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还真是咱们大学同学啊?”
电话那头,沈倾声音传来,她问道。
躺在床上,抱着枕头仰头看天花板,喻缘生无可恋地点点头:“他说他是,学计算机,还知道我名字,还说和我一个院,那应该就是了。”
喻缘上午回来后,原本是打算睡个回笼觉的,但是换了睡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脑袋里全是江树的脸,和他的身子,就在她脑海中晃啊晃的,不见安稳。
在床上翻了第n个身后,喻缘拿出手机,给沈倾打去了电话。
她应该是刚睡醒,语气还有点倦,问她怎么了。
喻缘鼓起勇气,压下心中存留到现在的尴尬,把昨晚自己离开包厢后遇见江树开始,一直到上午江树给她送到地铁站分别的这些事,挑挑拣拣地告诉了沈倾。
末了,问她怎么办。
因为喻缘现在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了。
——错睡了大学同学,还被指控始乱终弃。
要是体验不好,大不了以后再也不见,这事也就这么尴尬着算了,可偏偏还挺不错,而且江树身上各处也都对她口味的,老实说……喻缘还想再睡几次。
但是江树的态度,她有点拿不准。
问他愿不愿意,他虽说没有拒绝,但是也没同意。
原本是想着回到家后再问一下,但是点开和江树的聊天框,她踌躇半天,不知道发什么消息过去。
她是真的不清楚怎么和异性沟通,毕业之前,她和异性最多的交流只有介于同学之间的沟通,更多的就没有了,甚至连男生的手都没碰过,更别提再暧昧一点的身体接触。
感情经验为零的她无法解决目前面对的那么大的难题,无可奈何,只得来请教沈倾。
沈倾听完,关注点放在了江树到底是不是她大学同学上。
喻缘老实回答了,末了,顿了顿,忍不住提醒她:“不过现在重点好像是,我该怎么办?”
电话那头,沈倾拉回了注意力,问她:“体验感好吗?”
“挺,挺好的。”
喻缘再次想起昨晚,脸一红,埋在枕头里缓了缓神,轻声道。
声音闷闷。
沈倾那边给出了她的建议:“那就再睡啊,当个py挺好的。”
“唉?py,”喻缘坐起身,有些紧张地揪着枕头的角角,“就这样,可以嘛……”
“不然呢?”
沈倾语气不以为然,反问道。
回想起上午的对话,喻缘手指绕着枕角犹犹豫豫:“但是他说了,始乱终弃什么的,而且我也是……第一次。”
听她这么说,沈倾明白过来她真正纠结的点:“所以你现在在考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沉默一瞬,喻缘重新躺倒,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她趴在床上,低声回了个嗯。
如果昨晚她遇见的是包厢里的那种,她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抽身而退,但偏偏,江树不是。
虽然不清楚江树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和她度过一夜,但是估计不是和她一样的想法。
所以这段关系的开始就已经出现了偏差。
想到这里,喻缘重重叹气,脑袋乱乱的。
那边,沈倾顿了顿,没有先说该怎么办,而是问她:“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他,吗?
喻缘认真想了一下:“唔,怎么说呢,不知道。我甚至还不算认识他,所以应该是不喜欢他,但是我又蛮喜欢和他睡觉的感觉……那这个算喜欢吗?”
“喜欢他的身子,对他的人没感觉。”
沈倾替她总结道。
“对,”喻缘恍然大悟,不管沈倾看不看得见,在电话这头不断点头,“就是这样。”
沈倾得出判断,在电话那头说:“那就对了,你又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她说:“性、恋爱、结婚是三件事。”
“你喜欢他的身体,就和他睡;喜欢他这个人,就和他恋爱;确定以后要和他组成合约关系共同经营生活,那就和他结婚。这三个是完全独立的事情,尽管在大部分人身上这三者是相互衍生的,但是那也只是大部分人,对于你个人来说,你应该分辨清楚,不要让这三件事混淆,相互绑架。”
听她说完,喻缘彻底理清楚自己的思绪,她若有所思:“那所以我现在,是要先和他说清楚我对他没感觉,不会和他谈恋爱,然后,再问他愿不愿意和我组成py关系。”
那边,沈倾笑着说:“对,不愧是我们喻缘,理得真清。”
喻缘有点紧张地抿了抿唇:“那,他要是不愿意怎么办?”
“那就换,世上男人千千万,又不缺他一个。”
“好。”
喻缘下定决心,点开微信聊天框,找出刚加上的那个微信号,斟酌着用词。
正想着该怎么开口,沈倾那边挂断电话前,还提醒了她一句:“对了,也不用太在意自己是第一次还是第几次,这玩意就是父-权-社会下男的物-化女人为自己所有物的衡量标准,毕竟只有物品才会用使用次数来衡量。”
“你看他们男的就不会在意。”
-
江树回到家,刚按开门锁,还没推开门,就听见微弱的猫叫,从门缝中传来。
果不其然,进了家门,就看见仙草在门口绕来绕去,一闻见他的味道,就立马扑过来,咬着他的裤腿将他往客厅拽。
“好好好,知道了,等我先把手上东西放下。”江树有点无奈,单手捞起仙草抱在臂弯里,走到岛台边把自己手上拎着的塑料袋放上去。
就这一小段路,仙草四条腿扑腾着不大安分。
空出手来,轻拍了一下它的头,江树轻声道:“乖一点,别闹。”
仙草不动了,但还是轻轻喵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走到它的饭盆前,江树把仙草放下,短短拆个猫粮袋的时间,仙草蹲在猫食盆前,不知道摇了多少遍尾巴,望眼欲穿。
江树蹲下身,算着量给它加猫粮,加到平常的食量,顿了顿,又酌情给它加了一小勺。
仙草欢快地喵了一声,扑上去大快朵颐,尾巴尖摇晃的幅度都尽显愉悦。
手指挠了挠它的后颈,江树微微挑眉:“一顿没吃,饿那么狠?”
仙草只顾着吃饭,连喵都懒得喵,用行动证实他的话,没错,就是饿那么狠。
摸了摸鼻子,见仙草吃得实在忘我,江树站起身,走回岛台前处理他从酒店带回来的袋子。
早上不知道喻缘喜欢吃什么,因此点早饭的时候点的种类比较多,加起来,足足有三四个人的量。外卖送过来时他才后之后觉意识到,好像吃不完。
还好当时喻缘没有问。
想到这里,他唇角微微勾起,拆开打包袋,把剩下的饭用饭盒分门别类装好,塞进冰箱。
关上冰箱门,把拆开的包装袋收拾了,大致处理完后,江树视线停在台面桌角上的一个单独的塑料袋,眸光凝了凝。
算算时间,喻缘这会应该也已经到家了。
江树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置顶,看见空荡荡的聊天框里,只有自己十分钟前到小区时给她发的那条:「我到家了。」
她没有回。
可能是还没来得及看手机。
江树这样想着,手指点开输入,删删改改,斟酌着要不要再发个什么消息过去。
末了,仙草都吃完饭,跑过来绕着他腿边溜达消食,他还没有确定好。
算了,好像会有点打扰。
把手机放到一边,江树抽回心思。
他沉思一会,目光落回那个袋子上,拎起,拧眉看里面的一个个小盒子,考虑着怎么处理。
半晌,没给它们想出什么好的归宿,只得放到客厅置物架上,暂时安置。
做完这一切,他去换了身家居服,又出来给仙草铲了猫砂。
去看手机,喻缘依旧没有回。
在沙发上坐下,江树盯着微信,目光有点隐隐失落。
视线落在她微信头像那个Q版芋圆小丸子上,江树顿了顿,点进去她的主页。
仙草这个时候跳上沙发,趴在他腿-上眯眼打呼。
垂下眼,单手顺了顺它的毛,江树把视线移回手机,看喻缘的朋友圈。
开了三天可见,此时空空荡荡没有内容,背景是浅粉色的落日夕阳,个性签名是个颜表情:0v0。
斟酌了一下,江树给她的朋友圈背景点了个赞,随后,退回聊天界面。
此时距离他那条消息发出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
喻缘还是没有回。
关掉手机放到一边,江树目光垂着,看着视线内仙草黝黑发亮的毛发,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
仙草懒洋洋地哼哼。
“你说她为什么不理我,是睡着了吗?还是不想理我?”
江树轻声问它,但更像是喃喃自语。
仙草喵了一声,算作回答。
淡哂,江树敛去眸中隐隐的情绪,向后靠了靠,目光空寂。
过了不知道多久。
倏然一声消息提示音。
惊醒一猫一人。
仙草一声喵还没喵完,江树已经打开手机,点进去微信界面。
是喻缘发来的:「我想了一下,我不喜欢你,所以很抱歉,没有办法和你开展一段恋爱关系,所以不能对你负责。」
江树眸色一沉。
还没点开键盘,下一秒,又一声提示音,她第二条消息紧接着蹦出来:「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尝试建立一下长期关系。」
第三条:「只睡觉,不谈感情的那种。」
“性、爱情、婚姻,是三个不同的东西。”
摘自周国平老师的《各自朝圣路》,差不多的观念,在王慧玲老师的《基层女性》中也有:“恋爱、婚姻、生育是三件不同的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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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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