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装货这个词,谢漪白想起盛柯了;确实,要论装,谁装得过小巨导?
他又问:“那你一般都爱约着哪些朋友一起运动?”
邹延:“没有很固定的人选,我跟教练玩得最多。谁有教练专业啊,我失手了他能救我。”
谢漪白:“柯导不陪你来么?我记得你们是形影不离啊。”
“我跟他也不是方方面面都合得来,他热爱的运动很小众。他妈跟他爸离婚后,不是嫁了个英国人吗?那个英国人教会他打马球和冰球,他念书时很喜欢,工作后就没时间了,爱骑马倒是没变,常去内蒙看他的小红马。我说他这人就是控制欲太强,非得驾驭点什么。”邹延话锋一转,“你关心他干吗?想他了?”
谢漪白瞪眼道:“谁想他了?我是奇怪你们怎么不常见面了。不会是因为我那次说的几句话吧……”
“他忙电影,我忙网剧,我们能忙到一路去吗?不常见就少见呗,又不是连体婴。”邹延躺够了,双脚落地踩着人字拖,披上印花的短袖衬衫,“走,去吃饭吧,我饿了。”
谢漪白套上自己的防晒衣和渔夫帽,迈步跟上,他挽住邹延的手指,四下逡巡道:“没人偷拍吧?”
邹延揭下他的帽子,食指撑着帽顶,转圈玩,说:“这里没狗仔,你不用遮得那么严实。再说拍到了也没人敢爆啊,除非他不想混了。”
“你口气不小嘛,真当所有人都怕你啊?”谢漪白抓着头顶被弄乱的发梢。
“不是怕我,是他爆这种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我们就牵个手,这能证明什么?”邹延胸怀宽阔,揽住他的肩道,“这就是正常的肢体接触,有本事他把窃听器安我身上,那我把他告到牢底坐穿。”
谢漪白:“可是延哥你的手臂好沉,挂在我肩上我好累,而且很热。”
邹延把帽子盖回他的脑袋上,将帽檐往下一拍,挡住他的视线,率先跑了。
谢漪白摘下帽子,望着邹延跑远的身影,气愤地追上去。
几岁的人了?还玩小学生这套!
入夜后的海洋像一头潜伏在深沟中的怪物,虎视眈眈地凝望着岸上,吐出的呼吸推起海浪拍打礁石,月亮藏进了夜神的乌发下,静谧幽暗,唯有岛上建筑闪烁着零星的光亮。
落地窗外是一方无边泳池,围种的热带植物形成一道与世隔绝的屏障,谢漪白坐在水边发呆,池水淹没到他的膝盖,他抬脚在水下搅动出波纹,荡起的涟漪轻吻着他的皮肤。冷意渐渐渗透了足心,向上肢蔓延,他提腿上岸,留下一串**的脚印,往亮着灯的室内走去。
邹延订的总统套房,客厅华美宽敞,他把靠枕扔在地毯上,坐上去抱着电脑,和其余几位制片人开视频会议。
一部影视剧可能会聘请多位制片人,多人分工协作,各有专长,如同一座高塔的地基。
邹延策划好作品的大方向,与他的副手交接,副手将不同板块的任务细化,分派给不同职位的人员,多方齐头并进把项目推进下去。
若是把创作比喻成造塔,那么编剧的职责是绘制图纸,导演是那根主梁,演员是一片片砖瓦,三方共同呈现的表演,一场场戏的堆叠垒砌,最后搭建出的完成品,就是一部影视剧。
然而,没有制片人打下的夯实地基,这全部的成果便无从谈起。
制片也像纸上作画,只不过绘画工具是资源和人脉。
邹延面临的题目是无中生有,起草定框架的过程是繁杂而琐碎的;概念的开发和企划,如何设置主创人员,怎样搞定融资和拍摄许可。
当这一套草稿成型,就到了对接的时刻,中后期的执行将交给下属的人员来落实,总制片人则坐到总指挥的位置上,监督全员的进度。
邹延和同事们开着会,还要在不发言的间隙查阅邮件,作出答复;他忙碌却有条不紊,明显早就适应了这套工作节奏。
谢漪白挑了一处摄像头拍不到他的角落,缩在沙发上玩switch,但他对游戏的痴迷有限,玩了一个小时就嫌没意思,脖子酸眼睛胀。
而邹延还没散会呢。
他在沙发夹缝里摸到自己的手机,什么游戏都不如手机好玩儿。
谢漪白的朋友圈还在刷新,陡然间被银然的语音通话截断了界面;他跑到窗外的泳池边,手忙脚乱地接通——
“喂?”
“小谢,林文的试镜你通过了啊,导演决定就用你了。”
他忘性大,半天才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找出林文这一角色,都市爱情片《世上总有人会爱你》的男二号,与著名女演员安霏演对手戏。
谢漪白捂着嘴,不敢惊讶,试问道:“真的?不用试第二轮第三轮了吗?”
“嗯不用,就定你了。”银然言简意赅道,“档期和剧本我让他们找阿楚接洽,你有空就多练练台词。然后进组那天我就不陪你去了,以及这个组里的演员都是前辈,他们的戏都很好,你要多记多学,咱们在拍电影上是纯新人,要虚心受教,争取给导演留下好印象。我这儿还有事,不跟你多聊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我发微信,我看到会给你回电。”
“好,谢谢银然姐!”
谢漪白把手机放在心口上,按捺着急遽的心跳,他拉开玻璃门回到客厅里。
邹延的制片人小组会开完了,合上电脑,看他道:“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我也有个好消息!”他激动地抢先道,“我的试镜通过了!”
邹延道:“那可得恭喜你,双喜临门,因为我们的剧立项审核也通过了。”
谢漪白冲到酒柜前,他早盯上那几瓶洋酒了,兴奋地拿出一瓶马提尼,道:“这不得喝两杯庆祝下!”
邹延却看了下手机时间,说:“不急,我先通知宣发,趁着周末晚上流量好,让他们发条稿子预热。正好你的死对头是顶流,带他大名遛一遛,关注度不就上来了。”
谢漪白抱着酒瓶和两只鸡尾酒杯,跑到邹延身旁,问:“延哥,你是不是跟银然姐明说了,这部剧不用祁蓝。”
“说了啊,”邹延在对话框内编辑着讯息,“你吩咐的,我能不听命吗?”
谢漪白在地毯上摆好酒和杯子,说:“所以银然姐才在电话里对我那么冷淡……我说她怎么不为我高兴呢,她心里还是介意的吧。”
“人心都是偏着长的,你那死对头是她亲手拉扯大的艺人,于情于理她也该心疼他。”邹延怕他多想,又道,“但现在她签了你,都是自家人,她不会厚此薄彼的,你管她高不高兴,咱们高兴不就成了。”
谢漪白这一晚收获颇丰,心服首肯道:“说的对!我为什么要内耗?该祁蓝内耗啊!”
“明天他看到热搜,怕是得憋屈一阵子了,我就不信堂堂一介顶流,还要发通稿澄清他没拿到片约,他就憋着去吧!”邹延开启酒瓶,倒上两杯马提尼,和他干杯道,“恭喜我们的男主角小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谢漪白端着杯子却没有喝,他瞧着邹延道:“延哥,你好坏啊。”
他的眼神里蕴藏着钦慕和憧憬,邹延本来没有坏心思,可被他眼中的光这样照耀着,脱口而出:“我还能更坏,你要试试吗?”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