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球桌旁,在场四个人,三个人和自己反着来,邱拾玟进的前两个球都是在一种忿忿不平,被孤立的状态下一口气打进的。
新一局开始,靳向卉还没有开张,陈意不禁替她着急,矛头又开始指向邱拾玟,进行言语骚扰攻击。
“Suen你的绅士风范呢,怎么不让出先手啊?”
“哎呀,你这多不地道啊,教我的时候藏拙,一说比试呢,你还来真的啊。”
“真没意思,没意思。”
......
小唠叨上线,在场每个人耳根子都没有清净的时候。
秦子佑听着陈意胡说,眼看着邱拾玟连进三个球,眉梢不由自主抬动,确实挺被好运眷顾的。
放在往常,邱拾玟的水准能进两个球已经足够他谢天谢地,吹上好半天,今天发挥得有点过分超常。
纵览整个球桌上的情况,照他这个劲头,再进两个不是难事。
“哎呀!Suen哥哥怎么打歪了,Ennio拿出你看家的本事,不给他留一点活路”,陈意推搡靳向卉到桌旁。
看家本领,她哪有什么看家本领,要真论看家,她可能都比不过秦子佑养的狗狗。
靳向卉嘴角勾出一抹苦笑,站停在桌旁,找最简单角度的球。
进袋一球,陈意兴奋朝邱拾玟丢去挑衅目光。
邱拾玟正沉浸在自己的意外发挥中,全然不觉会被反超,找到酒杯分去秦子佑开的酒水,端着酒杯在一旁观看。
第二个,第三四个!
“哇塞,两个球,两个,就说是你技术不行,你还不信。”
靳向卉一次进两个球,陈意瞬间惊叫,凑到邱拾玟面前得瑟,刺激他。
这个进球方式,不止是陈意意外,就连当事人靳向卉自己也正在稀里糊涂。
她的打球水准按理说,就只停留在能够进球,但绝不是持续性进球,且一次多球。
“你...你管这叫会一点点?你才是真的藏拙吧?”
看得出来,一贯争强好胜的邱拾玟倍受打击,叉着水果的动作停在半空,满目诧异锁定靳向卉的动作。
“真的是就会一点点,这是意外,意外......”
解释苍白无力,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信,反正靳向卉自己也不是太相信,实在是眼前这局面太过梦幻。
就在她起身开口解释,话音结束和球落袋相撞声一同发生。
第五个球......
已经不是梦幻了,可以说是魔幻。
接连几个“意外”的解释,更加让人觉得不可信。
最受刺激的数邱拾玟不可,本来正沾沾自喜,现在几乎要自我放弃。
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和这种人比赛打球,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邱拾玟求助的目光转向全场唯一闲人——秦子佑,试图得到他些许的同情关怀。
秦子佑丝毫没有一般人该有的同情心,正视邱拾玟双眼,再次转到台球桌上,“别看我,我反正不能做到一次多球,我还是安静品酒比较好。”
大难临头各自飞,大局当前分兄弟。
局面孤立无援,邱拾玟欲哭无泪。
不止是邱拾玟如此,靳向卉内心同样欲哭无泪,她要是早知道有这样的运气,就直接去买彩票,还在这里炫什么技。
靳向卉俯身在桌面上,用力之前侧过头,对上邱拾玟不气馁又说上一遍,“我真的不擅长,今天这都是意外。”
下一秒,“啪嗒”球与球碰撞的声音重现球桌。
“第六个,这都第六个了,你就算是想安慰我,也不用这么敷衍我的吧”,邱拾玟强憋的情绪比陈意更早发泄,满面苦容,球杆被强行塞到秦子佑怀里,认命摊在沙发中。
错愕,惊讶,呆滞,这些字眼也出现在靳向卉眼中。
她真的不知道......
“不想打了,你来吧”,靳向卉不想再解释什么,她的水平分明是和这不能相提并论。
秦子佑缓尔一笑,声线干净,“没关系,你继续,我只是来替某人输的。”
他这么一说,更不想继续了。
对准球心,推杆用力,咕噜咕噜滚动撞壁,再反弹,终于是没碰到任何一个球停下。
“滑杆?”秦子佑摩擦着球杆,眼神随靳向卉动作移动,缓缓挪到她的眼睛上,“你让我?那这岂不是要输了。”
“Ennio,你不能因为他长得好看就放水,怎么办,秦哥台球很厉害的”,陈意着急忙慌,细说着靳向卉糊涂。
靳向卉只能继续苦笑,做不出更多的解释,意外发生在现实面前,说得再多都是苍白无力的。
无奈摊摊手,“真没有放水。”
偏就在场没有人相信。
Semon的出现很突然,不过其他人好像一点都不意外,陈意招手示意,邱拾玟抬抬眼继续沉浸在受伤的世界,秦子佑正趴下专注打球,没注意到身后的男人。
金发碧眼,典型的西方白人。
他看起来很高,应该有秦子佑的身高,起码她在看过去的时候是需要仰视的。
靳向卉缓缓收回目光,重新落在球桌上,跟随球的轨迹移动,惊叹于秦子佑的技术,又暗觉合理。
记不清是第几个球被送进袋,秦子佑的动作紧随其后,俯在桌面上瞄准下一个目标。
他的睫毛比一般人要长,室内灯光打在上面,投在眼见处阴影,随着他眨眼动作忽闪忽闪。
脸侧线条硬朗,尤其是在一身休闲运动装映衬下,细小的绒毛被光笼罩,整个人如同沐浴在阳光里的温柔限定。
球桌上的局势走向,确如秦子佑所说,他稳操胜券,没有给靳向卉留再发挥的机会。
一个接一个余球,被他尽数承包,将邱拾玟留下的残局力挽狂澜,一举反超成为优势的一方。
还差最后一个球,秦子佑抬眸瞟一眼靳向卉,在只有她能看到的角度,勾动唇角,缓缓露笑,送给她一个没太能理解的眼神。
与球擦肩而过,正好送在洞口附近不停打转,卡在门口偏就不进袋。
“唉,就差一点点,怎么就不进去呢?”
邱拾玟恨不得趴过去吹口气,助它一臂之力,稳妥进袋,结束一局。
Semon新开一瓶酒水拿过来,走到球袋旁,“又不是你打球,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Semon是本地人,但会说中文,尤其是在和他们这几个华人接触多后,在一处时多数会说中文。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邱拾玟出了名的菜,一般他们打台球,邱拾玟都懒得参与,看都不多看一眼。
邱拾玟没好气抬头,拿过酒水,往自己酒杯续上,“你懂什么,这是替我打的。”
越说下去,脸上的表情反而越难看,当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靳向卉身上时,更加苦丧。
“哦?和这位美女?”Semon的目光落在在场唯一一位手持球杆的靳向卉方向,眼神中不禁浮上一些玩味,“那你这未免有些胜之不武了吧。”
秦子佑,他们中间最擅长台球的家伙,没学多久就上手熟练,,找秦子佑做外援打手,而且还是和异性打,他怎么提的出口。
男人瞧不起的眼神坦然暴露在空气中,如无数刺针嗖嗖朝脸上投来。
邱拾玟愈加愤然,手指球桌上的情况,“你以为什么叫胜之不武,一次就被进这么多球,还是一杆多球,这赢了我才叫胜之不武!”
Semon仰头喝下酒杯剩余酒水,目光开始仔细打量靳向卉,果然是东方含蓄的美,和卡尔加里的奔放风格不尽相同。
同样是无袖吊带,她穿在身上,和陈意穿着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一个内敛秀气,一个狂放肆意。
“没有没有,凑巧了凑巧了,真不是的。”
顶着邱拾玟微怒的目光,靳向卉依旧想要为自己正名,还是无果,因为陈意的接话,“Ennio很会打的,说不定这次就能直接赢了。”
推搡着靳向卉又回到球桌旁,让她接上秦子佑继续。
被上天眷顾的好运逐渐透支,靳向卉没有像前面一样大杀四方的气势,中规中矩的水平,急得陈意在旁边干着急。
像是故意的,秦子佑第二次对准那最后一个球,好巧不巧,只有厘米距离,绕道而过,再次轮到靳向卉。
Semon始终站在球桌附近,对场上的局面了如指掌,每个人的发挥都意料之外。
秦子佑一点不在意Semon看来的目光,平静对上,不觉自己的操作大有问题。
“Ennio,早有耳闻,你很漂亮。”
结识的很多人都知道陈意,更知道她常带着个漂亮的女生一起,现在得见果真如此,Semon和很多西方人一样,毫不吝啬夸赞言辞。
靳向卉笑着应下,回着招呼,“Semon,你的中文发音也很标准。”
吹捧般的客套在他们之间依次响起。
Semon的中文发音,是靳向卉见过的大多数人里最流利顺畅的,不似华人骨子里的正宗,夹杂些许不易控制的转音尾调,反而增了些更想让人听下去的想法。
这场闹剧一般的台球,最终被秦子佑结束,在靳向卉只差最后一球时,收起放水的姿态,稳操胜券结果。
结果早在意料中,靳向卉一点也不意外,反倒是陈意,一直在替她抱不平,说着秦子佑不厚道的言语。
哪有什么厚不厚道,不过是他在放水捉弄着玩罢了。
靳向卉叉着水果,偷偷看向秦子佑方向,他正在和Semon聊天,时不时垂头抿口酒水,脸颊侧若隐若现酒窝,看得出来心情很不错。
他一直这样,没有完全的胜负欲,对于他擅长的东西,主动权始终在他手中,不会平白无故让步,即便是让步,也只是像现在一般,不会是纯粹的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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