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晚鸦添诡 飞凌失踪

“你这肉放了多久了?怎么都成这个颜色了?”贺从风随口问了一句。

那王老二听后也不恼,还是笑呵呵地回:“三日前的,算新鲜啦,最近天凉,那秋风吹得我膝盖痛,所以上山少咧。如果公子想要更新鲜的,我过几日再给你猎。”

贺从风连忙摇头拒绝:“不用不用。”

“诶,好。”许是平日在客栈干久了,那王老二说话都带有几分讨好。

在肉铺交谈的时间,天一溜烟儿就半黑了,他们很快就回到了客栈,进门时,客栈里空落落的,只有掌柜在柜台撑着手打盹儿。

“掌柜的,掌柜的。”贺从风拍了拍柜台,将刚眯着的掌柜的吵醒了。

那掌柜的平白被扰了清觉,正欲发火,抬头却发现旁边站着那位一来就给了一锭黄金的大主顾,也不恼了,立马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诶,客官您请讲。”

“你们店里那位小二,可是村头猎户老王家的老二?”

“村头老王…”那掌柜思索半晌,“诶,对对对。那小二白天就在我们店里帮忙,快入夜了就回到他家的铺子里卖肉,这老二可怜的咧,他爹和他兄弟前几年都走了,现在他家啊,只剩下他一个人咯。”

贺从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行人又回房。

是夜,躺在地板上,贺从风脑海中一直不断环绕着白日里郡守,王老二和掌柜的话。

“他们一家是猎户。”

“这肉放了三日啦,还算新鲜咧。”

“他们一家只剩他一个人咯。”

贺从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在地板上翻来覆去,硬是睡不着。

“不对!”贺从风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他猛然坐起,“三日,那衙役也是三日前失踪的,莫非……”他脑海中将这一缕缕线索拼在一起,终于还是被他发现了不对劲。或许那熊肉根本就不是熊肉,而是…

贺从风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他连忙起身去寻萧沂。他站在萧沂的房门前狂敲,敲了好一晌都没人开门。不好!萧哥不会也出事了吧。他正准备踹门进去,隔壁厢房的门突然打开了,贺从风扭头一看,是萧沂。

“太好了,萧哥你没事就好。诶,这间房不是…?”

“有话快说。”萧沂开口打断。

“我怀疑…”贺从风担心隔墙有耳,又凑到萧沂耳边,低声道:“那小二有问题,要不我们现在去他那间铺子再看一下吧。”

“不可。”萧沂脸色沉了沉。

贺从风疑惑道:“为何不可?”

“现在不是好时机,再等等。”

“这有什么好等的,他又能奈我们何?”

“贺从风,不可轻举妄动,这是军令。”萧沂已经说得很严厉了。

一听军令,贺从风立马蔫了下来,军令如山不可违背,他只能按兵不动。可为何萧哥看起来一脸凝重的样子,一个区区屠户,莫非能恐怖到连萧哥都忌惮吗?

贺从风拖着步伐走回房间,他正准备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席上,以免吵醒榻上的花小姐。可待他靠近,他却发现自己的席子被人踢乱了,又连忙跑到榻上查看,榻上竟然空无一人,不仅乱糟糟的,还有打斗的痕迹。

不好!贺从风心底暗叫不妙。花小姐不见了!

他连忙回头,准备先将这个消息告诉萧沂他们。甫一转身,一张大大的脸凑到他面前。

“啊——!!!”有两道声音同时尖叫了起来。若仔细听来,还能听出一道是男声,而另一道是女声。

“花飞凌!你有毛病是不是!大半夜不在床上还跑来吓人!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贺从风现在活像个被点炸的大火花,蹭蹭火气往上冒。

“我还想问你呢,我起夜没看到你,我害怕,睡不着。好不容易把你等回来了,你还对着我的床说不好不好,吓唬谁呢?”花飞凌被吓得惊魂未定,她也不服气。

“那你的床这么乱,我以为你被人拖走了呢。”贺从风指了指她的床。

花飞凌挺了挺胸脯:“本小姐就是这种睡姿,不给啊。”她还挺自豪。

贺从风一阵无言,算了,他堂堂一介副将犯不着和这小姑娘计较。他又幽幽开口,

“这几日夜间别乱跑,若你去起夜也喊上我。”

什么?贺从风这人,还有看人如厕癖好吗?花飞凌双眼瞪圆,吃惊到说不出话来。

许是花飞凌的眼神太奇异了,好像在看一个怪胎一样,贺从风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地吼道:“花飞凌!收起你那些怪异的想法!本少爷只是想护你周全!”

“哦~”花飞凌一脸我都懂的表情,把贺从风气得不轻,难道他的一世英名就要这么毁在眼前这个小姑娘手里了吗?他咬牙,还想挽尊,却被花飞凌无情打断。

“好了好了,你不必再说了,我懂,我都懂。”花飞凌一脸了然于胸的模样。

不是?她到底在懂什么啊?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哪里去了?”花飞凌疑惑道。

贺从风索性破罐子破摔,小姑娘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我怀疑那店小二有问题,去找萧哥,萧哥让我别轻举妄动。”贺从风其实还是有些郁闷的,郁闷归郁闷,军令在上,他绝不可能违背。

但是,不去他家铺子,就去街上巡查一圈,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对啊!萧哥只说了别去那熊肉铺子,没说不给他出去巡街啊。贺从风越想越笃定,当即拍板决定:他要去街上巡一圈。

贺从风抬腿就要往外走,被花飞凌拦下:“你又要去哪?”

贺从风不想带她:“这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就好好呆在房里睡觉吧。”

“不行,房间里没人看着我睡不着。你去哪带我一个呗。”花飞凌央求道。

“不带。”贺从风怕麻烦,万一出门遇到危险,他分身乏术,不一定能护她周全。

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花飞凌连忙开口:“我会武功,不用你保护我。”

“那也不行。”贺从风还是拒绝了,“我很快就回来。”

“不许跟着我,也不许乱跑。”

贺从风又交代了几句,这才提步离去。

晚间的江州城街道空无一人,沿街的灯笼摇摇欲坠,只余一角附在檐上。不时响起木门吱呀被风吹动的响声,为寂寂的夜幕又添了几丝诡异。

贺从风一人抱剑在街上走着,惨白月光倾下,他的影子在身后被拖的很长。

“兀兀——”黑鸦盘旋于长夜,沿路砸下瘆人的惨叫。

“唔——”还夹了一丝不属于黑鸦的叫声,贺从风屏息听着,那叫声转瞬即逝,他连忙转头朝身后探看。

街道空荡如常,并无异样。他又回头,继续朝前走着。

“奇怪。”贺从风自言自语道,“街道并无异样,可为何我总感觉脊背发凉。”他摸了摸下巴,走到街道尽头后转身又走回了客栈。

贺从风方才进门,却见客栈大堂的桌前竖了一黑影。

那人正在擦桌子,听到大门响动回头,脸上渐渐扬起笑容:“贺公子,这么晚,还没睡啊?”

是王老二,这么晚了,他为何在擦桌子?贺从风正疑惑,却也没瞧出不对,他敷衍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朝楼上去了。他拖着步子,疲惫地打开房门,见席子还是乱的,他叹口气,认命地朝榻上走去查看。

还是一如既往地凌乱,还是空无一人。

贺从风无奈扶额:“花小姐,我回来了你别躲着了,快出来吧,夜已深了,早些休息。”

话落尽,四周仍空荡荡无回声。

贺从风又喊了几声:“花小姐?花小姐?”他一边在房间里摸黑走着,一边喊着。

这人不会在哪里躲着睡着了吧?贺从风挥袖点燃火烛,诺大的厢房应声亮起,烛火将厢房四周悉数映亮,贺从风四周环顾了一圈,却未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心猛然“咯噔”一跳。

不好,花小姐真的不见了!

贺从风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他连忙跑去另外两间厢房,将门敲得咚咚响。

“萧哥!刘付小姐!快醒醒!花小姐,花小姐她不见了!快醒醒……”

贺从风这一吼,两间厢房的灯火霎时亮起,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拉开门。

“你说什么?”

“何事惊慌?”

贺从风被刘付冷冷的眼神盯得心虚,他又转头望向萧沂,那边的眼神却也并不柔和。他低头稍平了下心神:“花小姐不见了。”

“何时不见的?”

“你可曾离开过厢房?”

“若没有,你与她在同一间厢房,为何你安然无虞?”

贺从风被刘付清泠的夺命三连问轰得思绪混乱,他索性脱口而出:“我方才想上街去寻线索,花小姐说她一人在房中害怕睡不着,想跟我一起去被我拒绝了,我让她在房中等我,结果等我回来,她人就不见了。”

萧沂眉头微皱:“不是让你不要轻举妄动?”

“我只是去街上转一圈,没去那熊肉铺子……”贺从风越说越心虚。

刘付清泠眸中盛满寒意,无情声断:“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花飞凌。”

……

夜如死一般宁寂,而在江州城某一处屋子里,却时不时传来剁碎骨头和软肉的声音。

“唔…唔唔……”

花飞凌双手双脚被麻绳紧紧缚起,她想用力挣脱,粗糙的麻绳却越挣越紧,她的手腕和脚腕都在挣扎中被磨破,鲜血不断外渗浸湿麻绳,新鲜的甜血味与半腐臭的肉味交杂在一起,熏得花飞凌眼泪不断外涌,染湿了那块遮住她眼睛的红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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