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穴一阵阵抽疼,晏溪忍着强烈的眩晕,睁开眼睛。
身下是黑色的真皮沙发,脚边铺着雪白的羊绒地毯,天花板上没有主灯,只开了餐厅的一圈暖色氛围灯。
光线过于吝啬,因此晏溪只能大概看清房间的轮廓,大得惊人的客厅,好像还有一个观景露台。
“这是哪里?”陌生的环境让晏溪感到不安,挣扎着起身想要离开。
头刚离开沙发,就被施野按着肩膀掀回了原位,“别乱动,这是我家。”
晏溪闭上眼喘了一口气,用大拇指在眉端使劲按了几下,努力睁开眼睛聚焦视线,口齿不清地嘟囔着:“你……是谁?”
烂醉之下,脸盲程度严重升级。
施野气极:“我是你爷爷!”
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水,丢给沙发上的醉鬼,施野就不再理他,坐在餐桌前打开电脑。
今晚直播只有半个小时,但还是按照以往的规定,全程进行了录屏。
看着满屏幕的污言秽语,施野怒不可遏,电脑屏幕光线映照下,五官变得格外冷硬。
压着怒火以三倍速看完了直播录屏,又看了最近几天的网络舆情分析,以及赵清清打小报告式的工作汇报。
施野这才知道,自己离开的短短几天,线上线下居然出了这么多幺蛾子,也明白了晏溪今晚为何跑去酒吧买醉。
在他出差之前,网上的话题还停留在讨论晏溪的UP主身份上,不过几天时间,失态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若说背后没有人故意使坏,施野不相信。
但整个事件里最让人恶心的,莫过于有人指鹿为马,非要把视频里的他说成是方墨。
而YK总部的一番操作,也很难让人不怀疑,方墨不但没有要平息事件的打算,还在刻意浑水摸鱼、落井下石。
他到底想做什么?
借悠悠众口毁掉晏溪的名声,好让晏溪乖乖回到他身边吗?
“真不要脸!”施野盯着YK官方主页里方墨的照片,恨不得从屏幕里把他抠出来狠狠揍一顿。
合上电脑,施野心烦意乱地站起身,打算去看看醉鬼睡着了没有。
折腾了半晚上,他身上还穿着衬衣西裤,裹得人难受。
懒得去卧室换,反正屋子里除了他,就一个喝得人都认不清的醉鬼,施野站在客厅地毯上就开始解扣子。
晏溪没有睡觉,躺在沙发上,歪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他。
刚才施野给的那瓶冰水他没喝,甚至都没有拧开,而是抱在怀里。
被盯视的感觉很别扭,施野衣服脱到一半,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以前晏溪绝对不会这么放肆地看他换衣服。
他松开已经解到小腹的衬衣扣子,弯腰凑到沙发跟前,低头去看。
晏溪面色发红,呼吸急促。
施野心中一凛,立刻抬手去摸晏溪的脖子,果然,一片滚烫。
晏溪被他手指一蹭,呼吸更加凌乱,手里的冰水紧紧贴在胸口,瓶子外面的水滴沾在衣服上,氤氲成一片。
施野眼神动了动,审视着他,故意将脱衣服的速度放慢,手指绕着衬衣纽扣,一点点打转。
晏溪睁大眼睛,用从来没有过的眼神看着施野,从脖颈一路向下,一寸一寸扫视过他身体每一处,眼神中的炙热几乎要烧起来。
冷白的肌肤渐渐泛红,喉结不断滑动,晏溪脖颈不由自主地向后仰,看起来有些难受。
施野不疾不徐,解开衬衣又开始解裤子。
皮带金属扣撞在衬衣的袖扣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让人心头一颤。
晏溪呼吸越发急促,难耐地揪着沙发上的盖毯,像只快要被煎熟的虾子,一点点蜷缩起来。
或许是意识到有人正在观看,他羞耻地抓起盖毯蒙在头上,将自己整个裹起来。
原本就过热的体温,在盖毯的覆盖下上升更加迅速。
晏溪感觉自己像是住进了蟹黄包的蒸笼里,浑身冒着热气,满脑子黄/色馅料。
太热了,他急需有人来帮忙,揭开笼盖给他散散热,要不然就要炸掉了。
施野只解开皮带和裤子纽扣,就停下了动作。
带着点说不出的阴暗心理,他站在一旁,欣赏着晏溪独自挣扎难受。
眼睁睁看着他的手工盖毯被晏溪几乎拧成了麻花,他才缓缓弯下腰,单腿搭在沙发边沿,卡住晏溪的侧腰,一把拽下他头上的盖毯。
望着躺在身下的人,施野轻轻启唇,声音充满蛊惑:“想要吗?”
晏溪已经被燥热折磨得近乎崩溃,眼角泛红,用手肘撑着沙发,努力仰起上半身。
看起来像一个索吻的姿势。
香喷喷的蟹黄包已经送到嘴边了,岂有不吃的道理?
施野勾起嘴角,凑了上去……
然而,迎上来的不是温香软玉,而是一记痛击。
晏溪几乎使出了全身力气,将施野猛地撞开,踉踉跄跄从沙发上跌下来,起身就跑。
施野冷不防,差点被撞得滚到地上去。
倒吸一口气,看那人脚步凌乱地在房间里乱跑,他忽然明白过来,咬牙说道:“洗手间在左边。”
晏溪冲进洗手间,趴在马桶上,毫不客气地吐了个天昏地暗。
“……”施野倒在沙发边的地毯上,捂着胸口反思。
他给人恶心吐了?
……
晏溪这一吐,将酒劲和药效都吐出去不少。
虽然吐得很难受,但好歹是换来了片刻清醒。
施野扣好衣服拿着温水过来的时候,他正趴在洗手台上冲洗自己的脸和手。
施野将杯子重重地放在台面上,抱着手臂看他:“晏总监酒量还是这么差,胆子倒是很大,什么人的酒都敢接。”
晏溪自知理亏,没说话,甩了甩沾在头发上的水珠,眼底的血丝还没褪去,看着红得可怜,跟快哭了似的。
施野看了一会儿,冷着脸转过头,离开了洗手间。
巨大的压力源消失,晏溪顿感轻松不少,从架子上取下施野的毛巾,慢慢地把脸擦干净。
擦完低头一看,他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结。
身上衣服皱巴巴的不说,还沾了不少脏污,看得他又想吐。
愁眉苦脸地对着衣服看了半分钟,晏溪终于忍不住,拉开门,向靠在墙上的施野求助:“能借我件衣服吗?”
施野在他身上上下扫视一番,去了衣帽间。
很快,施野带来了一套睡衣,丢在洗手池的台面上,“换吧。”
晏溪抱起衣服,点头道:“谢谢。”
施野气笑了。
不得不说,这人的修养真是刻在骨子里的,都醉成这样了,还挺讲礼貌。
如果刚才撞他的时候没用那么大力气,就更好了。
晏溪拿起衣服,没有换上,而是转头朝着洗手间里面的浴室走去。
他脚下没力气,刚走几步,差点把自己绊倒。
施野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将人稳住,没好气地问:“你乱跑什么?”
晏溪挣了挣:“我要……洗澡。”
施野愕然:“你这个样子能洗澡?”
晏溪指着浴室里的白色按/摩浴缸,一脸自信:“可以的,我没事。”
施野:“……”喝醉了怎么还这么犟!
晏溪继续挣扎,“放开我,快点,要不然我又要吐了。”
施野看了看宽大的浴缸,又看看被自己箍在怀里,脚软得几乎站不住的晏溪,额头青筋直跳。
晏溪还在努力朝着浴室前进,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顽固模样。
看来今天这个澡是非洗不可了。
施野干脆遂了他的愿,将人打横抱起来,“好,我带你过去洗澡。”
温水一点点在浴缸里蔓延,晏溪坐在浴缸边缘开始脱衣服。
脱到裤子的时候,他不满地看了眼站在旁边的施野,硬气道:“你出去!”
施野不知道晏溪现在究竟有几分清醒。
毕竟,他眼神迷/离,双颊发红,看起来不是正常的状态。偏偏犟种基因又被莫名激活,一时半会儿灭不掉。
“OK,我走。”施野听话地出去了。
晏溪将换下来的衣服丢进一个看起来像是脏衣筒的容器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跨进浴缸,躺了下来。
被温水包围,全身都放松下来,按/摩喷头将水柱均匀地冲击在肌肤上,他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
美中不足的是,这水似乎有些凉,还不及他的体温高。
是不是热水器不够好啊?该检修了。晏溪躺在浴缸里,迷迷糊糊地想。
“咚咚咚!”浴室门被敲响。
晏溪闭着眼问:“谁呀?”
施野今晚第二次被气笑了,“是我,你下一句是不是该说请进了?”
“洗澡呢,你找我有事吗?”
一问一答,有来有回,晏溪看似清醒,其实每一句话都不在逻辑上。
施野可算明白了,刚才的貌似清醒完全是假象,压根还醉着呢。
“我想跟你聊会儿天,”施野不放心他一个人躺在浴缸里,“可以进来吗?”
晏溪很有原则:“不行。”
“……”施野改为迂回战术,“那这样吧,我坐在门口,不进去,咱们俩隔着门聊天,总行了吧?”
晏溪没吭声。
以施野对晏溪的了解,不反驳就是默认了。
他提了提裤脚,盘腿坐在门口,状似随意地问道:“水热吗?”
晏溪声音懒懒的:“不热。”
施野:“哦,那我帮你调高一点。”
他又问:“冲浪按/摩舒服吗?”
晏溪应该是思考了一下,老老实实回答:“舒服。”
顿了顿,居心叵测的施野开始步入正题:
“能不能跟我聊聊,你跟方墨到底是什么关系?”
狗攻三大谎言:我不在乎、我不进去、我会给你点收藏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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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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