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请流放

揽月最终跪的昏了过去,皇上始终没出来,她是被连公公带人抬回宫的,等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被禁足了。

宫殿里面冷冷清清,三年前她为崔南希建了公主府后就搬去宫外,就为了和崔南希朝夕相守,这个宫殿已经许久没有人住过了,一眼看去满是萧瑟凄凉,一如她目前的境况。

浮云和朝露被招进宫里来伺候她,见她醒来两人都松了口气:“公主,把药喝了吧。”

揽月摇摇头,透过斜对面的铜镜看到自己额头上的伤已经被包扎起来,看上去狼狈又难看,她摸了摸额头哑声问道:“皇兄那里……谁在照看?”

如今自己被禁足起来,皇上又没下旨,其他人害怕收到谋反的牵连更不敢去沾边,皇兄的灵堂那里岂不没人守着?

朝露跟浮云对视了一眼,开口说道:“公主昏迷时,圣旨降下了,陛下并未给太子定谋反之罪,依旧以太子身份葬于皇陵,对外宣称太子殿下是在猎场被歹人所害,三皇子……加封亲王。”

揽月脸色蓦地雪白,犹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让她从头凉到脚:皇兄被三皇子亲手射杀,三皇子不但没受到任何惩戒,反而加封亲王!

揽月无声讽刺的笑了起来,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终究父皇不止是自己跟皇兄的父皇,还是三皇子的父皇,已经失去一个儿子,又怎么可能处置仅剩下的那个!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安静一下。”

浮云和朝露担心的犹豫了会儿,不敢违抗命令只能慢慢退下,剩下揽月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寝殿中,心里又冷又愧疚,终究是自己害死了皇兄,当年皇兄分明反对过自己一意孤行跟崔南希在一起的,为什么自己那么不听话!

最该死的人分明是她,可为什么她还活着,皇兄却命丧黄泉了呢?

揽月快要被心中的愧疚压的喘不上气了,如果说之前还有仇恨支撑,可如今父皇已然选择了三皇子,最后这口气也彻底散了,她心中只剩下绝望跟看不清前路的迷茫。

或许她该去陪母后跟皇兄,这世上已经没什么值得她牵挂的了,等到了黄泉再向皇兄赔罪吧。

揽月从桌上摸出一把细长匕首,目光怔怔的盯着手腕,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敲响,浮云在门外说道:“公主,沈管家来了。”

沈鹤是太子身边最信任的心腹,自从太子日后他就被押入大牢,如今才被放出来,揽月回过神放下匕首,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沈管家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寒光闪闪的匕首,他装作没看到低头走上前行了个礼:“公主,太子殿下重伤之际有话交代公主。”

揽月的心猛地一提,急忙问:“什么话?”

沈管家从怀里逃出一块玉牌,玉牌上甚至还沾有血迹:“这是太子殿下留下来的,让公主带着这个东西去岭南,其他的无需纠缠在意。”

揽月颤着手接过玉牌,小心翼翼摩挲着玉牌上的血迹,眼圈又红了,这上面是她皇兄的血迹,皇兄临死前都还在想着自己,揽月更是痛苦自责的无以复加:“皇兄还说了什么?”

沈管家摇头:“只有这两句,请公主务必听话。崔瑨在朝中树大根深,朋党众多,绝不是公主能对付得了的,属下刚才来的时候已经听说了:崔南希拿出了您那天晚上发给太子的消息,如今朝中许多大臣都在弹劾公主,想把太子殿下的死嫁祸到公主头上,公主当下之计应该按太子殿下所说的做,立刻动身去岭南。”

揽月不明白这块玉牌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她去岭南?没头没脑的两句话沈管家也不清楚,但既然是太子临死前的吩咐,想必十分重要。

揽月握紧玉牌:“好,我听话,我去岭南。”她三年前已经任性了一次,代价是害死了皇兄,这次她一定听话,不管皇兄是什么意思。

沈管家拱手告辞:“请公主恕罪,属下不能陪您去岭南了,太子殿下虽然不在了,但留下来的东西我要帮他守住,愿公主此去平安顺利。”

因为皇上的坚持,太子最终并未被定为谋反,依旧按太子的规格下葬,有了圣旨,之前不敢出头的那些世家勋贵便知道如何吊唁了,冷清了近十天的灵堂终于热闹起来,前来祭拜的人络绎不绝。

另一边,太子虽然死了,但三皇子一派显然没打算放过揽月,有崔南希的帮忙,揽月发假消息蒙骗太子,致使太子不知情带兵上山被射杀一事如今被按在了揽月头上,并且证据确凿,如今所有朝臣都在弹劾她居心叵测害死太子,要求皇上将她治罪。

揽月没有辩解,让人上了份折子自请流放岭南,只唯一请求让她参加完太子的丧事。

三皇子这次下了重手,又有崔南希里应外合,对揽月的打击是很致命的,原本他们就计划先利用揽月的名义诱太子上钩,等围杀了太子后,再反过头帮太子平反,再把一切罪责全推到揽月头上,顺便斩草除根。

只是皇上迟迟不发落,反而降罪了几个弹劾揽月最厉害的大臣,没想到揽月自己上赶着自请流放,岭南地处荒凉,风气混乱,而且路途遥远,向来都是有重罪的官员才会被流放去那里,几乎没有能活着再处理的,揽月自请流放岭南,这不就是找死吗!

三皇子跟珍妃得知后笑的很是畅快:“这么多年我们母子被她压着,一口大气都不敢喘,如今总算熬出头了,这个蠢货简直是自寻死路!”

三皇子得意道:“随她去吧,正好省的脏了咱们的手,父皇现在只是因为没儿子没办法才不得不留下我,再加上魏国公等大臣胁迫只得让步,但心里对我射杀太子一事依旧生气的很,我们暂时也不宜再有太多动作。”

珍妃满眼阴鸷:“明明都是他的儿子,他心里却只有太子,如今他心爱的皇后跟太子都死了,他心里居然还是只有那几个死人,我们母子到底哪里不如他们!”

三皇子知道她的偏执症有犯了,没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就算父皇放不下他们,那也已经是死人了,母妃又何必耿耿于心,当务之急是母妃要防范宫里其他妃嫔怀孕,可别半路杀出程咬金,那咱们的计划就白费了!”

珍妃点头:“你放心,就算她们想怀,也得有命生下来才是!”

纠结了两天,在魏国公为首的大臣强烈要求下,皇上最终同意了揽月自请流放的请求。

太子的灵柩在宫里停放了一个月,终于要被送进皇陵了,揽月也被解除了禁足跟随灵柩一起送太子去皇陵,等葬完太子后她就要从皇陵直接去岭南。

临出发前,揽月去给皇上磕头辞行,半个多月不见,以往感情亲近无话不谈的父女两人一下子生疏了许多,揽月跪在殿前神情漠然,皇上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沉默的挥了挥手:“去吧,照顾好自己。”

等到揽月离开后,皇上才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从小疼爱的女儿,以为能一辈子护着她自由自在的,可最终却是自己亲手把她推出去,连公公也眼睛湿润:“陛下放心,公主一定能完成任务的,公主从小就聪慧,只是这些年没有涉足朝政,才会被那些小人算计了。”

皇上闭目忍住眼底酸楚:“若不是实在别无他法,朕又如何忍心将她推出去,可太子已经没了,朕……但愿老天怜悯,佑我昌家江山呐!”

连公公语气坚定:“一定会的,岭南那边奴才已经发去了消息,公主不会有事的!”

灵柩由揽月亲自护送,三皇子原本想揽下此事给自己争取人心的,可皇上无论如何都不同意,三皇子只能站在城楼上握紧拳头盯着远去的送灵队伍,一回头看到崔南希不知何时也过来了,此时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揽月的背影,三皇子心里一怒,阴阳怪气道:“怎么?跟了她三年还真谈出感情来了,舍不得了?”

崔南希面色不变的回过头:“我只是在想: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就这么放任她离开,难道不怕她将来回过头反咬咱们一口?”

三皇子嗤笑:“就凭她?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废物而已!”

崔南希跟揽月朝夕相处了三年,自然明白她根本不是废物,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把心思放在朝堂上而已:“我还是觉得应该在路上设伏,彻底斩草除根才能放心!”

三皇子哼了一声:“父皇现在对我忌惮的很,肯定给她安排了不少人手防备着我,弄不好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为了那么个废物不值得,等过阵子父皇放下芥蒂,再神不知鬼不觉弄死她,反正那个蛮夷之地死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崔南希这才放下心,娇笑着上前拉住他的胳膊撒娇:“我给你煮了你最爱的桃花酒,三皇子赏个脸吧。”

三皇子被她的娇媚勾的春心荡漾,也不再看那远去的送丧队伍,转身揽住她:“小妖精,让我看看你这三年是不是被那个女人都玩的转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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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个公主做夫婿
连载中月下倾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