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嫌疑人1

封析扬电话听筒声音大,他俩又离得近,竹韵其实听到了叶琼秋的话。

为了避免尴尬,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封析扬对竹韵笑了笑,似乎采纳了叶琼秋的意见:“不早了,饿不饿?要不去吃点东西?”

见他有些局促,竹韵反倒坦然了:“之前你在医院,让阿姨误会了,如果你觉得困扰,我可以去向阿姨解释。”

封析扬本能地就要说“不用”。

呛了一口才说:“没事,我不觉得困扰。”

想想好像又不对,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又往回找补似地:“我自己和她说。”

竹韵觉得有些好笑,她认识封析扬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无措。

封析扬已经恢复如常:“我把最后这本看完,咱们去吃东西,稍等我一下。”

竹韵面前已经空了,她把看完的那些拿回档案架,按编号放回去。

扭头准备问封析扬要不要帮忙,却看见灯光下,封析扬垂着眸,神情专注。

平整的额头和流畅清晰的面部轮廓线条,使得他的脸部看起来非常协调和有立体感。

就像顾明珠说的,封析扬确实有几分像黎明,鼻子高挺,鼻梁直挺,鼻型完美,不笑时,有种凌厉感,可他唇峰明显,嘴角微微上扬时又极具魅惑。

很是养眼,算得上十足的美男子。

封析扬好像察觉到有人盯着他,抬头看过去。

竹韵:“把那些都给我,我放回架子。”

时间不早了,两人在楼下随便吃了点东西。

最近几天连着发生了几次伤人事件,封析扬坚持送竹韵回家。

分开前竹韵说:“我明天去看守所,就不过来了。”

封析扬连答了两声“好”:“你先忙你的,有情况随时联系。”

然后看着竹韵进了楼道,上楼开灯,才离开。

一个人往回走,心里莫名有种失落感,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口袋,才想起来,没烟。

他突然发现,好像只要有竹韵在,他就没那么想抽烟。

如果以后她都在,是不是就再也不会依赖香烟了?

……

回了家,洗漱上床,竹韵抱着老五翻阅看守所传过来的案情资料。

这个案子还在案件审核准备起诉阶段,是封析扬回市局前,刑侦支队的最后一个案子。

嫌疑人叫吴栋,是外省来陵市务工人员,在一间超市做杂工。

为了节省开支,他租住的房子是老城区的旧民房。

房子在内河弯,弯里矮旧的民房一栋接着一栋,算得上繁华城市里被遗弃的贫民窟。

那日,已经是下午四点,吴栋浑身是血,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在巷口的小卖部用公用电话向自己的同事请假求救。

卷宗里写着吴栋的口供——“我打了电话回超市,接电话的是同事小张,我告诉她我家中出事了,有人闯进屋杀了人,我受了重伤,快报警。”

与小张核实,口供属实。

竹韵皱眉,换做正常人,好不容易从凶手手下逃脱,应该马上拨打报警电话,他为何却打回单位,还让别人报警?

警察赶到现场后疑点更甚,吴栋租住的是刘勇家的一间屋子。

刘家共有三间房,南边的主卧是夫妻俩的卧室,东边的次卧是女儿刘颖的卧室,西边就是吴栋租住的那间,共用堂屋,外面还有个院子,厨房和卫生间在院子的角落里。

警察进门,穿过院子,看见男主人刘勇倒在堂屋里,再一眼看见西边房间的门上挂着把上了锁的挂锁。

吴栋表示,那是他逃出去时锁上的。

逃命的时候还有时间给门上锁,简直匪夷所思。

女主人缪倩和女儿刘颖都死在了主卧内。

根据法医鉴定,三人都死于刀伤,从伤口判断,是同一种凶器,一把水果刀。

伤得最重的是刘颖,脖子被连砍数刀,甚至能看到露出的颈椎,几乎被砍断。

死亡时间,缪倩和刘颖都死于凌晨五点左右,刘勇死于下午三点左右,

而吴栋的屋内,也到处都有血迹,还找到了那把行凶用的水果刀。

吴栋称,早上起床后,他出了房间,发现凶手,便与凶手扭打。

凶手捅了他几刀,他从凶手手中夺过了那把刀,躲回了屋内包扎,所以房间里有血,刀也在他的房间。

期间,他还与凶手喊话,让他走。

之后警察在现场找到了不属于吴栋的鞋印,还有一滴来历不明的血滴。

并且,从厕所的窗户处也提取到了同样的鞋印。

但尽管如此,吴栋也百般辩解自己不是凶手,可凶器在他的屋内被发现,证据确凿,警方认为,鞋印是吴栋做的假象,以此结案。

至今还没有对吴栋提起诉讼,正是因为案件中的脚印和血滴,仍是疑点。

这桩案件不合常理的地方简直不是一点两点。

竹韵又翻到了现场的照片。

刘颖母女死在主卧,女儿刘颖仰躺在床上,四肢并拢,衣着整齐,身上还被盖了一床被子,反观母亲缪倩,倒在地上,穿着睡衣,姿势扭曲。

而刘勇应该是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被在房里等待的凶手杀害,

竹韵心里泛起一阵怪异感。

她记得前两天的讲座中,罗伯特·雷斯勒说过有一种情况,凶手对死者有很深的感情,他们不能接受死者死后的模样,会对死者梳妆打扮,也是自己的一份忏悔。

看起来证据确凿,但凶手一直没有认罪,现场也有疑点。

竹韵在心中理了一遍头绪,打算明天好好会一会这位吴栋。

第二天,竹韵起了个大早,她住在城东,而看守所在城西,要跨越整个城区。

她索性早些起床,坐公交慢悠悠地过去,路上还能再理一理思路。

市局这次让她见一个还没有最后定罪的嫌疑人,正是出于谨慎。

一路上被颠得昏昏沉沉,不知道过了多久汽车终于到站。

竹韵看了眼手表,时间刚刚好。

和门卫说明了来意,拿出市局开具的条子,竹韵顺利进入。

已经有警员等着,带着竹韵进了探视室。

很快,看守押着吴栋过来。

和竹韵想象中的差不多,吴栋,面相憨厚,肤色偏深,身体壮实。

他的手臂上还有自述中与凶手搏斗时留下的疤痕。

竹韵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吴栋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去,只木讷地看着她。

直到她说:“你一直喊冤,却又无法自圆其说,如果你提供不了确实有用的证据,没有人能帮的了你。”

吴栋的目光这才动了动。

竹韵:“那么下面,我问,你答,可以吗?”

吴栋点了点头。

“你逃离凶案现场,为什么不是第一时间打电话报警,而是打给同事,要求他帮你报警?”

吴栋:“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当时害怕极了,我根本想不起来我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只是本能地拨出了一个自己记得的号码。”

其实这很正常,人在应激状态下,不能用平常的行为和心理去做衡量标准。

而且吴栋没有给自己找任何说辞,这就是人最本能的反应。

竹韵鼓励道:“很好,就这样,想到什么,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她接着问:“你说你早上起床出门后发现了凶手,和他进行搏斗,之后躲回了屋里?那个时候是几点?”

吴栋:“具体时间我不记得,但是我通常七点起床,我想,超不过七点半。”

“可是你一直等到了下午四点才跑出去求救。”

吴栋好像回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浑身颤抖:“我真的害怕极了,他捅了我好几刀,我的伤口在流血,我要为自己包扎,所以我的房间里有血,”他开始有些激动起来,“我跟警察说了,可是他们不相信。”

“吴先生,别激动,”竹韵安抚道,“我相信你,你可以都告诉我。”

竹韵的语气轻柔,仿佛是一剂镇定剂,吴栋竟真的平静了下来。

吴栋说:“我夺过了凶手的刀子,反锁了房门,我求他离开,但是,他一直没有离开。”

竹韵温柔地看着他。

“我受了伤,很不舒服,我开始晕晕沉沉,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听到了外面有打斗的声音,但是这个声音很快就停止了,我又等了很久,确定凶手已经不在房子里,才敢跑出来。”

吴栋说他将刀子夺走,带进了自己房间,可法医鉴定,最后一名死者刘勇身上的伤,与其妻女出自同一把刀。

前后矛盾,这就是警方认定吴栋是凶手的最大证据。

“出门后你做了什么?”

“我……”吴栋好像有一瞬的犹豫,“我锁了房门。”

竹韵等着他解释。

吴栋只干巴巴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不记得了。”

和之前的“不知道”不同,他没有加以解释,却多了一句“不记得了”。

竹韵几乎是立刻断定,吴栋在撒谎。

但她没有揭穿,只是继续问:“你和刘颖关系好吗?”

吴栋摇头:“我其实很少能见到她,见面也只是点个头,她早上一早就出门,晚上下晚自习回来我都回房了。”

这是实话。

但竹韵不打算放过他:“但是,刘颖很漂亮。”

吴栋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暗示:“是挺好看,但是和我没关系,我有喜欢的人,是我们超市的收银员,我想追求她,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竹韵:“你不是说你没有杀人吗?那,为什么没有机会?”

吴栋蓦地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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