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内接近两个周的时间,靳向卉觉得她和秦子佑之间的缘分大抵在那个时候都用完了,以至于回卡尔加里后很长一段时间,生活里都没再有他的身影。
秦子佑之于靳向卉,如同一勺致命毒药,量不在多,偏在瘾。
夜深人静时分,那股难捱酸涩从不缺席,时时提醒那团火光躲在暗处若隐若现。
秦子佑又擅自闯入她的梦中,没有一点预兆,夹带着更具药效的药引,刺得她心口生疼。
曾经一度后悔的抉择,更在这种时候,蜂拥而至,在崩裂伤口缝隙上撒上一把盐。
靳向卉猛然转醒,耳畔依旧能听到隔壁的动静,以及梦里秦子佑清冷的声音。
“oh,baby,I love you so much!”
女人的声音太大,透过没来得及关严实的阳台一阵一阵传来,时不时夹上男人低喘的气音。
听着糟心。
所有的不爽下一秒喘息尖叫后爆发,靳向卉匆匆起身,使着大力推拉玻璃,合上瞬间发出不容忽视的声响,无论是隔壁,还是靳向卉自己家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靳向卉总觉得隔壁的声音小了很多,虽然还没听到动静,但总归是弱不少。
【靳向卉】:Zeyi,你知道的有空房源吗,我想搬家。
陈意的消息回复得迅速。
【陈意】:我帮你问问
【陈意】:或者你先发个朋友圈也问问,咱们两手准备。
陈意发完第一句话,又跟上一句解释,她圈子里的人倒过来倒过去,没几个好人,总要留一手。
看完陈意建议,靳向卉屏蔽了家人那些老一辈,尝试着求助广大的朋友圈,那些一般不会联系的好友列表。
[卡尔加里的朋友们,不知道能推荐下空房源吗,万分感谢!]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甚至连房子的要求都没有带上一星半点。
陈意正在酒吧里,唱完手头最后一首歌,打开手机看着这条朋友圈,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声,通过话筒收麦充斥整个包间。
有席地而坐的半醉同学,有玩着骰子游戏的同学,所有人被这一动作吸引抬头。
“看到什么了,这么好笑?”
他们这些人从来都是爱管闲事的人,有热闹不来凑才不对劲。
陈意笑着递出手中的麦,收起手机,挡了旁边人的视线,“没什么,我一个朋友想换房子,问我知不知道空房源,也没什么多大事。”
在场的都是些富家子弟,玩得一个比一个花,听闻这些有不少表示可以介绍房源,都被陈意委婉拒绝。
他们这些人和靳向卉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从一开始便没有指望过他们。
况且靳向卉想搬家的原因,陈意或多或少能猜得到,无非就是隔壁的姐妹动静太大,换个角度想,眼前这些家伙也不见得动静就小。
陈意扯动嘴角,收回视线,转念想到自己,庆幸当初她没有和靳向卉住在一起,不然可能靳向卉现在想逃避的人就变成了她。
“都消停会儿吧,我那个朋友你们不会感兴趣的,太乖了,你们不都喜欢劲一点,辣一点的,嗯?”
“算了算了,我不喜欢。”
“那多没意思!”
“你竟然还会有乖朋友,没教坏她?”
一群狐朋狗友,酒肉朋友,狗嘴里吐不出一星半点象牙。
陈意懒得和他们一般见识,回到旁边沙发上,和靳向卉回着消息。
【陈意】:我帮你问着,你那边要是能找到也记得告诉我一声。
【靳向卉】:有几个人联系我,我问问,你也不用那么着急。
靳向卉这个人总这样,自己在家里可能急得乱转圈,口头上依旧会说着安慰的字眼。
陈意仰头喝下手边半瓶酒水,回过消息。
【陈意】:知道啦,你记得多长个心眼,可别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联系靳向卉的朋友不少,靳向卉头疼地看着不太熟悉的备注,有的后面还标记着相互认识时的酒吧地点,或是party会所。
大多是一次性的交情,不适合深交的表面朋友。
看着这些不能把名字和脸对应上的人名消息不断弹出,靳向卉怀着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敷衍回复。
二十多条未读消息,花去她近半小时的周旋应付。
【秦子佑】:要搬家?房子找好了吗?
时隔一个多月,秦子佑再一次没有征兆地闯到她的生活中,猝不及防,没有一点防备。
手机躺在床上接连震动,在打开之前,靳向卉不抱一点期待。
靳向卉反复点开那个被顶在最上面的聊天框,确认这条消息的真实性。
【靳向卉】:想搬家,还没找好新房子。
摸不准秦子佑发消息的原因,靳向卉照实回答。
在靳向卉不多的了解中,秦子佑在卡尔加里的时间一般都在忙着在实验室做项目,偶尔空闲也是和搭档出去游玩散心。
能收到秦子佑的消息,在她看来是可以买彩票的程度。
【秦子佑】:我认识的朋友有空房源,我一会儿把图片发给你看,如果有想法的话,我帮你联系问问。
接连七八张图片显示在屏幕上,把刚看完的消息顶到上面消失。
从图片上看,应该是个小独栋合租,带有一个小阁楼,客厅外面还有小院子,可以用来朋友闲聚。
很漂亮的房子,从空间到装修,都让人挑不出毛病,而且还有一层原因,秦子佑相比着其他人更靠谱。
可能唯一不好的点在于,这么好的房源,租金应该也会和它一样很漂亮。
靳向卉既心动又难抉择,反复多次点开图片,一颗心蠢蠢欲动。
【靳向卉】:我能方便问下租金吗?
得到秦子佑肯定的回复,不止房子令人心动,租金更令人心动。
揣着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的侥幸心理,靳向卉拜托秦子佑帮忙和房东约个时间,想要先去看看房子,再决定到底要不要租下。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早已肯定大半,规划着搬,家后的未来生活。
秦子佑很快把房东的联系方式推给她,并简单做了些介绍。
房东不是本土人,是个法国人,当初家里赶上买房热潮,在卡尔加里买了房子闲置,一般都用来租给他们这些留学生。
看房当天,和靳向卉见面的是个浓眉碧眼的外国人,英语口音很正宗,一路上的交谈都算和谐。
对他的了解停留在房东儿子,一个很高贵的名字,Brian,不常待在卡尔加里,最近正巧来游玩暂住,顺着带她看房。
房子和照片中无大差别,干净,宽敞,租金也确实低得难以置信。
不过听完他对租金的解释,靳向卉表示可以理解,毕竟有钱人的心思的确是她这种普通人能换位思考去揣摩的。
靳向卉去看房子那天,没有遇到另一位租客,听Brian介绍他学校有些实验正赶出差,下个周才会回来见到。
意外的是,另一位租客是个男生,好在也是个中国人。
交付租金的整个过程都是恍惚的,靳向卉看着对面笑盈盈的Brian有些恍神。
出于对秦子佑的信任,以及Brian巧舌如簧的游说,她稀里糊涂做过决定,再垂头看一眼桌上的电棒,略微有点哭笑不得。
Brian看出她的犹豫担心,在客厅翻箱倒柜,找出这根颇有年代的防身用具,试图打消靳向卉本就没有太多的担忧。
“Good luck to you !”
“Thank you !”
处理好一切,Brian绅士地提出开车送她回去,一直到达家门口才道别祝福。
一如那些高层人士的绅士风范,待人舒坦不反感。
Brian眼底藏着不一样的目光,注视着靳向卉回到家,慢悠悠开车离开,随手拨通一个电话。
“Oh,my boy!Your girl is so beautiful and I love her looks!”
秦子佑坐在回卡尔加里的车上,听着他毫不遮掩的赞美,不自觉抬手摘掉眼镜,眉眼里多出几分温柔缱绻。
薄唇勾出一抹轻浅弧度,嗓音里夹杂疲倦,“Brian,she is my girl.”
男人之间莫名的占有欲无时无刻不在体现。
Brian撇撇嘴巴,收起语气里的艳羡,聊上几句,最后以秦子佑太过困倦结束电话。
秦子佑托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拎着背包倒在沙发上,视线停留在另一侧房间门口,倦色里显露出满足。
临近搬家,靳向卉发现隔壁晚上的声响越来越猖狂,仿佛知道她即将离开的事实,彻底不再顾及邻里邻居维持的表面关系。
借着同学的小电车,靳向卉每天收拾整理一部分,一点一点搬去新房子。
按照她的计算,这样的来回大概五六天就差不多能搬完,再也不用忍受绘声绘色的现场声播。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间到了新住处。
靳向卉从小电车上把东西一一搬下,再接替搬回房间。
几天时间过去,她一直没有见到过合租的租客,只是偶尔会看到被摆在客厅桌案上的水杯位置有变动,而它的主人依然披着神秘的色彩,无处探知他的真面容。
打开电视停留在某张没放完的久远的科幻电影片,客厅一角新增了一个手办,是很久之前需要预定的限量手办,阳台上挂着的衣服是休闲款,样式简单,颜色单一不至单调。
根据靳向卉的观察推测,这个未来的租客是个很懂享受生活的现实主义生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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