高兴,脸色也不好看,又黑又沉的眼睛在那张消瘦的脸上显得阴翳。
“默多克给你批的。”闻一鸣拉长了声音,恢复懒洋洋的调子,这甚至都不是反问。
“对。”应昭有些疑惑,“所以?”
“哼……”闻一鸣翻转了一圈刀柄,抬手间玻璃瓶就碎了,刀被丢了出去,“我不喜欢这个。”
应昭怎么能拿这些东西过来呢,他蛮不讲理地在心里记上一笔。
闻一鸣把自己藏进被子,过了一会儿外面也没人说话,他探出头。
应昭正在收拾玻璃碎片,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生气了吗?”
应昭抬头,青色的眼朝着光,底色透亮好看,闻一鸣差点就要因此开始反思自己了。
不过没一会儿,他听见应昭说。
“不……没有。”应昭的声音跟往常无二,“我只是在想,刚刚应该把拘束带拿上来的。”
这哪是用完药因为异化需要拘束带啊,他就该被绑起来才懂什么叫遵医嘱。
应昭慢条斯理地将碎片丢进垃圾桶,擦了擦手,弯下腰凑过去给了他一口,那浅浅的牙印落在脸上看着有些好笑。
闻一鸣黑色的眼像弯曲的树枝倒影,直直看着他说:“好凶啊。”
“谁让哥哥不听话呢。”他们额头几乎碰在一起,应昭闭上眼,哑着声音说:“吃点东西吧,我给你泡了橘皮茶。”
我演闻一鸣=睡觉(床门)
卡文了苦露西…
-
是的闻鸟很讨厌药啦……不过应猫猫也不会惯着他(应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7章 chapter.47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