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良软磨硬泡拉着江恒留宿系彩镇,一定要等第二日早上再走。
公孙馟雅眼眸澄澈看向李庭芝:“李少将军,送给老夫人的彩陶自己做的才显得真心,不如我陪将军一起做彩陶呢。”
祁宏看向公孙馟雅:“姑娘,自己做的确实真心,但是彩陶的泥在后山放置,需要你们去取来的。”
李庭芝看向公孙馟雅,眼底深邃并未说什么。
公孙馟雅见李庭芝没有反对,继续说道:“没问题,我陪李少将军去取。”
“我陪表哥就好了。”
苗琳琳愤愤不平的说着,“公主容忍自己的侍卫那般羞辱表哥,就不要一起去了吧。”
“将军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公孙馟雅走向李庭芝,“我和你一起去,这是命令。”
“李将军,你要违抗命令吗。”
公孙馟雅目光囧囧,死死盯着李庭芝。
李庭芝从未违抗过命令,甚至她的命就送在了他执行命令的时刻。
她不仇视李庭芝,但是心中还是有些怨恨的。
若是他没有守在那里,或许会逃出来也说不定。
李庭芝垂眸:“属下不敢。”
李庭芝载了一辆马车,向着后山驶去。
闷热的天随着夜幕渐渐暗了下来,雨也淅淅沥沥落下来。
马车快速飞奔进了后山,然而刚刚到门口,雨水冲刷泥土便陷了下去,车轱辘掉在里面。
“啊”
公孙馟雅挣扎着蹦下车,脚却震的泛疼,立马蹲下身子。
李庭芝是武将,动作迅速,安然无恙来到公孙馟雅身旁:“公主您怎么样?”
停留半刻,脚上的疼痛之感已然消失,公孙馟雅依旧抚摸着脚踝,蹙着眉头,吃痛道:“我疼的好像走不动路了,李少将军可否将我抱过去。”
李庭芝微愣,眼神复杂的看着公孙馟雅,一时间没了动作。
公孙馟雅垂下眼眸,双手撑起地面:“将军既然不想,那本公主便不强求。”
李庭芝却又忽而上前,猛的打横将公孙馟雅抱起走向后山山洞。
李庭芝身子看似瘦弱,却格外有力气,公孙馟雅不由感叹:这人的天赋确实比不得。
刚到东门口,李庭芝便立即将公孙馟雅放下,双目不曾看过她一份:“我去把马牵来避雨。”
然而雨水却越下越大,望着黑沉下去的天热与滂沱大雨,李庭芝皱着眉头没有言语。
好在山洞有值夜人,领着两人来到小山洞,公孙馟雅笑眯眯看着李庭芝,随即他便沉沉睡去。
再醒来,天已过半晌,鸟儿在外面叽叽喳喳的叫着。
李庭芝皱着眉头,看着走来的公孙馟雅:“我睡了多久。”
“已经巳时了。”
公孙馟雅笑盈盈看着他,李庭芝脸色微变:“快走。”
公孙馟雅皱眉满脸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今日皇上去相国寺上香,会有危险。”李庭芝焦急的皱着眉头,“我没想到我会睡这么久。”
公孙馟雅微愣:“为何李将军会觉得今日父皇有危险呢?”
李庭芝不知如何解释,皱了皱眉:“跟我走。”
被抓着走的公孙馟雅眼底落下阴翳,平淡的看着他没有再言语。
直到半道,遇上公孙馟雅的人,李庭芝一刻也没有含糊放下人便匆匆离开。
“公主,江侍卫呢?”
巧玲看着神思飘忽的公孙馟雅,疑惑询问。
“我让他早早守在父皇身边了。”公孙馟雅回应,看向李庭芝的神情又多了几分考量。
李庭芝提前知道父皇有危险,是因为提前布局还是和她一般重生了?
“我们现在也出发吧。”
公孙景止上山拜佛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带的人也不多,去的人也都是皇子公主这些亲人,不涉及朝政。
本来每年都会有这么一天的,大家都可放下心中之事散散心,可是遭遇前世的变故,公孙馟雅才有些警惕。
昨晚的并没有让天气变得更晴朗,在路上走着天渐渐又阴沉了些。
忽然间,狂风大作,路边的树都被吹得摇摇晃晃,上山的马车也微微倾斜。
一道闪电劈裂天空,黑暗也随之降临在眼前。
闪电飘过,轰隆隆的声音雷声袭来,眼前又恢复了明亮。
可是在马车的四周,一群黑衣人已然将马车团团围住,没有任何逃离的死角。
四周的守卫显然有些慌乱,公孙馟雅也是微微惊讶。
上山之路都不是预定好的,皇上的行程有人关心埋伏有可能,但是公主的行程随意且不固定,为何会遇到满是杀意的黑衣人。
更何况前世也不曾遇到。
公孙馟雅瞥过自己所带之人,两个随从侍卫,一个马夫,两个宫女加上自己不过六人。
而对面杀手八人,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杀意满满的把人对上手无缚鸡之力的六人,公孙馟雅看了看周围,右手边是陡坡,陡坡下云雾层层不知深浅。
若是从此处落下去恐怕生死未卜,但若是不落下去,在场的六人更是生死未卜,更何况他们的目标只会是自己一个人。
“巧玲你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公孙馟雅说着,身子向后移,手中李福良给的药还有些许,足够药倒身后之人的量。
巧玲瞪大眼睛看向公孙馟雅,公孙馟雅竟然让她们先走。
公孙馟雅蹙眉,她明白巧玲的惊讶。
可是前世那个庭院里,是他们一个个用命拖住危险,为她铺的一条路,她不想再看第二遍。
公孙馟雅向后退了一步,随即迅速向身后的黑衣人甩出粉末,粉末四散,身后三个黑衣人咳嗽了几声便撑不住跪倒在地上。
公孙馟雅看向追来的黑衣人,自己的速度不及黑衣人,即使解决了几个也没办法脱身。
此处山坡陡峭,不如放手一搏,记得曾经山下是一处河流,若是命大或许还能留得一命。
随即,在众人目光中,公孙馟雅纵身向前一跃。
黑衣人也似乎有些惊讶,旋即愣住。
然而在她跳下的那一刹那,她似乎瞥到一个身影随着她跳了下来,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她被一绸缎拉住了,那道身影上前将她问问的拉入怀中。
公孙馟雅抬眸看去,江恒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
他左手抱着自己,右手拿着匕首嵌在悬崖峭壁上,他用力支撑着,不知又踩了什么借力又飞回了地面。
“公主。”
巧玲第一个跑过来,眼神中略带埋怨,“你怎么能做这样的傻事呢。”
江恒亦是看过公孙馟雅,皱眉又冷漠的瞥过黑衣人。
“巧玲,你们先走。”
公孙馟雅信任的看过一眼江恒,又推开巧玲。
“公主,你说什么傻话。”
巧玲拒绝,若是公孙馟雅有什么闪失,她们哪有命活。
“巧玲,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们在这会让我分心,会让江恒分心,你们走吧。”
巧玲正欲拒绝,公孙馟雅眼神坚定:“巧玲,别让本公主求你。”
巧玲微愣,不再推脱:“公主定要平安,否则我等以死谢罪。”
巧玲等人无人在意,只留下江恒与公孙馟雅。
“江恒。”
为首的黑衣人嗤笑,“你是忘了你之前的身份了吗?”
江恒面色微冷,微微收紧了拳头:“想杀她,先杀我。”
公孙馟雅杏眸微微睁大震惊的看向江恒。
他为何出现在上山的路上,为何出现在客栈全都无从知晓,但是他坚定的态度从未变过。
“江恒,你虽然脱离了我们,但是没必要与我们为敌,与我们为敌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公孙馟雅微微惊讶,她看向说话的黑衣人。
脱离了我们,之前江恒也属于他们吗。
那江恒便不是普通人。
江恒瞥过一眼公孙馟雅,视线相撞,他的目光慌忙闪躲,垂眸间多了些许忐忑。
“我无意与你们为敌。”
江恒心中虽有些担心,却还是走上前一步将公孙馟雅拦在身后,“可你们要杀的人是我以后的主,我不能不管。”
“那就什么也别说了,上。”
对面的黑衣人急匆匆的冲着两人而来,一道道剑光映在脸上。
对面人虽多,但是江恒见招拆招应对自如,公孙馟雅安稳的在他身后躲着。
“江恒,你太过分了。”
不知道从哪传出来声音,侧手边暗器袭来,公孙馟雅警惕的抬眸大喊了一声“小心”。
她扑了过去挡住飞来的暗器,江恒眼疾手快拉着公孙馟雅向后退,暗器却也在公孙馟雅手臂上深深的划过一道血痕。
“你没事吧。”
江恒还未询问,公孙馟雅紧张的看着江恒询问。
江恒微愣,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躲开。”
大刀向着两人中间袭来,公孙馟雅推开江恒欲避开攻击。
然而她却忘了她处在陡坡边缘,推开向后退了一步便向后落去。
“主。”
江恒将手中的剑刺向袭来之人,又随即猛的将另一名拦着他的黑衣人翻到在地。
然而公孙馟雅已经落到了山崖之下。
“江恒,你还是另择主子吧。”
在黑衣人得意的语气中,江恒纵身一跃,随着公孙馟雅落了下去。
“啪”
山崖的半路一直松树从洞中探出头长的郁郁葱葱,公孙馟雅落在树上,只觉得浑身如同针扎的一般。
江恒深处的绸缎正巧勾到松树枝,他用力撞击墙壁,稳稳的落在松树所生长的洞口。
“啊”
公孙馟雅小心翼翼的从树上往下爬,但脚下一个踉跄便滚了下去。
江恒伸手将她抱住,才避免再次向下坠入。
公孙馟雅睁开眼眸看着江恒,苍白的小脸微微泛红,刚刚紧张的心跳此刻扑通扑通跳动的愈加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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